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来,顾青释没有去皇朝,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林氏集团,那是因为他了解林锦蕴的个性,知道她肯定会在公司。
但他没料竟然会看见这样的场面,当他的面,林琳琅都敢这样做,那么平时他要是不在呢?林锦蕴是不是受过更大的委屈?
这一口气堵在顾青释心口,就像卡在喉咙一样难受。
回家的路上,端看他那脸色,林锦蕴便知道他心有不痛快,自然不说话。
回到家中,也不去招惹他,径自上楼去把沾了水的湿衣服换下来,穿了身居家的服装,预备等吴嫂开饭了再下楼,便索性捧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楼下的顾青释耐心十足地等了她半个多小时,见二楼房门还关着,半点动静也没有,心头这把邪火立马就烧旺了,当即上了楼。
“在没有我允许的前提下私自离开家里,到现在也没有要跟我解释的意思,林锦蕴,看来你坦然的很。”
明明生气的不是这件事,可质问的话说出口,却临时换了个缘由,这当中的纠结,连他自己都十分矛盾。
顾青释开门进来,虽不说气势汹汹,但不爽的情绪起码是半点也不遮掩的。
被他居高临下审视的林锦蕴无声叹息,暗道终于来审问了。
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且经历过绑架案件,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提高了不少警惕,也知道顾青释这么做,是为了她还孩子的安全着想。
所以即使被质问,她也没有很生气,只是这样不断的矛盾 和解释,令她感到有点厌倦,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总想着若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但今天,看来是避免不了。
“昨晚陈管家和吴嫂都联系不上你,我想也许你是忙,所以今天去公司之前没有向你请示,是我的错。”
她语气温和,态度端正,虽不说服软,但也没有很倔强,起码不像以前,话中带刺。
顾青释的怒火稍微得到了缓解,然而依然绷着一张脸。“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又要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在自己身上?
这是林锦蕴的第一反应,她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反驳,而是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两天还做了什么错事。
除了昨天晚上琴瑟的事,似乎没有别的,而顾青释明显还不知道琴瑟的事,否则不会是这个态度。
厌烦了和他不停争吵,林锦蕴破罐子破摔,淡淡道:“还有什么?我总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好好好,这个女人果然还不明白自己错的不止是这一点!
刚刚还稍有缓解的火气一瞬间旺的都要烧到屋:“少奶奶今早去公司之前,交代了不需要准备午餐,所以吴嫂去了医院,午餐我已经另有准备了,还请少爷和少奶奶下楼用餐。”
林锦蕴没想到中午顾青释会回来吃饭,所以她让吴嫂不用做饭了,想必吴嫂是送餐去医院了。
顾青释听罢问道,“为什么医院。”
重头戏要来,顾青释才刚回来,陈管家就主动引起这个话头,必然是要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
也对,陈管家在顾家这么长的时间,有什么事,肯定是向着顾家的。
只应他说:“琴小姐昨晚摔了腿,医生说情况不太好,现在在留院观察。”
情况不好?不知他是说的比较客气,还是有信心顾青释一定能让琴瑟恢复健康。
反正不管怎样,顾青释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在林锦蕴的意料之中的。
只见他微微皱眉,相当复杂地看了林锦蕴一眼,而后转身就出了房门,十分果断,只留下一句话。
“注意少奶奶的饮食,不准让她再出门。”
言罢顾青释扬长而去,连个头也不回,匆忙的很。
林锦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原本就已逐渐麻木的心,竟还能一阵阵抽着疼,疼到她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这尘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也没有原因的,都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林锦蕴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顾青释与琴瑟之间的关系她不敢妄下定论,但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琴瑟在顾青释心中,有着不小的分量。
否则顾青释不会在明知她可能是绑架案主谋的前提下,还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关心。
“陈叔,如果没有我,顾家的少奶奶会是什么人?”
没有为什么,林锦蕴就是突然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陈管家微低着头,恭恭敬敬,不卑不亢道:“少爷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呵,喜欢他的倒是不说,而他,恐怕发自内心接受的异性,除了母亲之外,只有琴瑟一个人而已。
林锦蕴没有反驳他这句话,他之所以自信满满,是因为他了解顾家,了解顾青释。
这么看来,白家和顾家的层次的确不一样,白晨琼的身不由己在顾青释这完全不可能发生。
林锦蕴无所谓地笑了笑,忽问道:“琴瑟的事,你认为我有错么?”
把人丢在护城新庄,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这种行为不能说是错,而是狠心。
但只要一想起琴瑟和少奶奶之间的过节,陈管家便认为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本身就是弱肉强食,何况,这是豪门之间的恩怨。
“琴姑娘手上一事,与少奶奶并无直接牵连。”
林锦蕴挑眉,笑道:“怎么会没有关系,这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陈管家不语,林锦蕴也不在意,摆了摆手,“晚点我再吃饭,我先休息会。”
她是因为预料到今晚绝对不会太平,所以要抓紧时间养养神,清闲清闲,而到了医院的顾青释,在看到琴瑟的惨状之后,的确是大发雷霆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吴嫂和病房内的保镖,就连主治医生,也受到了牵连。
“少爷……”
已经一整天不吃不喝的琴瑟虚弱到气若游丝,连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然而看到顾青释的时候,就像回光返照一样,眼底迸射出了光彩。
“说说,怎么回事。”
看罢病例,顾青释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国内的技术根本不可能把她治好了,若是出国动手术也无法痊愈,那么琴瑟以后走路就跛脚了。
说的更自己解决一点,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瘸子。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没多大起伏,但他越是冷静,就代表他心里越是不爽。
琴瑟有些怕他,不敢像以往一样拉他的衣袖,便逐渐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可怜样。
虽然吴嫂也很怕他会发飙,但看琴瑟已经吓的不敢说话了,便提着胆子插话:“少爷,琴姑娘是为了……”
“闭嘴。”
顾青释语声冷漠,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吴嫂当下不敢看他,更不敢说话了。
顾青释目光轻盈地落在琴瑟身上,一顺不顺地盯着她,琴瑟拿不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说话便更外的小心翼翼。
“我想收拾一下少爷的书房,见书阁上有几处落灰了,就爬上了梯子,不小心就摔下来了,被书阁上的柜子砸到了右腿……”
平白无故去打扫书房,又好端端爬那么高的阁楼,顾青释无法说服自己她不是故意没事找事。
深吸一口气,顾青释对医生道:“安排一下,最快的时间内出院。”
这位是顾家的少爷,皇朝的太子爷,那么床上的姑娘的谁?
信息量太大,医生不敢直视顾青释,听他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他是想给琴瑟办出院手续,好出国去动手术。
那么设计到专业的问题,他就不得不多说两句:“患者是因为患处长时间受重物压制,才导致地血液不流畅和经脉受损,这两天还得接受一下治疗,最快一个星期后能出院。”
短短一句话,重点倒是不少,顾青释闻言皱眉,眸光骤然犀利,“患处长时间受重物压制?怎么回事?”
她出了事,顾家自然会有人第一时间去处理,怎么可能会受重物长时间压制?
迎上他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琴瑟心跳如擂鼓,慌忙就低下了头,吴嫂误以为她太害怕,便又战战兢兢替她回答。
“琴姑娘摔伤之后第一时间与我联系了,我也跟少奶奶说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