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他了吗?
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切不过是他江亦霆担心她出事,将她困在别墅里,自作主张、没日没夜地帮她搜集证据,扳倒了那些人。
他何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去得罪政府?他的身份本来就敏感,这此还干涉官员的任免,黑白两道各方人马都盯上了他。
呵!算他犯贱,自作多情帮了一个没良心的女人,招揽了大麻烦。
“沈思亚,你最好给我记住这句话!”
江亦霆面色冷寂,如同深海一般的眼睛也很冷静。
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控似乎都消失殆尽了。
沈思亚轻轻扭动手腕,轻笑,“多谢江爷提醒。”
曾经,他们是最熟悉的恋人,现在却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连带他们的心,都封闭了起来。
入秋了,风很大。
沈思亚的眼睛有些红,鼻尖也开始泛红。
江亦霆执拗地捏紧她的手腕,垂下眼睑,看着她纤细的手指。
她的手很凉,略微有些僵硬。
“好自为之。”他的眼神忽变,像淬了剧毒的针。
江亦霆决然转身,刹那,捏紧了拳头。
沈思亚仰头,逼回眼里的泪水,深吸一口气。
“等一下。”声音有些颤抖。
他背对着她,俊脸沉沉,紧抿的嘴角沁出了森冷和凌厉。
沈思亚转过身来,看着他挺拔却有些孤寂的背影。
“江爷来堵我,就是关心我昨晚去哪了?”
为什么?
不是让她滚远点吗?
不是嫌弃她是麻烦精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撩拨她的心弦?
江亦霆,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那么无聊。”他嘴唇微动。
沈思亚紧紧地咬着下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妩媚的脸上,忽然绽开笑颜,像自嘲。
“噢,也是,江爷是做大买卖的人,忙得很,哪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有时间就去逛逛酒吧,夜里喝醉了,就去跟男人厮混,生活糜烂,你说是吧?”
大买卖指的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他做的那些勾当,沈思亚多少从夏天久那听说了些。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垃圾永远是垃圾,他一条道走到黑,能怨谁?
沈思亚的话刺痛了江亦霆的耳膜。
他猛地回过身来,手指攫住她的下颌,用力捏住。
“你昨晚去别的男人那住了?”江亦霆目眦欲裂,活像要撕碎了她。
“岂止住了,还睡了呢。江爷该不会以为,我这些年来,连一个男人都没有吧?呵!怎么可能,身边那么多青年才俊,我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少女,破了身的女人,怎么可能守身如玉呢。”
像是看不到江亦霆震怒的脸色,沈思亚无所谓地笑着。
“沈思亚,你就不知道自尊自爱吗?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江亦霆怒吼,抬起手来,沈思亚冷笑,把脸凑了上去。
“自尊自爱?男欢女爱很正常,跟你江爷睡就是自尊自爱,跟别人睡就不自尊自爱了吗?”
“你!”江亦霆举着手,气得浑身发颤。
“对啊,反正你也说过,我很贱嘛,不是吗?贱人又不要脸。”
心如蚂蚁咬噬一般难受。
她低低地笑着,心口却像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永远也愈合不了。
贱人?这可是他前天骂她的话。
她现在承认了,他不开心吗?
“沈思亚,你别逼我!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一个游走在法律之外的人,残酷冷血,他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我逼你什么了?你让我离你远点,我听话啊,怎么就逼你了?我以后还会结婚生子呢。”沈思亚梗着脖子,冷笑着看脸色阴骛的男人。
结婚生子?
她想结婚生子?
曾经属于他的女孩,以后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光想想,江亦霆就想一枪崩了那个男人。
他嫉妒得发狂。
江亦霆眸子猩红,一手掐上她的脖子。
“咳……”她脸色大变,死命拍打他的手。
江亦霆冷笑,低头靠近她的脸,他掐得很用力,像一只凶猛的野兽,生吞活剥他的猎物。
“你不怕死是吗?”一再挑衅他,真以为他江亦霆有那么大度?
