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那些欧罗贵族豪强现在也知晓我大乾朝的王化威仪非同可了吧。Ww W COM听那位欧罗国子监教习是得罪了什么权贵是么?看来也是颇有几分风骨的读书人,不枉风先生沐仙子他们搭救一番。既然他们有此请求,本官自然不会推辞,就让那位教习一路跟随我们,让她好好感受学习一下我神州朝的风采威仪,领略一下圣人教义熏陶出来的道德文章吧。”
对于法师议会的请求,李大人自然是欣然应诺。这些来他的心情非常之好,不仅那心怀不轨的王主薄自寻死路,还有异族蛮夷前来投靠效力,令这些欧罗土著头痛数十年的交通要道眼看就要打通,到时候这大乾帝国的名号永留欧罗,纵然千百年后也会有人知晓是他李文敏李大人前来震慑的欧罗诸族,弘扬朝神威。
现在居然又还要不请自来地将那欧罗国子监的教习送到这里来,这简直就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李大人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家必定能成神州圣教扬威海外的千古第一人。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是一点抗拒之心,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现在此事最大的难点,便是那欧罗女教习听不懂我神州话语,有碍于她领会我神州道统中的精髓和微言大义。这欧罗法术也当真气,只有让人学会他们的欧罗夷话的,却不知主动来学习他族话语的。如此自大自满,不知虚心学习,难怪这欧罗帝国要分崩离析……”
“但是如此也总不能让洪通译他们随时呆在她旁边吧?欧罗人虽然粗鄙,这女教习看着黄碧眼的也煞是吓人,但终究是男女授受不亲,无论是谁走得太近了终究有些不妥……这样吧,沐仙师你不是也学了那欧罗法术,现在精擅于欧罗话了么?正好你们两人也是交好,那么本官便给你个重任,这段时间你便要担当这欧罗女教习的通译,凡是涉及到我神州道统的种种,譬如本官的言行举止一举一动,其中的寓意韵味,关联的种种典故,你务必要一丝不苟地解释给她知晓明白……本官也明白这有些强人所难,你出身江湖草野本身没念过什么书,对于这些圣人教义的理解肯定也是不够的,但此事现在也只有落在你头上。此事来琐碎,但其实影响深远责任重大,你务必要用足十二万分心思去做,明白么?本官这里还找来几本儒门书籍,你拿回去有空的时候多多看看……”
“是。属下谨遵大人之命!”
加入这使节团近半年的时间,沐沁沂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位李文敏李大人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下达的命令是如此的英明。所以她回答的也是格外的恭敬有力,让李大人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当然,沐沁沂也明白这事绝对不能真算是李文敏大人的英明。她只能对女法师有十二万分的感激之情了,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可算是解了她的倒悬之苦。
既然大乾使节团同意了,法师议会就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立刻督促莫特里法师搬进使节团中来。沐沁沂很高兴地在大门口等到了这个其实并没认识多久的异族好友,带着她一路参观进来。
“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如果不是这时候法师议会刚刚通过你的申请,把你派到这里来,也许我就只有干脆逃跑,独自四处流浪去了。要是让我去和那些矮子蛮族一起去修什么路的话,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现在的大乾使节团已经是一片繁忙。矮人的协助当然重要,但修出一条路来也不可能全靠神术,在李大人义气飞扬的命令下,之前还一直闲散的兵卒水手们都动员了起来,加上一些本地贵族支援的民夫一起准备前去沼泽地修路。而如果沐沁沂不是要全程陪伴女法师的话,绝对就要算是这修路大军中的主要力量,李大人可是之前就专门询问过她为何不用道法神通去排干沼泽中的水塘。
