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菱烦躁地抓了抓头,目光瞪着我,“陆言把我爸爸害得那么惨,给我个一百万补偿我们不是应该的吗?而你把我丢进戒毒所关起来的账,我也懒得和你算了。只要你给钱,我们以后就无冤无仇,一笔勾销。怎么样?”
我实在是听腻了这些人理所当然地找我讨债的模样。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需要我来背锅。因为我总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态度,以至于我不知道自己从小究竟走了多少弯路,委屈自己。所以,这一刻,我因为孩子出问题而产生的坏心情让我变得有些暴躁,完全听不得江采菱这么颐指气使的话语。
我暗暗咬紧了牙根,慢慢地说,“你要恨谁,是你的事情。我不会买单。一百万对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我现在丢了工作,都要陆言养活。我凭什么还要拿他的钱来填补你这个无底洞?”
“你真一点旧情都不念?”江采菱吃了一惊,瞪大双眼。
我微笑,“我们有什么旧情?我当初和孙文华离婚的时候,日子过的最困难的时候,舅妈要给我钱,帮我买个房子。你说了什么?你说家里的钱都是你将来的嫁妆,不能随意给外姓人。陆言出事那年,我去江家求情,你才知道我是你的亲姐,可是你又说了什么?你追出来,和我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江采菱,凡事做绝的人是你。现在又何必和我说什么旧情?”
是的,至少曾经我舅妈对我是真不错的。就算我从小被送了走,但我毕竟是她生下了的骨肉。她也愿意对我好。只是江采菱的占有欲特别的强,深怕我抢走她妈妈一样,霸占着她的父母。不愿意让我的舅妈舅舅多关心我一分。
或许,是我提到了舅妈的关系。江采菱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她沉默了一分钟的样子,才开口说话。她说得很轻,咽着口水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飘进我耳朵里。
“我妈她现在过的,好吗?”
我不明所以地问,“你妈和你住一块,她好不好,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江采菱抬手,手指直点我的鼻尖,“是啊。我和我妈住一块,可又是谁呢?见不得我们好,非要怂恿我妈把我送进那个鬼地方。我在那受苦受难几个月。她都没来看过我。我现在出来了,干嘛还要回去?”
听见这句话,我突然有些疑惑。如果江采菱真的是我舅妈联系戒毒所,放出来的。舅妈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外头住。可如果不是舅妈放她出来的,她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看来,我有必要晚上回去和陆言说一声,让他和戒毒所的负责人打听一下了。
河边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吹久了就有些疼。
我猜江采菱之所以缺钱,无非是陆行和儿子出国了。他不再需要利用江采菱帮他办事,自然不会继续给她经济上的帮助与支持。
江采菱在戒毒所呆了些日子,不清楚外面的局势。等她出来了,才知道陆言已经走了。她没有了金主,肯定短时间里经济上会出现问题,周转不过来。
我和江采菱在凉亭里对视了好一会儿,我才叹了一口气说,“这里太冷了。我先回去了。你真缺钱的话,就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去借。你们不是玩得好吗?我想,他们愿意接济你的。”
江采菱被我这么讽刺,气得跺脚,她恶狠狠地瞪着我,“行。你别后悔。我们走着瞧。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原本孩子的事情就够让我心烦了,现在因为江采菱的突然出现,我的心情就更郁闷了。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闷闷不乐,连带陆心晴都似乎能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劲。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耳朵还能听见陆心晴偷偷跑到陆言身边咬耳朵说,“爸爸,妈妈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昨晚上偷吃了巧克力,没有再去刷牙,被她知道了?”
“放心。这个事情是经过爸爸允许的。你妈妈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和你生气的。你乖,自己回房睡觉,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
“不吵架吧?”陆心晴人小鬼大,“这次你们再吵架,我可不跟着妈妈搬走了。每次都搬来搬去的。好烦的。”
“放心。以后再和你妈妈吵架,爸爸睡大马路上去,也不让你们两个人搬家。好不?”
“所以你们真的是又吵架了?”陆心晴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声音都有了哭腔。
“爸爸只是说假如,假如!”陆言哭笑不得,抱起女儿就把她送回房间,“乖哈,爸爸保证,爸爸和妈妈都好好的。你马上都要有弟弟妹妹了。一家人以后都会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我听见陆言这样哄着女儿回房间后,他的脚步声就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怎么了?今天白天遇见什么事情了?连女儿都看出你情绪不对劲了。”陆言一条胳膊横着搭落在我的后背上,看我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又循循善诱地问,“你今天去产检了吧?难道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
陆言的推理和洞察人心的本事,我从不怀疑。
我本可以顺着他这句话,把医生的话转述给他,也算是解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难题。可是,等话真到了嘴边了,我又有些犹豫了。
我害怕陆言会让我放弃这个孩子。在我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赌一把,生下这两个小家伙之前,我不想让陆言过早的决定,并来说服我。
这样,我很有可能被他洗.脑,疏忽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虽然短时间里看,问题是解决了。但难免以后我不会后悔,怪陆言做错了决定。
所以,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孩子的事情,想用几天的时间来独立思考,自做决定。但我要不说孩子的事情,说自己没发什么什么事情,陆言肯定是不信的。他了解我,比我自己都还要多。
我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说,移花接木地把矛盾焦点转移到别的地方,“江采菱从戒毒所出来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