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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云笙面色一凛,这沈麟竟然没死。当下其实他心里也是惊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沉下气仔细问那来报情的军统,得知眼下沈麟已经带着逆军攻破了北面后军防线,将严云笙的粮草营里的物件全数俘获。这粮草一旦断了了,如果遇到持久战时就会是致命的一击。
没多久之后岳萧炽的人已经从东西南三面拢来,严云笙调遣部分从军防后,胡僵的行队因为与北诀从军配合欠缺默契,一下子乱了阵脚。这胡疆人一向蛮横缺乏权术谋划,此刻得知被人包饺子一般围攻都火气大得很,嘴里嚷着直接厮杀出去拼个你死我活的得了。然北诀人重谋略,眼下这个情形更是不可自乱阵脚。这双方意见不一加上形势不妥所以还生了矛盾。
这本来就没有默契,更是因利而合的协作在眼下起了间隙那更是不堪一击。
胡僵行队的人在西南两面都连连退败回来,那胡僵领军看到严云笙依旧没有下令支援一怒之下便带走了所有人前往西面支援。
他们对边域的地形自然没有岳萧炽熟悉,没几日就悉数尽败了。
胡僵从军溃败四散,彼此为利而聚的到了最后都是各顾各的了,那些溃散的胡僵人死的死逃的逃。
严云笙让兰辛尔在西北两面设法隐下毒烟埋伏,可不料想大雨突袭,那些埋下的烟瘴全都给冲散了。因为后路被沈麟带领的人阻断了,援军根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感到,严云笙最后似瓮中捉鳖毫无回旋的余地。严云笙抵死挣扎,最后是他的军从先投降了。严云笙斩杀了好几个军中大将想要威吓众人,可这个行为倒是让那些将士越加的心灰意冷。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威信。
六个月后,严云笙战败,他营中余下的将领全部投诚。
严云笙被岳萧炽的军士俘获连同着兰辛尔也一起被关押了起来。
在俘获严云笙的时候兰辛尔本想用巫蛊之术替他脱身,但不料想顾迟宇却带着白玹雨出现制住了她的阴诡。
岳萧炽一身紫金麒麟战袍,数月的征战并未让他露出疲色,他站直高台上犹如神祇一般冷冷注视着被几个军从摁倒跪在地上的严云笙,神情冷冽。
这个男人不单单与他有着国仇,更多的是他利用邢绯月差点害得她被兰辛尔夺去性命。
“严馆主可是做了一场白日梦。如今不幸被我扰醒了。”岳萧炽慢慢踱步走下高台。
“哼,岳萧炽,你不过是因为有沈麟那逆贼帮助,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也可以胜了我。”严云笙不服,他咬着牙挣着身子。他是北玦的王,他不会臣服任何人。
“可终究还是你输了不是?”岳萧炽轻笑,他的眼中的轻蔑一展无疑。
在他眼里,严云笙只是一个擅作阴谋之人,利用女子来替他完成自己的大业。那些送往西朝的艺姬,邢绯月,兰辛尔,都是如此。
“你似乎也没赢。”严云笙冷嗤。
他以为岳萧炽至今都不知道沈洛云的真正身份。也或许是知道了不敢坦认。
毕竟过去邢绯月的遭遇严云笙是知晓的,他岳萧炽始终是使的她家破人亡的人。
“这就不劳你忧心了。”岳萧炽行到他面前。
“岳萧炽,即便是我败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端睿赟生性多疑迟早有一日会担心你功高盖主而除掉你,自古以来君王都是无心之人,到时候我的今天也会是你的将来。”严云笙啐了一口。
岳萧炽神情冷淡,他剑眉轻挑睨了一眼严云笙:“我不是你,他亦不是侯王。”
他知道严云笙擅挑拨,当然他说的某些程度端睿赟是已经表现出来的,但在岳萧炽此次带兵出征之时他心里早已决定了一些事情。
他有了更想要的东西和更想要守护的人。
岳萧炽将腰间的佩剑缓缓抽出,那剑刃的寒光如同腊月的凝霜一般冰凉,他不打算再多与严云笙言说什么,手一起剑急而出,剑端直直没入了严云笙的胸腔。
严云笙只觉得心口一阵刺凉,许多往事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水涌在眼前,那些年少时期游山沥水的情景如同丹青刻画一般浮现。那样的山河壮景是叫他难忘的。只在那一刻,严云笙虽有不甘可也有遗憾。遗憾的是至死,他始终不知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他的一生在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世之后就被复仇的欲往充斥着,就被无尽的贪欲笼罩着。原来过去,他也曾经是衣衫翩翩的自得少年郎。
严云笙抬头看着阴沉的天际,直至那片天变成一片猩红直至灰暗无光。
那穿过他身子的剑刃岳萧炽没有拔出,沿着剑刃滑落的鲜血滴落在他身下的泥地里,天际落下莹白的雪点,风吹起岳萧炽的衣决,鸡乳;征鸟厉疾;水泽腹坚。已是大寒。
兰辛尔亲眼看到自己最为重要的人被岳萧炽斩杀,她仰头狂喊,她的眼眸通红,之后厉声咒言岳萧炽,咒言西朝。
只是她的声音已经被四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掩盖,看着那依旧是跪立之姿死不瞑目的严云笙,兰辛尔落下泪来。
在她心里,严云笙是她的天,这天已塌陷自然使她掉落万劫不复痛苦的深渊。兰辛尔眼一闭便狠狠的将头撞向关锁住她的牢车之上。
她额际涌出的血是暗沉的,兰辛尔像是一条瘫软的蛇顺着牢车滑落,四肢颤了颤便也断了气。
在她断气后从她身子里面忽然涌出几只赤金色的小蛇,那是她的本命蛊。
在一旁看到的白玹雨面色一沉,随后即刻放出自己备好的蛊虫。
兰辛尔是用自己的本命蛊给在场所有人施咒,这是极其阴毒的咒术。
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抵不过白玹雨。
她放出的蛊虫通体莹白,倏地一下涌到兰辛尔的尸体旁将那些赤金色的小蛇蚕食得一干二净。
最终,兰辛尔的身体开始发黑散发出阵阵恶臭,在一旁的将士嫌晦气便将青油淋上,一把大火烧的只剩下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