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间里憋了这么久,大概剧情和台词都熟烂于心,准备好好给大家表演一场了。
既然如此,林锦蕴怎会那么不解风情去打断呢。
她静坐不语,摸着肚子,喝着温茶,一派镇定自若,白薇歆可没她那么淡定,暗暗戳了戳她的后腰,不停朝她挤眉弄眼。
琴瑟费力地提着行李箱,一步步挪下楼,顾青释就这么看着,半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完美的容颜是一如往昔的冷峻。
琴瑟拿不准他的意思,便低垂着眉眼,走到林锦蕴面前,鞠了个躬,仔仔细细地交代说:“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按照少奶奶的吩咐,我的东西都清理出来了,请少奶奶检查。”
林锦蕴嗯了一声,从善如流点了个头,对白薇歆道:“房间是为你准备的,上去看看,满意不满意,缺点什么尽管跟我说。”
这个时候走掉,留她一人独对顾青释,显得自己很不仗义,白薇歆自然不肯,“没什么缺的……”
林锦蕴自知她在想些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心,对她笑了笑,“你可能会在这住一段时间,还是亲自去看看吧,缺点什么好尽快给你补齐,住的也比较舒心。”
她这等胸怀成竹,想必也有所打算,再说了有顾青释在,琴瑟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白薇歆便只好上楼去了。
一上楼,她立即躲在门后,耳朵紧紧贴着门,奈何这家里隔音效果十分给力,愣是啥也没听出来。
林锦蕴抬眸扫了眼二楼紧闭的房门,有些话,当着白薇歆的面她还不想说,这才把人支走。
确定白薇歆不会听到楼下的对话,林锦蕴面孔一变,冷眼对琴瑟道:“今天起,你就到外面住吧。”
她打的可不就是这个算盘,琴瑟早有准备,自然不慌。
她双眸无辜地望着林锦蕴,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追问,“少奶奶,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赶出顾家,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这个女人心计这样深,哪怕丢到荒郊野岭,也未必不能存活,林锦蕴早就看穿了她柔弱的外表下是怎样狠毒的心肠。
以前,她还能容忍和琴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手机卡和数据的丢失,令她无法再忽视绑架案主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琴瑟的事实。
那天,她和白薇歆两人险些丧命,九死一生,她能为自己的性命负责,但她没有权利把白薇歆再次置于险境!
林锦蕴起身,面向她,声音极淡,带着冷冽的气息:“没有地方可以去?是么?我看你能耐的很,连绑架杀人的事都敢做!”
琴瑟蓦然瞪大了双眼,眉宇间尽布惊讶,“少奶奶,您在说些什么?什么绑架杀人?!”
林锦蕴瞳孔骤然一缩,眸底闪过犀利的光芒,“我以为你再胡闹,也只做的出冤枉我推你下楼这种事,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要置我于死地!”
琴瑟被她凌厉的气场逼的连连后退,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慌张地辩解,“少奶奶,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以为是我绑架了你。”
装,继续装,演技简直快赶上唐千寻了,林锦蕴冷眼准备看她演戏。
只见她慌乱地抓住了顾青释的衣袖,眼中盈盈盛满了水光,“少爷,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没有理由这么对待少奶奶,我在国内谁都不认识,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会去绑架少奶奶,少爷,您要相信我。”
顾青释任她抓着哭求,神情平淡,沉默不语,既不帮她,也不否认她。
这对主仆,一个行凶作恶,一个无条件的包庇,还真是感动天地,林锦蕴冷笑不已,“那你告诉我,书房里绑匪的手机卡和数据单哪里去了?长翅膀不翼而飞了?”
“没有少爷的丰富,谁也不允许进书房,我跟了少爷这么长的时间,规矩自然懂,书房我不曾进去过,又怎知东西是怎么丢的?少奶奶仅凭着那两样东西的丢失就断定我是绑架您的凶手么?那我岂不是太冤枉了。”
琴瑟语声带着哭腔,柔柔弱弱一副泫然欲泣地样子,这是她管用的伎俩,顾青释会联系她,林锦蕴却不吃这套。
她扶着自己的腰,以一种傲慢的姿态,一步步向琴瑟逼近,绝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这个家里,吴嫂和医生都跟我无冤无仇,自然没有嫌疑偷证据,而你,如果不是偷盗心虚,怎么会把吴嫂支去书房关窗?这不是栽赃是什么?”