“哈哈,不会这样糟糕吧?看来你们那位使节大人是一位老派贵族味很浓的人,注重一些无关紧要的繁文缛节更甚于实际。我记得我时候也曾看见过,一个家族已经没落了的老男爵宁肯饿肚子,卖掉自己所剩无几的家产,也要去举办一次彰显他家族荣耀的骑士选拔会。”莫特里法师也显得心情不错,一路东张西望到处看着,也随口和沐沁沂闲聊。“这些老人沉溺在往日虚幻的荣光里自得其乐,其实不用太在乎他们。”
“贵族?也许是吧。只是我们那里叫读书人,大概应该是学者的意思。”
“对了,那位风先生和仁爱之剑阁下呢?总不会把他们也派去修路了吧?”莫特里法师忽然问。
“不可能的。也许又窝在哪里看书了吧?”起来沐沁沂不禁有些泄气,这两人在使节团中才是真正的地位然,听调不听宣,真要自己不愿意了谁也没办法。连那李文敏也只能装作看不见。“他们也不来欢迎欢迎你,不是之前还吵着要找你学习奥术的嘛。”
“啊,真的吗?我非常荣幸能指导他们呢。我觉得他们两人都很有趣!”莫特里法师双眼放光,面上微微潮红,好像看见了新奇玩具的孩。沐沁沂看了也不禁暗自失笑,这欧罗女子没有礼教束缚,真直率之处远胜神州江湖女子,李大人那种看了会觉得粗野不堪,但她却觉得别样可爱。
“喂,那两个女人站在那里做什么?看不见周围的人都在忙么?就算不好意思上前去给忙碌的人们擦擦汗水跳跳舞给他们鼓劲什么的,端茶送水总做得到吧。居然只是站在那里聊,成个什么样子?”
随着一声怒喝,满脸横肉,神情肃穆的仁爱之剑大摇大摆地从营地门口走了进来。沐沁沂扁扁嘴把头扭开,她有些忌惮也不知道如何和这疯癫了的前邪教大祭司应答,反而是一旁的莫特里法师笑笑:“真是不好意思,仁爱之剑阁下。我也是刚刚来到这里,对一切都还不熟悉,正在请沐女士给我介绍情况呢。”
东张西望了一下,仁爱之剑忽然问:“你们看到风先生了吗?”
“我了,我刚刚到。”莫特里法师摊摊手。仁爱之剑把目光瞪向沐沁沂,沐沁沂连忙:“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不是整腻在一起研究什么奥术么?”
“咳,这还要从我上次被打脸起。之后我细细思考,为何会出现这般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向来粗鲁暴戾的矮子居然愿意过来帮忙修路,实在是太过奇怪,就去找张家老头打听情况去了。回来之后就没看见过风兄弟,他这两也显得有些奇怪,心中好像藏了什么事情似的。对了,刘道长也没看到人,好像没在这营地中,他们两人会到哪里去了?难道也被那李大人叫去帮着那些矮子修路了么?”
“这…不大可能吧?”连沐沁沂都忍不住开口摇头。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看多半如此!”仁爱之剑忽然又哈哈大笑。“刘道长修为精深,玄真气一运,比那些矮子的力气还大上百倍,九星罡妙用无穷,砍树破土舀水都犀利无比,急着建功立业,到处抓人去修路的李大人可是绝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好劳力的。”
沐沁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听不懂神州话的莫特里法师只能是一脸呆然。
“在那边!那位无敌先生!”这时候远处跑来两个士兵,一直来到仁爱之剑面前才停下,满脸的紧张。“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正在找你呢,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了?你们刘道长难道是搬运土石闪了腰被压在下面了?”
“不是啊,刘道长怎么会去搬运土石…是那边来了几个欧罗人,是什么战神殿的,要来约战你呢。洪通译他们正在对付,让我们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暂避一下。”
“什么?”仁爱之剑像是听到了地即将崩陷,宇宙即将毁灭一样被震惊得不能言语,呆若木鸡。
“怎么了?”莫特里法师问。
“好像是什么战神殿要来找这位仁爱之剑的麻烦?”沐沁沂的表情也变得奇怪。“看起来他是害怕了?”
