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中午,过年的享受期已经真正开始。
忙碌了一整年,是时候该坐下来好好歇息了。
李一亭家中摆放了两张大方桌,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一脸盆的当归炖大公鸡是主菜,其他的熏鸭、腊肉、清蒸鱼等等都算辅菜。
家里人多,这不算奢侈,而且都是之前七八天准备好的,烹饪出来不太费工夫。
李起淮满脸笑容地提出两大壶黄酒,足足十斤。家里男人多,这点不算啥,他特意开了两坛十年陈酒,每坛50斤,原计划是等女儿出嫁或者儿子大婚用的,有些等不及了。
母亲也没异议,这么热闹的团圆,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酒席即将开始,李恬忽然心中一动,她独自走出家门,说让大家等一等,大概十来分钟后,她便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众人乐起来,好嘛,这家伙可真够敬业的。原来,秋西不清楚落水村的规矩,从早上开始,便在荀元春门前等候,本以为这家伙除夕总该开门了吧?这一等就过了午饭时间,迟迟没有动静不说,敲门数次都无人应声,荀元春这是上哪去了?秋西暗暗起疑,这人难道是心中有鬼,所以潜逃了?
这个人是不是盗窃团伙成员,他不敢肯定,但会一会这个人的心思极其强烈,或许他始终是个年轻人吧。
要不是肚子不争气咕咕叫唤,他还没打算走。不甘不愿、慢吞吞从李一亭的房子上方路过的时间,正好被眼尖的李恬逮个正着。
其实,李恬已经出来瞄过好几次了,她有种预感,她和秋西还会见面的,果不其然。
这次秋西不好再推辞,所谓相逢不如偶遇,案件其实有了眉目,而且他对李恬也有些许好感,最重要的是,他对李一亭几个人产生了一些好奇。
他并不傻,只是破案心切没有反应过来,仔细回想,李一亭领着的这几个人并不太简单。
是朋友当然最好,他打算试探试探,所以除夕的午餐,秋西留在了李一亭的家里。
多个人多双筷子,李起淮很是欢迎,而且他看着这个年轻人也挺喜欢,女儿的心思,做父亲的也能感受到一些,不过,女儿比这个人大四五岁,事实上还结过一次婚,他心里也有些忐忑。
或许,新时代的观念能克服这些世俗之见吧,但愿!
众人相谈甚欢,经过深入了解,大家显然更加投缘了,酒也着实喝了不少。
黄酒的后劲是非常大的。
刚开始也就拉拉家常,酒劲上头以后,也就少了些顾忌,自然而然地要聊聊案子,身份虽然不明朗,但专业毕竟是相通的。
对于荀元春,秋西特别提到了多次,北亭几人也说不出个子午寅卯,反倒是李起淮起了兴头。
他说:“荀元春这个人吧,虽然有点神神叨叨,还真有些本事。特别是占卜,我们村没人不服他的,精准得很。你怀疑他参与了盗窃,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吧,他不缺这点钱;再说了,如果是他偷了观音像,恐怕你们是很难找到了……”
秋西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含混地道:“这话……怎么说?”
“你们是没见识过他的手段,这么说吧,你就是把观音像放在咱们这些人面前,十几双眼睛盯着它,也能给你变没了!”李起淮说得很是笃定,看来是真的见识过。
秋西心中一动,转头看了李一亭一眼:“这……不会是玩魔术吧?”
李一亭点点头:“应该是障眼法。”
李起淮大摇其头:“障眼法实在太小儿科了,想骗过我的眼睛,哪有这么容易……障眼法多少要些响动什么的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他却能做到让东西凭空消失……”
众人暗暗咋舌,却只当个笑话听,几人继续喝酒,聊着天南地北的事,很快也都醉了。
李恬只喝了少许,见大家都摇摇晃晃自行去休息,只剩下秋西斜靠在藤椅上呼呼大睡,便把他扶到自己的房间里安顿下来。
就在大家欢谈畅饮的时候,落水村的几个老人在村支书李福齐的带领下,来到了李丘茂的山厂,接走了新做的佛像,明天大年初一村民给观音拜年,今天晚上得先布置好。
他们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李丘茂的身影,眼看着天就要黑,大家只好先接走了佛像。
李丘茂这个人号称木痴,难免有些怪癖,经常独来独往,大家也是习以为常了。
李福齐拿了主意,其他人接走观音,留下他再找找。
他心想:任务完成,五叔素来不喜别人的感谢,应该是自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