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的话温浅根本不想和他起争执。
但是现在的事情关乎到小六,她就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拉了一张椅子在霍聿深面前坐下,明显是准备和他好好说话的架势,而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也是慢条斯理地等着,神色上并无异样。
温浅先出声,她说:“你说,你把小六送回去这件事情,为什么提前和我商量一次?”
“并没有必要。”男人淡淡回应。
这五个字他说的云淡风轻,却结结实实把温浅给气着了,她保持着面上的平静看着他,也克制着语气里面没有蹦出不好的词语来。
“什么叫没有必要?我是你太太,小六怎么说也是……也是我半个儿子,现在你就用一句没有必要来打发?霍聿深,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一回事情了?”
男人依旧是原先那不愿解释的模样,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温浅只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温浅前前后后她也想了很多种理由,是因为小六在锦城真的能得到更好的发展,还是说那边有他的家人,更适合小六在那生活?
可这些事情只要和她说,她会理解的。
就像她此时此刻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突然莫名其妙的把小六送走,而霍聿深也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小六。
就像她说的那样,就算按照她已经和他结了婚这一层关系上来说,小六充其量也就只是她的半个儿子,可她对小六的关心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正常的关系。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霍聿深不会往这方面去深思。
两人同时沉默了片刻。
霍聿深走到落地窗前静静站着,好一会儿等他理清脑海中的思绪,这才沉声对她说:“温浅,我没和你商量就自己做决定的事情,那就是我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并没有不把你当一回事这一说。”
只不过这时候温浅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够听得进去他说的这些话。
一点也听不得。
她就觉得霍聿深这做法太莫名其妙了,大晚上在这里和他说话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也不能这么说,这今天这一天,她都在给自己找赌。
温浅点点头,商量无果,这下就没得商量。
“我现在不太想和你说话,霍聿深,你想好怎么给我一个理由。”说完,她走出书房。
温浅还是回了小六的房间,她回想起来刚刚那一幕,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转念又想,这哪里是无理取闹?
莫名其妙的好好的儿子从她身边被送走,还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换做谁谁能接受得了?
尤其是像当年她还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生下小六,可才生下他,转眼就被霍家人带走。
那时候她对小六可以说没有什么感情,充其量只是觉得,那孩子在她身体里长了那么长时间,会被霍家人带走也是她早就预想到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她现在和小六是真的有感情的,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觉得可以好好弥补她对这孩子的亏欠,可这么一来,又全没有了。
霍聿深永远都不会懂这一点。
温浅就是堵着这口气不想告诉他,等哪天这些真相原原本本的摆在他面前,看他是什么反应。
……
温浅说不理他那就是真的不理他,而他亦是没有主动来找她说话。
没了小六的存在,各自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而每天的交流也仅限于在餐桌上。
要说是比谁更能沉得住气,温浅觉得,绝对是霍聿深。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进出家里,早上依旧能心平气和和她在同一个餐桌上出现,只不过她不去搭理他。
有三天都没有听到小六的消息,温浅不免就觉得很想他,可好几次她想要张嘴问一下小六这两天的情况时,一看到他那平静无澜的脸就瞬间把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真的是一点也不想问。
而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她连霍聿深的人都见不到了。
这下温浅开始真的有些沉不住气,她想了半天,手指都已经在她那串手机号码上停顿了很久,就是迟迟没有拨通。
肯定是要有一个人先服软,只不过温浅觉得这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给他低头?
之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荣竟何。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荣竟何的下班点,电话被很快接起。
荣竟何看到她的来电时还觉得有些惊讶,问道:“你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准没好事情。”
要是搁在平时温浅还会有心思跟他好好开玩笑,然而今天是真的不行。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小小的犹豫,出声说:“荣医生,你知不知道霍聿深为什么前两天把小六送回锦城去了吗?”
“有这么一回事吗?”
很显然,荣竟何也是第一次听到。
温浅原本有些放松下来的情绪又一次被提起,到底那男人在想什么,从现在这情况上来看,就是他个人的临时起意,没有任何征兆。
“哎,算了没什么事情了。”温浅叹息了声,说着就想要把电话挂断。
“等等。”荣竟何打断她,继而问:“听你这语气我听出了一个信息,吵架了?”
“瞎说,我跟他根本吵不起来。”温浅立刻解释,虽说这话说的平静,可却也能听得出她话语那恨得牙痒痒的情绪。
荣竟何和霍聿深认识的时间也算长了,他深知这个人倘若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做改变。
“他是把小六送回锦城住一段时间,还是说就让小六一直待在锦城?”
只不过荣竟何问完就觉得自己这话应该是白问了。
倘若是前者,温浅怎么会这么紧张。
看样子一定是后者。
温浅懊恼的说:“所以我也根本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不想说的事情,外人休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丝一毫,换句话说就是独裁。”
“这点我同意。”
在这一点上荣竟何尤其赞同温浅所说的话,不过怎么样也都是人家夫妻两人过日子,外人也终是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
要是搁在以前,荣竟何还会劝她几句,要不干脆些就和霍聿深彻底挑明了话题讲,这样多简单明了。只不过温浅也是个性子倔的,她说了不愿意那便可能是真的不会动这个念头。
荣竟何也只能这样安慰:“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锦城的霍家是小六自己家,再怎么样总不会对他不好,他要怎样就随他吧,横竖都是一家人的事情。”
虽说荣竟何这么安慰她,其实上也并没有什么用,她该纠结还是纠结,想不明白的事情依旧困扰着她自己得不到答案。
……
当天晚上,温浅听到了霍聿深在书房里打电话的声音,书房的门并未关上,她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个关键词,有关小六。
她不由得站在门外多听了一会儿,听他和那边说话的语气还算随和,看样子也都是一切正常。
温浅到这时候心里实则还是有气的,就是她想要找个台阶让自己下来,然而霍聿深就不给她这么个台阶,这不过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不过听着小六那边一切正常,她心里也就算松了块大石头,只不过还是堵着那一口气,晚上还是睡在小六的房间里。
半夜里她睡的有些迷迷糊糊,却仿佛听到了有开门的声音。
她睡觉时房间里总是开着灯的,很柔很暖的一盏睡眠灯,她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身影,复又闭上眼,觉得是不是自己睡的出了幻觉。
而一直等到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又将她搂进怀里之时,她才知道这并非是幻觉。
她偏过头不理他,而他却稍稍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
好半晌,温浅听到他用低淡的嗓音似是叹息一般在她耳边说:“你要气我气到什么时候?”
其实温浅在刚刚睁开眼睛看到他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消了气,只不过还是嘴硬着。
霍聿深知道她没睡着,只是不愿意搭理他罢了。
沉默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渐渐趋于一致。
他又开口淡淡说着:“温浅,我以前说过的话一直都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