她力气敌不过他,索性放弃挣扎,苍白着脸笑。
“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
“好。”江亦霆点了点头,在她岔气之前,甩开了她。
沈思亚被他甩得后退几步,她捂着脖子,有些后怕地发颤。
江亦霆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我不管你以前生活有多糜烂,从现在开始,如果你敢让别的男人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
一个不怕死的人,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既然无法释怀,那就纠缠吧。
是她选择的,别怪他把她拖入地狱。
江亦霆的脸很黑,眼眸里碎冰浮浮沉沉,一直往前走,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目睹全程的顾尔斯看了眼后视镜里跌坐在地的女人,又瞥了眼自上车后就闭眼,仿佛入睡了的男人。
大哥明明很在乎沈小姐,因为担心在沈家外面等了一夜,怎么见到沈小姐就变味了呢。
他不懂,大哥到底在想什么。
……
楚家。
司机一回来就去找楚霖。
楚霖正在后院打电话,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
他耳边戴着蓝牙耳机,正跟手机那头的人说笑,瞥见跟在管家身后走进来的司机,抬手朝他们做了个手势。
“少爷。”
“人送回去了?”楚霖一边听那头说话,一边坐起来,扯了扯领带,眼神睇向司机。
“送回去。”司机觊了眼他的脸色,犹豫要不要把沈小姐的话带给少爷。
“嗯。”楚霖手里摇晃着红酒,跟手机那头说了两句话,见他还没走,挑眉看他,“怎么?还有事?”
“呃……”司机犹豫再三,“沈小姐让我带话给您……”
楚霖一顿,“什么话?”
司机咽了咽口水,“沈小姐说……说您low爆了,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少爷的脸色好可怕,比暴风雨前夕还可怕。
“继续说!”楚霖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好一个不怕死的女人!
“沈小姐还说……这件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活该少爷您喜欢的女人不喜欢您,这么没风度又腹黑的男人,瞎了眼的女人才会看上您。”老实巴交的司机还真把话都说了。
楚霖没忍住,摔碎了玻璃杯。
手机那头的人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他笑得快岔气了,“我说楚霖,你也有竟然被女人嫌弃的一天,枉你一直那么有女人缘,还有你楚霖求而不得的女人?跟哥们说,是哪家姑娘,哥们帮你出出馊主意。”
“闭嘴。”楚霖低吼,气愤地踢了下椅子。
见罪魁祸首还站在那,楚霖爆发了,“还傻站着做什么?不滚还想我奖赏你啊?”
“楚少爷,收敛收敛脾气,咱是有教养的人,不能失了风度。”凌延容憋着笑,难得见到楚霖吃瘪,怎么着也要好好奚落一番。
“不过,我比较好奇,那个沈小姐是谁?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呵!一个小记者,怎么,你有兴趣?”沈思亚,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楚霖不客气,“有兴趣的话,你哪天有空,我把她约出来。”
御景园。
靳未南换上了军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不苟的气息,袖口整齐。
叶薄歆站在他面前,微仰着头,纤细削瘦的手指理了理他的衣领。
他脸色略显苍白,微垂着眸,仿若漫天的星辰都落入了他的眼底,淡淡的眸光流转着,澄澈又干净。
“好了。”叶薄歆放下手。
“送我下去?”男人的薄唇勾勒出浅浅的弧度,眼底也有了些微的笑意。
叶薄歆微微点头,转身出去。
“什么时候回来?”她从卧室里拎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出来,里面装的是陆羡西开的退烧药。
“快的话,今晚可以赶回来,慢的话,明天下午。”靳未南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楼下,季简宁到了两分钟。
他将车停在小区外,拉开车门,站在车旁。
一身笔挺的军装,引得过路人频频回首。
上次在y省医院见过面后,叶薄歆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季简宁的皮肤很白,在部队里几乎找不到晒不黑的军人,季简宁也算是个奇葩,越晒越白。
一身军装站在军车旁很惹眼,一出小区就看到他。
季简宁咧着嘴,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笑着招了招手。
“嫂子好。”
叶薄歆不动声色地挣开靳未南的手,礼貌地笑了,“你好。”
她跟季简宁没有那么熟。
太熟络不适宜。
这时,后座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叶薄歆一怔,倒没想到除了季简宁外,还有人在车里。
“连……连长?”
叶薄歆既惊讶又惊喜。
她没想到会是鹰希。
鹰希很漂亮,性格又直爽冷酷,是她喜欢的类型,何况在部队里,鹰希很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