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从小就被顾家收养,她这样回答,一点毛病都没有。
主治医生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只感觉的到病房的气氛特别紧张,而眼前这位怀着身孕的女人,气势太过于凌厉。
他把病例递给林锦蕴,道:“病人的右腿受过一次严重的创伤,在还未全然恢复的情况下,又被砸成粉碎性骨折,你们要做好病人以后右腿无法自由行走的准备。”
这么说,是要瘸了?
林锦蕴心底毫无波澜,甚至隐隐发笑,回头只见琴瑟蓦然瞪大了双眼,霎时,就红了眼眶。
这个女人怕是个戏精,情绪说来就来,收放自如,下回如果有机会,应该安排她和唐千寻同台飙戏。
医生下了判断书,除了琴瑟这个当事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吴嫂了。
她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想到这次会伤的这样严重,“医生,你的意思是,她的腿伤没有办法痊愈,会留下后遗症是么?”
患者看起来年纪轻轻,就留下了永久的伤残,这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而言,是非常残忍的,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主治医生非常耐心地劝解,“患者的右腿不久前已经重伤过一次了,病根落下了,还没痊愈,又添了重伤,我们医院会尽最大的能力,找最好的专家。”
端看琴瑟被砸到扭曲的腿型,就知道病情的严重,陈管家对医生做了个请的动作:“劳烦,借一步说话。”
主治医生点了个头,便跟陈管家出去了,吴嫂着急忙慌跟了出去。
琴瑟到底是顾青释的人,哪怕林锦蕴对她再冷漠,陈管家也不得不负责这件事。
林锦蕴关上病房的门,神情玩味地打量着泫然欲泣的琴瑟,语气充满了嘲讽,“知道你对自己狠,但却不知道会狠到这个地步,终身残疾,为了引起我老公的注意,你还真是豁出去了。”
有谁会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当初,她已经利用过自己的身体一次了,这次,若非实在是别无他法,她也不会初次下策,哪想,竟会这样狠。
想到自己从此往后瘸了一条腿,再也不是完整的自己,眼泪便蓄满了眼眶。
琴瑟昂头,逼进一眶泪珠,一扫方才的柔弱,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不管你在这怎么嘲笑我,等少爷回来,你照样拦不住少爷来探望我,有本事,你就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为什么要瞒?她自己作的死,一次又一次以自己的身体做代价,就只为了得到顾青释的垂怜,等到哪一天顾青释知道真相,只会彻底远离她。
再说了,顾家的事,谁能瞒的过顾青释?
林锦蕴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神情懒怠,“他去看了你又如何?说的再露骨一点,他留下来过夜又如何。”
琴瑟眯起眼,眼底迸射出一抹危险的气息,林锦蕴毫不畏惧,直视她的双眸,下颚一抬,极尽轻蔑,“你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他的洁癖有多严重你比谁都清楚,你觉得,他会碰你么?”
这句话已经不是简单的人身攻击了,她把琴瑟藏在心底最阴暗也最渴望的秘密揭露在了阳光下,以最不屑的态度,狠狠一把将她推入了深渊。
这跟被一把利剑插入心口有何区别?琴瑟眼含碎泪,恨到咬破了嘴唇。
林锦蕴的直白逼迫她面对自己的龌龊和卑鄙,提醒她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最后的下场,却是被赶出了顾家。
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说着这番话,对于琴瑟而言,是尊严上的羞辱。
“你费尽心机,想爬上我老公的床,欺骗了他一次又一次,你猜如果他知道你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还会理你么?”
看她对自己狠的牙痒痒,林锦蕴只觉痛快无比,想当初,自己差点被这个女人害的一尸两命。
林锦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无情的讥讽着她,“现在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废一条腿能为你换来多少他的关注。”
该说的都说完了,林锦蕴扶着腰起身,径自走出了病房,琴瑟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徘徊在眼眶的泪水始终不肯落下,一如倔强的她,哪怕全身是伤,也不肯放弃顾青释。
一直到回到家里,陈管家都没有主动说起琴瑟的病情,林锦蕴更是懒得开口,不闻不问,大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
“咦,你刚刚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我就洗个澡的功夫,你走的人影都没了。”
林锦蕴一进门,白薇歆就从沙发上起来了,把她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老妈子似的唠叨:“这么大的雨,什么事能让你往外跑?”