“战神殿?南方军团的走狗而已,他们为什么要…”
“哈哈哈哈…”一阵爆笑声突然从仁爱之剑的口中爆炸出来,他的眼神表情也像是爆炸了一样猛地落在了那两个报信的士兵身上,将他们吓得一跳。
“叫我暂避?你们和那个什么洪通译是便秘多年肚子里狗屎漫上来糊了心窍吗?居然叫我暂避?”仁爱之剑瞪着两个士兵,唾沫星子和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起喷在他们脸上。他又一下转过来,看着沐沁沂和莫特里法师两人,用欧罗语:“两位女士,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太震惊了而已,为这些低等动物的奇异思维而震惊,面对一些同样无脑的低等动物的挑衅,他们居然叫我逃跑躲避。这简直是对我,是对爱与正义,对这个世界的侮辱!如果不介意,你们可以跟着过来看看,看看我是怎么样把这些无脑挑衅十倍百倍地反抽回去的。这可是每一个爱与正义的战士最擅长的技能。”
看着仁爱之剑气势汹汹地远去的背影,莫特里法师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她犹豫着问:“在沼泽地的时候还没有现这位仁爱之剑阁下会是这样的……古怪。听他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一场失败的祭典上精神受到了神灵的冲击,就变成这样疯癫了。幸好大事上并不会太过乱来,只是言行举止上显得非常怪异而已。”沐沁沂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和这样的疯子打交道。也不知道风先生他们怎么想的。”
“真的?你们确定这是神灵信仰失败造成的精神冲击导致的?虽然我对神职者的状况不是太了解,但这个样子可不像啊……”莫特里法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也许是你们西方文化的独特性导致的?”
“这个嘛……好像是这样吧。”沐沁沂想了想也只能点头。虽然她现在走的神道之路,但所接触的并不广,元素古神对人精神层面的影响绝不至于这样粗浅。反倒是神州江湖上那些乡村野社里跳大神装狐仙的,和现在这个仁爱之剑的模样还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狂妄疯癫语无伦次。
“你们西方文化还真是神秘,真是有趣呢……”女法师的眼光烁烁,显得兴致盎然。“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这时候,远离营地的海边悬崖上,风吟秋正在和刘玄应两人对面而立。
“风先生特意将贫道叫到此处来,是隐秘要事相告。这是不是有些过于谨慎了?”刘玄应看着四周的旷野和下方波涛汹涌的海面,相比什么密室,这种视野开阔之处才是最不怕人偷窥窃听的。但正因为如此刘玄应才会觉得奇怪,以他和风吟秋两人的感知,他还想不出有什么人能不知不觉地在旁窥伺。
“难道风先生是顾忌那些奥术师的手段?那些奥术到了高深处确实是诡异多端,但是真要有那些顶尖奥术师的探查手段,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区别吧?”
风吟秋沉吟了一会,才:“不,其实我要的,是有关那位王者无敌?仁爱之剑的事。此事来异常诡异古怪,我也只是些许毫无根据的猜测,并无丝毫根据。但此事后果却又可能极其严重,所以才请刘道长来参详参详。”
“哦?到底是何事?还请风先生来听听。”
“那我先问刘道长,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刘玄应皱眉想了想,然后缓缓:“我接触他并不多,就从眼前来看,我觉得这位无敌先生言语有些轻佻狂妄,看似恣意妄为,但其实是极有分寸的,见识也颇为不凡。这也明他胸中自有沟壑城府,内中到底是如何,贫道却是看不透的。”
“嗯……”风吟秋点点头。“但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可是判若两人。并非是那种遭受大变或者是恍然大悟之后的自然变化,而是从头到尾都完全不同……”
“嗯?风先生你的意思是……”刘玄应也是面容一肃。“但他乃是踏入武道先之境的高手,好像还是纯粹由外门武艺一步步由外而内打熬而成,一身精元气血强大无比,连贫道也有所不及。而且他这样的人灵肉合一,精神意志极为坚固,是决计不可能被夺舍的……”
“我知道。而且他一身修为未失,前尘记忆也尽数记得……”风吟秋点头。“而且遭受之前的封神祭典失败之时,曾遭地真灵的意志洪流冲刷,那是真正的地大力。莫阴鬼之流,就算是道门顶尖高手的元神意志也承受不起千百分之一,我曾亲眼见过,绝不会错的。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这欧罗大地的地真灵和我们神州的有所区别,才将他的秉性改变过来。但直到我之前问过那太阳神殿的大祭司,才知道欧罗大地有记载的千年历史中,神道上从来就无此先例,反而有一桩大大的在世灾劫和他的情状有些相似。”
“灾劫?”刘玄应愕然。“到底这不过是一人之厄,如何当得起灾劫之?”
