,
“洛云不是这个意思。”邢绯月有意将双手覆在自己腹间。
楚生未看她动作鬼祟便要上前探个究竟,虽然已经临秋,但是还算炎热,这沈洛云穿的稍有些厚重。
她上前正欲将她的外衫扯下,可忽然却看见她面上浮起一阵渗人的笑:“你是想看看,这孩子有没有被你害死吗?”
邢绯月的是声音极轻,似融着凉意。
“你...你在胡说什么?”楚生未心一紧,手上的动作幅度更大了。
“任何想要害我孩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邢绯月的眼眸幽幽,像是淬了毒一样叫人看了发颤。
楚生未还没反应过来邢绯月就拉着她揪着自己衣摆的手连着退了几个步子,倏地一下她便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往后靠去,楚生未一下重心不稳整个人就也跟着倾下身子,整个人压在邢绯月身上。
就在此刻,她的耳畔漾起了邢绯月痛苦的呼声。
在门外看到眼前一幕的珑焱首先冲入房内,跟着还是雨檬还有岳萧炽。
此刻所有人看到楚生未正从那床榻支起身子,而沈洛云则蜷着身子面色苍白满脸痛苦。
岳萧炽心一沉即刻大步上前搂起邢绯月:“快去叫王贤予,快去。”
邢绯月颤着身子紧咬着下唇:“爵主...洛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岳萧炽蹙眉,看着邢绯月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小脸心闷疼的紧。
“爵主...这...这沈洛云根本就已经滑胎了,她现在根本就已经没有身孕了。”楚生未回过神来即刻说道。
“夫人...你何故这样说...”邢绯月紧咬着下唇面色惨白。
岳萧炽抬眸看着眼前的楚生未,他沉深的眼眸中露出寒意。楚生未见到他这幅模样怔了一下。
此刻王贤予急急忙忙赶来了,他顾不得礼数就上前去给沈洛云诊脉,他的面色沉重紧蹙着眉说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胎脉会这般不稳?”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银针,寻了几个穴位即刻刺入,他动作极快一旁的岳萧炽看着面色痛苦的邢绯月即刻说道:“王贤予,保全大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邢绯月也怔了一下,他说保自己?
“爵主,先让闲杂人等出去吧,夫人现在情况不是甚好。”王贤予的额际已经开始渗出汗珠。
听到他的话岳萧炽即刻遣走屋内的人,他坐到床榻前牵着邢绯月的手,她的手很凉,岳萧炽竟然感到有些害怕。
此刻众人都退了出去,只有楚生未还在屋内,岳萧炽睨了她一眼:“还不滚出去?”
楚生未一僵:“爵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王药郎肯定是和沈洛云串通的:“爵主,不如再叫一个药郎过来看看。”
“来人啊,把夫人带出去。”岳萧炽已经没有任何耐心。
“爵主...我不知道为何夫人会说我的胎儿已经没了,是不是我的孩子真的没了...王药郎...王药郎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邢绯月神情恍惚,她的清泪滑落一脸凄楚。
王贤予一面施针一面回道:“夫人你冷静一下,你这样胎脉会更加不稳。”
邢绯月的手紧紧攥着岳萧炽,她眼眸的恐惧和不安让岳萧炽的心都溃塌沉泥潭。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候在屋外的人一个大气都不敢出,此刻楚生未拽着菊枝到一旁隐着声问道:“菊枝,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她已经滑胎了么。”
菊枝一下也慌了神,她之所以那么确定不单单是因为推算,而是她之前去浣衣房看到有个雨檬偷偷洗着沈洛云的衣裙,她躲在一旁看着发现有几件底裙上沾了血渍,这一看就是女子来了月事沾上的。
“夫人莫慌了神,她一定是装的,我马上命人去叫有个府外的药郎来。”菊枝安慰道。
“快去,这王贤予肯定是和她串通好的。”楚生未连忙吩咐道。
菊枝点了点头便急着离开了南苑,她早就安排好了一个药郎在府外候着,就是防着王贤予和沈洛云串通一线。
“夫人...爵主让你进去。”此刻一个小婢过来唤言。
楚生未稳了一下神思便往屋里入去。
王贤予将银针取出似松了一口气:“夫人怎会无端端的动了胎气呢,老夫之前就提醒过夫人不可大意。”
“我...”沈洛云依在岳萧炽身前看着入来的楚生未欲言又止。
“说。”岳萧炽轻轻抚着她的背脊。
