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我听见脚步声走来。是陆言进来了,我连忙屏住了呼吸。
然后我就听见了卫生间里响起流水声,估计是陆言进来后,进去洗浴了。
我微微睁开眼,看着合拢的窗帘上的花纹,脑子里反复思索刚刚得到的信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洗漱声停止,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我明明背对着陆言睡的,他却仿佛能看见我一样,知道我醒来了,对我说,“今天公司有事情,我还要过去处理。你在家里安分地当你的少夫人,不要到处乱跑。我不在家里,万一你和谁起冲突,没人护着你,吃亏的是你。”
我没应声,心想:知道我在这里会吃亏,还要帮我绑在这里的人,不也是他吗?这样没有意义的关心,我不稀罕。
我不说话,他也不恼不催,说完后就自己
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屋子里安静了没多久,就有佣人上门来送饭。从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大家都是自己去餐厅用饭的。我猜是陆言交代佣人这么做的。他思考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全。
吃饭的时候,我还在琢磨陆夫人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几个意思。陆言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想着过年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了,事情自有它发展的轨迹,无论我怎么做,有时候也都是白费力气。
如果非要找什么线索的话,我也只能寄希望于陆行的出现,或许他能告诉我什么答案。
我想联系舅妈,问她最近江采菱有没有和陆行联系过,可惜我的手机都被陆言给没收了。
我试图去找夏丽菁谈话,或许她愿意告诉我什么信息。可偏偏,她一反之前暴躁话多的状态,看见我的时候格外的沉得住气,像是准备看我笑话一样,静静等我和陆言离婚的那一天。
至于陆言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因为年底的关系,公司业绩太忙,还是因为在调查陆行的下落,这几天他格外的忙。几乎每天都很晚的时候才回家。
每次回家也不和我说话,只是不停地要我,就好像我只是他的泄欲工具一样。做完就睡,睡醒就走。我每天醒来的时候,床的那一侧都是空的,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睡过一样。
我们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炮友的关系。我默默地忍受着这样的日子,告诉自己,过完年就好。那时候,就彻底结束了。
果然,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年三十那一天,就有了变化。这一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床的一侧不再是空的。陆言还睡在我的身侧。这一天,雨辰集团全部员工都放假了,他也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我伸手摸了摸他下巴处一夜冒出的短短胡渣,刺刺的,痒痒的,有点不真实。
他倏然睁开眼,看着我,嗓音沙哑,“今天过后,你就自由了。”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我原本朦胧残留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我惊醒过来,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立即缩回手。
他依旧看着我,眼眸深邃如星辰大海,里面全是醉人的温柔,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显得豁达深情,再无前几天的暴躁。
我讷讷地问,“这次是来的真的?不是又在耍我,骗我?”
陆言勾唇一笑,抬手捋了捋我额前的刘海,反问道,“你希望是真的,还是骗你的?”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再爱再舍不得,这样满是谎言的生活也够了。我喜欢陆言,却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对视着他,诚心诚意地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你不能改变,我不能适应,也只能分开。”
我的工作被陆言三言两语地推掉了,说是长期请假,归期不定。可是等我真自由了,又哪里好意思再回去?
我被陆言关在陆家老宅里,除了陆心雨陆心晴两孩子还能和我说说几句话,其他人,哪个不是和我横鼻子瞪眼睛的?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把我关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泄欲,我不信的。可要说挽回我,修复感情什么的,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却又完全不像。他没有软言软语地劝我,也没有费尽心机地讨好我。
他甚至在用一种冷暴力,让我和他渐渐离心。我认认真真地盯着陆言看,妄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想探究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没等我开口,他就已经先我一步,说出来的话像冰锥子一样冷冷地刺过来,“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今天我们一起参加陆家的家宴,晚上守岁结束后,明年我们正式分手。不过,离婚协议要等过完年假,民政局上班后才能处理生效。”
我的手僵硬在他坚硬滚烫的胸膛上,沉默良久,盯着他好看的脸,强颜欢笑地说,“好。”
陆言的眸色暗了暗,然后伸手拥着我的肩头,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贴着我的耳边,嗓音性感深邃,“闻静,如果以后没有我的生活,你是不是真的会更愉快一些?”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也不知道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回答。说不快乐,那我何必离婚?说快乐,又太违心。
我用头顶心蹭了蹭他的肩窝处,调换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然后盯着天花板看。
白茫茫的一片,眼睛倏然酸涩起来,我便努力睁大眼睛,强忍住泪意,笑着说,“我会努力让自己快乐一些,独立一些。”
我察觉到他贴在我后背上的指尖轻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渐渐松开我的身体。他没再看我一眼,掀开被子赤.裸着身子背对着我说,“晚上陆家的所有亲戚朋友都会来,有些人前几年都没有来过,包括林家。到时候,注意一些,不要让自己的言行出了错。至于你出席晚会的衣服,我会让大秘书给你送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去浴室里洗晨澡。
我忽然觉得有些空,又有些冷,不由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
高萍说我太优柔寡断,又有些反反复复,有些痛苦是自找的。这一点,我从不否认。可是,大多数女人不都这样吗?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却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人活在世上,真能狠心,绝对的洒脱的又有几个?
或许,我们这一生就是在不断的选择过程中,慢慢丢失,慢慢拥有,然后过完一生。
陆言从浴室出来后。光着身子在我面前换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