琴瑟猛烈地摇着头,都快把头摇成拨浪鼓了,林锦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黑眸锐利,“现在证据已经丢了,你当然有恃无恐,大放厥词,但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谁护着你!”
她的神情太过于可怖,气势犹若猛虎,令人生畏,琴瑟心中一凛,一时竟不敢看她,忙将视线转移到顾青释身上,低声哭诉道:“少爷,您要我搬出顾家可以,要我离开国内也可以,但您不能任由少奶奶将这种滔天大罪扣在我头上,我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紧赶慢赶着赶回家,只是想陪林锦蕴好好吃饭而已,却不料林锦蕴有心,准备了这么大一出戏,等着他回来。
面对琴瑟的哭闹和林锦蕴的冷漠,一直沉默的顾青释终于有所反应了。
他面上带着一贯的疏离和冷傲,慢慢推开琴瑟的手,琴瑟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只听他叹了口气,道:“我在外面给你安排了另外一所住处,一会你跟着保镖过去吧。”
琴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了两三个小时,等回来的,会是少爷的驱赶。
她装张地再次抓住顾青释地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嘴角勾起勉强的笑意,比哭还难看,“少爷,您要抛下我了么?”
这张面孔还是熟悉的面孔,人还是熟悉的人,只是,眼底隐藏着的那些复杂,是他以往不曾见过的,仅凭丢失的证据,的确不能判定琴瑟就是绑架案的主谋,然而放眼整个顾家,确实只有她一人嫌疑最大。
顾青释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也不再去深究这件事,可这对林锦蕴不公平,对无辜的白卫星更不公平。
他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但琴瑟,确实不能再留在身边了,否则,林锦蕴连睡都会睡不好。
“过段时间,父亲和母亲就回国了,你待在家里也有不妥之处,总是要搬出去的。”
他是下定决心了,琴瑟知道,一旦少爷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手无力地从他身上滑落,一滴眼泪滚落眼眶,琴瑟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响,直咬到嘴唇溢出了血丝,尝到了腥味儿,她才再次抬起头。
“顾家是我唯一的家,少爷和老爷夫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少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不忤逆。”
抹掉脸上的泪珠,琴瑟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深呼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顾家的大门。
林锦蕴眼睛连眨也不眨,就这么盯着她走出顾家的大门,被激起的仇恨在心底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
她不是圣母白莲花,不会挨了巴掌甘做哑巴,不会傻到有人要她的命而她还能视而不见。
只要一想起那日自己被毒打的画面,她的背后就一阵发寒,可笑的是,自己的枕边人,自己孩子的父亲,却还包庇着这样一个毒妇!
林锦蕴面无血色,自嘲一笑,道:“父亲和母亲如果不回来,想必你也不会让琴瑟离开顾家吧?”
绑架案的事他已经有所打算,决定不再调查,是为了避免最差的结局,但不代表他会不在意林锦蕴的感受。
顾青释如黑曜石般澄亮的双眸闪着凌锐之息,宛若精雕玉镯的俊容是一如往昔的傲然,他没有狡辩,不愿再在此事上纠缠不休。
“以后你不会再在这个家里看见她。”
哦?这就是对绑架案的交代?对她和孩子的交代?
林锦蕴再次笑出了声,笑到眼角泛红,“因为我和宝宝没有死在琴瑟手里,所以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如果那天你看到的是我一尸两命呢!你是不是准备悄悄把我埋了!继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话里的每一个字,施加在他身上不逊于酷刑,回忆起当日的场景,顾青释语声颤抖,“没有如果。”
是,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的话,她绝不会嫁进顾家!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如今这种进退失据的局面!
“顾青释,你凭什么……”
林锦蕴转身昂起头,不让眼泪滑落眼眶,她大步上楼,身姿挺的笔直,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失态。
不让自己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出怯懦的一面。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琴瑟付出代价!绝不会姑息,不管是谁挡在她的面前!
无数的经历让她明白,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