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梭和钟美颜这次其实只不过是第二次一起吃饭而已,没想到就被熟人碰上了,当然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他本来接近这位叫严梅的女人,是觉得她有些孤单,在培训班没有人说话,才好心帮助的,但在接触后才发现,严梅非常聪明,涉猎极广,根本不像是个普通的新人,在催眠和医学方面都有不浅的造诣,甚至很多方面的能力,要在自身之上。这让旷梭很是意外,也让他更加对严梅有兴趣,故而后面的接触,就带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旷梭看着严梅,想了许多,过去的怀疑和猜测,越来越加深,在张晴雪无意的话里,他越来越深层地感受了这一点。
“九道,你发什么呆哪?”旁边的夜歌使劲拍了拍旷梭的肩膀,他才缓过神来。
“没有啊,你说什么?”旷梭有点晕乎的反问道。
“还说没有,看人家妹子都看入神了,你也太好色了吧!”夜歌毫不避讳地调侃道。
旷梭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的确是看着严梅的,但并非是看外貌,但自己又说不出口,只能在底下用腿稍稍碰了下夜歌,示意其不要再乱说话。
夜歌心领神会,当着两个女人的面,他还是会给旷梭面子的。
“我是问你,张源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调查的怎么样了?”夜歌又把刚刚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他本来是想去问沈明月的,既然撞击了旷梭,就顺便问了。
“哦,出来了,我也是刚得到了消息,好像说是癌细胞转移了吧!”旷梭对这上面并不是特别转移,也并非他的职责范围,只是大致记得一些。
“转移了?难道医院在之前没有发现吗?”夜歌疑惑不已。
“没发现,说是手术的时候,只有胰腺癌的问题,但尸检发现还有胆囊肿瘤和腹膜肿瘤,这也是张源的死因。对了,具体的你还是去问许荆南好了,我没有在现场哎。”旷梭如是回道。
即便说的不多,但夜歌基本上也搞清楚了,张源的死亡不在于手术和原发癌,居然在术后不久的转移。他的神色开始严肃,因为这样的话,似乎院方就有不小的责任,起码不能说是患者的问题吧!
“这样说来,我该怎么跟张晓栋还有鲁刚交代呢?我是劝说他们等结果的,但如果也说明医院错了,那么他们就更有理由去闹了呀!”夜歌真正担心的是这样,若是那样的,自己的苦肉计可就意义不大了。
“你也别着急,我听许荆南讲,这并非最终的结论,他还要去做病理分析,不管怎么说,还是等一段时间,等最终的报告出来后再考虑吧,到时候就算是不利的结果,我想大家也可以一起商量对策来。”旷梭劝着夜歌,毕竟夜歌刚开始介入办案,着急是难免的,不会跟北亭的人那样经验丰富较为沉得住气。
钟美颜坐在对面,默不作声,嘴里不停吃着东西,但她的心思其实都在这边旷梭的身上,具体说是在听他说话。钟美颜迫切想了解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张源死亡和医闹事件,苦于无从得知,也不好正面去问,怕引起怀疑,这次机会倒是难得,不用自己开口,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对于这样的尸检结果,钟美颜其实也是有些预料到的,她也正是过去有类似发现,才会来到催眠机构卧底。张源的情况,和她过去接触还有了解的在第六医院做完肿瘤手术后不久又死亡的案例,十分相近,只不过那些家属并没有来闹,都是走得正当途径去解决,所以并没有引起外人的重视,只有有心者才有所了解,这一点可能连北亭都不是特别清楚。
但旷梭的出现,并不在钟美颜原本的计划里,她来之前,肯定没有料到北亭会在催眠机构里面有人,这毫无疑问是个意外。不过这样的意外,却让钟美颜很是欣喜,除了可以接近他了解第一手信息外,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她对于旷梭是有好感的。此人学识渊博、风趣幽默,和她很谈得来,更关键的是,这是钟美颜整容变丑后,第一个主动接近她的男人。
在整容前,婀娜多姿的钟美颜凭借自己的能说会道和打扮,让很多客户都喜欢自己,更是以色谋利,屡屡得手,那都是为了赚钱而且,从来不会在她的心里留下印迹。可这次就不同了,旷梭和她并没有交易关系,更不嫌弃她的长相不如意,而且那些过去奉承的人都已经避而远之,这让钟美颜只有在旷梭这儿才能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这也显示了旷梭的品质。
夜歌和张晴雪没有再多问,只顾着吃,没多久就把一桌子菜给吃了个精光,略有所思的旷梭和沉浸在回忆里的钟美颜反倒没怎么吃。不一会儿,吃饱肚子的夜歌就和他们告别,拉着张晴雪又去逛街了,美其名为不打扰旷梭他们了。
待夜歌和张晴雪走后,钟美颜抬起头,仔细看着旷梭,两人对视了几秒,都笑了。
钟美颜开口问道,“你叫九道?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能告诉我吗?”
旷梭点头,“那是我以前的名字,北亭的人叫惯了,夜歌也就跟着一起叫。至于我的过去,其实那真的是过去了,和现在的我,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倒是严小姐你,你的过去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的过去?”
钟美颜诧异地反问道,看着旷梭的眼神,变得略微有点飘忽不定。
这样的眼神,在旷梭这儿,明显就是在逃避。而且对于这个女人的怀疑,已经存在已久,今天就更加确信有问题了,因为张晴雪介绍的当地菜肴情形,和在点菜的时候严梅所说的,几乎是丝毫不差。到此为止,旷梭已经可以确定,严梅绝不是从外地来专门参加培训班的,她本就是当地人或者在当地生活了相当长的时间,其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定然是别有用意的。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对方,许久后,他们相视一笑,彼此也算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到明面上。钟美颜并不确定旷梭知道了多少,但很明显,对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身的卧底身份可能要被揭穿了,笑容也只能算是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