“方才祝礼时...夫人无故说了许多奇怪的话,洛云多嘴问了几句似乎惹怒了夫人,夫人就将我推倒了...爵主,若是洛云做错了什么,你责罚洛云便是,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沈洛云声泪俱下言语紊乱。
“洛云妹妹,我何时推倒你了,分明是你拽着我摔在床榻上的啊。”楚生未即刻反驳。
“夫人,自你入府以来洛云一直都是对你毕恭毕敬的,从未有过忤逆之心,你又何故于此。”邢绯月颤着身子。
“洛云妹妹,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害你!只不过之前菊枝看到你的婢子在涤洗你月事的那些污秽之物,你根本早就已经滑胎。分明是你假凤虚凰想要欺瞒爵主,怎无端成了我害你!”楚生未认为自己已经有了十足的证据。
听到楚生未的话王贤予即刻躬下身子:“爵主,老夫跟在爵主身边数十年,对爵主忠心不二,作为药郎,更是有祖训在身不敢妄言。洛云夫人虽然胎脉不稳,但确实没有滑胎。”
“王药郎,若是你有难言之隐如今我和爵主都在,你大可以如实告知,我相信你一定是被胁迫的。”楚生未连忙说道。
“夫人,老夫从未被任何人胁迫,只是根据脉象如实断诊,如果夫人和爵主对我有疑,完全可以寻其他药郎过来断诊。”王贤予双手作揖。
“够了!”岳萧炽蹙眉打断。他的沉眸直直看着楚生未。
“爵主...”楚生未顿了下。
“你刚才一会说是她推倒你的,一会又求我放过孩子,这是何意?”岳萧炽垂首问向邢绯月。
邢绯月眼眸通红,她似极力隐忍着内心的苦痛:“夫人说,爵主也说过我腹中孩子不可留。”
“胡言乱语!我何曾说过此话!”楚生未气急。
此刻在门外的雨檬忽然冲了进来跪下身子:“爵主,夫人,求你们放过我家主子吧,奴婢之前发现主子的安胎药被人动了手脚,本来打算禀告爵主的,但是主子担心会再生祸端所以一直没让婢子说出来,王药郎也可以作证。”
岳萧炽越来越听不明白了。他看向一旁的王贤予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回禀爵主,之前老夫发现夫人的胎脉不稳,身子也越来越差,可是这药一直吃下去不见有用,后来雨檬姑娘不慎打破了药罐才发现那药罐盖子,老夫经过检查才发现南苑用的药罐盖子都被人换成了浸染过麝香的。”
楚生未听到王贤予的话心里一紧,这沈洛云原来早就发现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袖下的手紧紧蜷起整个人开始僵着身子。
“后来老夫为了保险起见,依旧用那个药罐子给夫人熬药,但是私底下却换了药剂偷偷给夫人送来,夫人心善一直让老夫别将此事告知爵主,担心爵主烦忧。”王贤予叹了叹。
岳萧炽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看着面色苍白的邢绯月,她竟受了这样多的苦,在自己的府苑里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胆敢这样无法无天。岳萧炽的手紧紧蜷起他眼中的冷戾之色显露无遮。
“你是不是以为,是我命人这样做的?”许久岳萧炽才开口问向邢绯月。
邢绯月苦痛垂下眸:“方才夫人不是已经说了么,说爵主说的这个孩子不能留,说因为我是北玦细作,这个孩子只会给爵主带来祸端。”
“沈洛云!你信口雌黄!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楚生未蹙眉高声说道。
此时菊枝带着府外的药郎来了,她看到屋里的情景便即刻躬身入内:“夫人,爵主,不如让这位药郎给洛云夫人看看身子吧。”
“看来夫人早有准备。”邢绯月抬起脸似轻笑一声。
“洛云夫人,爵主,夫人是知道洛云夫人身子弱,见府里面的药郎用了这样长时间药也不见起色,所以才寻了城里有名气的药郎过来打算在今日祝礼之后给洛云夫人诊脉。”菊枝福下身子。
岳萧炽自然是相信王贤予的,眼前这些事想必是这楚生未认为邢绯月早已滑胎,不过假装自己依有身孕所以才会闹出来的乌龙,只不过刚才说到的那药罐盖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邢绯月开口了:“既然夫人口口声声说我已经滑胎但却蓄意隐瞒,那就让这位药郎来断诊吧。”
她的神情透着失望也露着凄色,就好像孤立无援的浮萍叫人看了心疼。
她支起身子探出手,楚生未即刻示意那药郎上去诊脉。
此刻岳萧炽却打断了:“不用了。”
他心里清楚,如果给府外的药郎诊脉只会让邢绯月越加心殇,也会让王贤予感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