林锦蕴脱下外衣,陈管家顺势接了去,并亲自去厨房熬姜汤。
“你去哪了?我怎么闻着你身上有消毒水的气味儿?你去医院了?”
白薇歆凑近她,跟条宠物狗似的,在她身上嗅来嗅去,林锦蕴被她逗乐了,直往一边躲,“谁以后要是娶了你,我看那日子不好过,你这鼻子跟哮天犬似的,什么都能让你嗅出来。”
那是,我以后的老公要是敢背叛我,老娘就一把给他剁了,一了百了。
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白薇歆一脸理所当然,追着她问:“你去医院干嘛?大半夜的,难道是哪里不舒服?”
这么晚即使不舒服,也是叫医生来家里,林锦蕴并不刻意隐瞒琴瑟的事,大致地陈述了一遍,说到上次滚下楼梯的事时,白薇歆一把拍上了桌子。
“这个剑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她那尖嘴猴腮的样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就她还妄想和顾总在一起?也忒特么异想天开了些。”
老娘都得不到的男人,琴瑟算是个什么东西,论臭不要脸,唐千寻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白薇歆恼火不已,为林锦蕴感到十分地愤怒,当下就出了些主意:“正好,顾总今晚不回来了,我找人好好教训教训琴瑟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外面狂风暴雨的,天气特别恶劣,顾青释不回来是在意料之中,想必刚才是打电话到家里了,不然白薇歆怎么会知道?
林锦蕴问:“他还说什么了?”
白薇歆道:“我刚洗完澡,家里的电话就响了,顾总说工作的事还没忙完,可能要到夜里,今晚就不回来了,让你好好吃饭呢。”
最后这句,应该是故意说给白薇歆听的场面话,林锦蕴并不相信他会关心自己,自然,就主观的忽略了。
“怎么样?趁着顾总没回来,我们让那丫头好好吃点骨头,让她清楚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见她不语,白薇歆便紧着怂恿她,林锦蕴哭笑不得,“你是黑社会么?还地盘呢,你这么能耐你家里人知道么?”
不提家里人倒还好,一提起家里人,白薇歆的情绪说低落就低落,白晨琼那一巴掌的余威似是还残留在她脸上,一阵阵火辣辣地疼。
“从小,闯了祸都有哥哥替我背锅,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说起白晨琼,白薇歆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忧郁,林锦蕴自知说错了话,她温柔地握住白薇歆的双手,却不知该从何劝说。
因为她自己,也对这件事,十分在意。
入了夜,近十点,顾青释依然在应酬当中,一桌子七个人,除了沈清欢,其余都是汉子,每个人的坐姿都跟他一样,身姿挺拔,面对着他,一丁点也放松不了。
其实合约已经签了,晚上的饭局不过就是一些过场而已,顾青释也很有自知之明,只要自己在场,这帮人是嗨不起来的。
“各位继续,我先告辞了。”
过场走的差不多,是时候撤了,免得妨碍人家的夜生活。
顾青释看了眼手表,起身,顿时一桌子的人就都站起来了,各个对他行注目礼,自然又是少不了一番客套的话。
“顾总再坐会吧?”
“顾总这么早就要休息啦?”
“照顾不周,还请顾总不要介意。”
这些客套话顾青释一句也没有听进耳朵里,点了个头,算是道别。
他要走,沈清欢自然跟着站起来,这下大伙儿不同意了,非常强烈的要求她留下来参与接下来的庆祝活动。
刚签订了合约,合作伙伴都是江湖大佬,以沈清欢的身份,真要走谁要不敢留,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扫兴。
毕竟刚才一本正经的顾青释已经败了一顿饭局的兴致了。
沈清欢温婉一笑,“那好吧,我代表顾总留下来,跟大家喝几杯。”
她要留下来,要怎么玩,要喝几杯,顾青释都没意见,凭她的身份,没谁敢把她怎么样,况且酒店就在楼上,近的很。
“沈总注意安全。”
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顾青释走的头也不回,干净利落。
望着他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沈清欢心底有苦说不出,但今晚,她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打定了注意,沈清欢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为我们的合作,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