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长辈守在病房外,叔伯姑婶、堂兄弟姐妹,站满了走廊。
贺爷爷早年便去世,如今贺野润掌权,公司的股份占了百分之三十五,贺奶奶在家更是权威,她一病倒,在各地奔走的儿女、孙辈都匆匆赶了回来。
倒不是有多孝顺,而是老太太手里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要是撒手人寰了,遗产什么的也要争上一争。
大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为了利益罔顾血脉亲情,在贺家尤其明显。
贺奶奶脱离了危险,被护士从重症病房推往vip病房。
一群人围了上来,护士黑着脸说了几句,让他们远离病人,别把细菌带给病人,他们被挡在了病房外。
除了贺父脸上有忧色,因为担心母亲,一夜未眠,脸色憔悴得可怕,其他人虽然焦急,急的却是怕老太太突然没了,遗嘱没立,怕被贺家大方侵占独吞,丝毫不关心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们的母亲、奶奶……
路上贺野润接到贺父的电话,知道奶奶脱离了危险,松了一口气,停好车后,直接朝vip病房而去。
电梯门打开,贺野润携了叶薄歆走出来,还没靠近病房就听到吵吵囔囔的声音。
贺家那几个叔叔、姑姑竟然在病房外相互指责,话说得很难听,什么侵占财产,什么老太太要是去世了……
人刚脱离危险就说这种话,一向孝顺的贺父气得七窍生烟,在一旁不停地咳嗽,贺母扶着他,一手在他后背帮他顺气。
“都吵什么?”
贺野润快步走了过去,双眼含冰,震慑力十足地吼了声。
他的脸色很苍白,这儿被气得脸色涨红。
“奶奶还好好的,你们就想着怎么瓜分她的家产,你们可真是孝顺!”
几个年纪比他大的长辈噎住,刚才还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现在已经噤了声。
他是贺家的掌权人,随时能把他们踢出公司,他们又怎么敢跟他对着干?
在手术室外呆了一夜,好不容易等他走了,才敢闹腾,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
“野润啊,看你说的,姑姑不是看妈年纪大了,就怕……怕她她几句她不会还嘴,何况贺父这个人对人很好。
“爸,你跟妈一晚上没休息了,这里我守着,您先带妈回去好好休息……”贺野润耐心地劝走了两位老人。
走廊外空荡荡,如今只剩他和叶薄歆。
一个小时后,两人被允许进入病房。
到鬼门关走了一遭,贺奶奶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鼻孔上扎着针管,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的手很冰凉,叶薄歆鼻子一酸,仰头逼回了泪水。
贺野润站在病房外,一身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手里捧着本子,跟他说明了情况,贺野润面色紧绷,扭头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听到脚步声,叶薄歆连忙擦拭眼角的湿润。
她站起身,看着贺野润,“医生怎么说?”
“奶奶心脏不太好,这次又受了刺激,差点缓不过来,医生说以后别再刺激她,怕心脏负荷不了,血管爆裂……恐怕就……”
贺野润俯下身子,替贺奶奶拉了拉被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疼爱他的老人。
叶薄歆深吸一口气,“奶奶受刺激,是因为我吗?”
贺野润一怔,抬眸看她,“不关你的事,别听我妈瞎说。”
叶薄歆淡淡点头。
贺奶奶没醒,她既然是来探病的,病人没醒,她也不好先走。
即使她很担心靳未南,可她分得清轻重缓急,不说贺奶奶是不是因为她才生病,单说贺奶奶把她当亲孙女来疼,她有三个多月没见她了,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两人只是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医生过来查房,把两人请了出去,因为病人年纪大了,他们身上没消毒,沾染的病毒多,对病人不利。
叶薄歆看贺野润双眼通红,一脸倦意,劝他先回去休息,她守在病房外,有什么事她就叫医生。
贺野润不肯,奶奶没醒来,他没心思休息。
后来还是叶薄歆说,奶奶醒来看到他这副邋遢的样子会担心,这才把他劝走。
贺野润回去休息了两个小时,回来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下巴的胡渣也剃干净了,虽然脸色还是有些憔悴,但看起来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
下午三点,贺奶奶幽幽转醒,医生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养一阵子就可以恢复,不过以后饮食、情绪方面都要注意。
“叶丫头……”贺奶奶的声音很虚弱,氧气面罩刚摘下来,说话有气无力,见到叶薄歆站在一旁,眼睛一亮,颤抖地伸出右手。
叶薄歆大步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
“奶奶,我在呢……”怕惊着老人,她压低了声音。
“你这丫头,嫌弃我这个老太太吗?这么久都没来看我……”老人眼里闪着泪花。
“奶奶说哪的话呢,我哪能嫌弃奶奶啊。”叶薄歆拉着她的手,轻声询问:“奶奶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被你一说,还真有点渴了……”
“呵呵……”叶薄歆起身倒了杯开水,轻轻吹嘘,手指碰了碰杯壁,感觉温度适中了,才坐到床边,扶起老人,托着她的背部,一面把水递到她唇边。
喝水之后,说了几句话,贺野润推开病房门走进来,贺奶奶没给他好脸色,贺野润也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人,坐在一旁听她们聊天。
刚醒来,贺奶奶精神状态不太好,不到十分钟就睡了过去。
叶薄歆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替她捻了捻被子。
“要走了?”贺野润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