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斯瓦迪亚人眼中,诺德人和维吉亚人都是粗鲁、无礼又好战的种族。但实际上,二者之间有着非常大的区别——诺德人与其好战的传统不同,内部有着一套极其庄严的道德准则,并且看中阵型以及战术。而维吉亚人则不同,他们没有太多的规矩,生便有着嗜血的灵魂,在战斗中往往更加看中个人的武勇。
这样的文化差异所造成的裂痕,是不可调和的,朗姆深知这一点。但当一位斯瓦迪亚的伟人,‘圣徒’彼得的诞生,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其中最主要的,莫过于由其发起的长达百年的宗教战争,一场诺德众神与恩布拉女神的战争。
要让悍不畏死的诺德人转变信仰,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一场意外,令这件事情发生的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顺利——恩布拉女神亲自降临地界,帮助彼得赢得了这场战争。当真正的神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谁还不为之折服呢?从此,诺德人成为了比斯瓦迪亚人更加坚实的恩布拉女神的信徒。
而对于原本就信仰恩布拉的维吉亚人来,自己眼中底下的诺德人,竟与自己拥有了共同的信仰,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令他们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女神为奖励诺德人的归顺,赐予了他们一件圣物——一件当时令所有国家都垂涎不已的宝物,诗人称呼它为“母亲之吻”;教会的修士则称它为“大地之恩赐”;而更多人私下则是称呼它“圣铃”,也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顺口。
这是货真价实的神迹——它有许多附带的功效,但最为有效的,便是为贫瘠的土地带来丰收——只要能将种子埋进地里,当它被敲响之时,必然会带来丰收的一年。这令不善耕作的诺德人受益匪浅。
因为这是一件象征着女神恩惠的圣物,即使维吉亚人垂涎三尺,也绝不敢动任何歪脑筋。就这样,在共同的信仰作用下,二国的关系逐渐有所改善,并拥有了来之不易的、微妙的和平。
遗憾的是,当“疯王”哈劳斯四世攻下萨哥斯时,这件圣物随之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许多年来,每一任诺德公爵都试图找回这件圣物,但往往一无所获。
而朗姆公爵,一个以智多星的形象为人所知的人,正是准备借助这个圣物的特殊地位,来为二国带来和平。
尽管伊芙不知道他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又为何如此确信,但她很确定,朗姆是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找到它,并且已经赋予了行动,这件事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了自己的亲生骨肉的安危。
“所以,朗姆公爵追寻某种线索,进入了伍德林。并且接近了成功?但却在关键时刻,被神秘的敌人袭击,现在危在旦夕?”伊芙不确定亚瑟是否从伤痛中恢复了过来,但至少他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亚瑟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的,尽管我们人数占绝对优势,但敌人根本不跟我们正面交战。”那位带来消息的军士伤势并不严重,只是有些疲劳过度,但他仍然顶着疲倦,认真回答着亚瑟的每一个问题。“他们趁着夜色烧毁我们的补给、平时又借着丛林的掩护袭击我们的部队,我们派人去追,却只能增加更多的伤亡。”
亚瑟注意到他眼中透露出了一丝愤恨,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在了一起。看起来,他对于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窝火。“最终,因为没有足够的补给,军队产生了哗变。我和一部分人在维多克爵士的带领下,保护朗姆先生杀出了重围。但是却被早就埋伏在附近的敌人给抓住。”
“在他们准备绑住我时,正巧那群哗变的士兵也冲了出来。我借机抢了一匹骏马,才从那群混蛋的手中逃出。”
亚瑟点点头,将一些细节牢牢的记在心里。“那伙人是什么人?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口音很重,来自哪的都有。”那位军士道。“有诺德人,也有维吉亚人,我还听到几个很像库吉特的口音。不过大部分都是斯瓦迪亚人,这点我很确信。”
“听上去就像一些散兵游勇。”亚瑟原本以为会是某个国家的军队,不过也不能排除佣兵的可能性。“不,他们明显训练有素,而且擅长在林地里作战,就像该死的罗多克人一样。”
正在亚瑟想要进一步询问什么的时候,伊芙推门而入。亚瑟心中叹道,事情变得棘手了。只见伊芙全副武装——穿着昂贵的盔甲,带着那把不祥的佩剑,右手端着作战用的头盔。“你需要多久时间?”她强势的朝那军士发问。“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重新启程,为我引路?”
“随时可以,我的大人!”那军士显然是个硬汉,即使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很好,跟我来。”伊芙这就准备出去。
亚瑟不用问也知道,她片刻都不准备等了。“等一等,这太鲁莽了,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还需要有人稳住凯尔瑞丹。”亚瑟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我都安排好了。桑默会帮我维持秩序,而薇薇则会把那些匪徒训练成新的士兵。”伊芙道。“但是我们哪来的军队?”亚瑟又问道。“也许我们该召集封臣们,仅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昨日有一伙佣兵路过这里,我派人追了回来。”伊芙又道。“我付了双倍酬金,他们愿意跟我们走一趟。”
亚瑟暗叹一口气,他打心里不希望伊芙亲自去犯这个险,不知为何,他隐隐的觉得,此行会非常的危险。“好吧,我们这就出发?”亚瑟无奈地道。
“是的,去召集所有派的上用场的人,我们这就出发去伍德林!从那群神秘的混蛋手中救回朗姆公爵,我的父亲!”伊芙将头盔戴在头上,飘逸的长发从缝隙中飘散下来,留给亚瑟的,只有一个不容妥协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