“不知刘道长可还记得,当日我们找上那潜藏在黑帮巢穴中的两个复兴会法师,解救沐仙子之时,那个男法师曾变化出一个大如骡马的,形如虫蚁的异兽?那完全是栩栩如生,犹如实物,只是被我斩杀之后就化作灰烬消散。”
“啊,当时贫道正和那全身都是刀锋的机关**手,不过匆忙间还是看到了一眼,确如风先生所。”
“原来那东西并非道门甲兵之类纯粹以法术捏造出来的东西,而是以奥术投射出来的真实之物。不过那真实之物并非在此界之内,而是在一处欧罗人称之为‘下层界’的界域。”
“哦?我神州道门虽然也有跨界飞升之,只是几乎从无实证。这欧罗大地当真不同。”
“据桑德尔大祭司,那下层界广阔深邃无边无际,凶险恶劣犹如地狱,其中生灵也极为残暴凶恶,而且生就对欧罗此界怀有极大的恶意。那日那法师变化出的巨大虫蚁只算是其中的普通魔怪,如同我们这里的野兽一般,而还有一些生灵灵智极高,神通广大,是魔神也不为过。只是由于界域法则的排斥,他们无从以真身进入这里。更多时候他们是以意志降临此界,阴谋算计蒙骗欧罗人来信奉他们,积蓄力量,然后再行颠覆杀戮破坏之事。这种情况在欧罗历史上有记载的就有十数次,大大不等,但次次都是一场腥风血雨。最大的一次是二百余年前奥术帝国尚在之时,一公爵**师被魔神所惑,以奥术施法将所辖公国全都拉入下层界,魔怪横行江河枯竭火山喷,死者数以十万计。当时帝国和教会联手,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公爵和魔神击杀,但整个欧罗也受创不轻。教会神殿向来对邪教严防死守绝不姑息,也就正是防备那些异界魔神……”
“等等,风先生。”刘玄应的脸色也变得古怪。“你的意思是那位仁爱之剑有可能是被异界魔神附身?”
“这个…也并不一定如此。只是我之前在询问桑德尔大祭司,似仁爱之剑这类肉身记忆皆不变,但前后秉性大变,判若两人的情况,会不会是神灵所为,他才这是那异界魔神才惯用的手段。而且之前那个复仇邪教,也正有些符合那些魔神利用凡人的路子……”
刘玄应想了想,摇头:“…贫道觉得应该不会。那位仁爱之剑纵然言语行止有些怪异,也绝对和残暴凶恶拉不上关系。”
“据桑德尔大祭司所言,那些下层界的魔神越是神通广大,越是奸诈狡猾,尤其擅长欺瞒之道。而且他们所谋之大,隐忍谋划也远常人所能想象。两百年前那位投靠魔神的帝国公爵覆灭后,帝国和教会一起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抽丝剥茧的细细查证,才现居然是在他幼年时就被种下了心魔,此后数十年间不断诱导,最后才铸成那等大祸。事之前,无论是有无数顶尖**师的帝国皇族,还是神殿都没有现丝毫不对……”风吟秋的脸色也渐渐越来越难看,忍不住一声长叹。“当然,这些只是可能性罢了。我也不希望当真如此,如果是真的有其他缘由导致,我也再高兴不过。但是若当真有这样的可能性……总之我将此事告诉刘道长,就是想请刘道长帮我多加注意,若有什么不测的变化,我两人齐心携手也能有所防备。”
“…贫道始终觉得不大可能…”刘玄应想了想,还是点头一叹。“不过这是欧罗大地本有的隐患,也不是我等外来客可以臆断,我神州不也曾有星宿下凡,域外魔的种种传么……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多留上些心思。这些情况那位桑德尔大祭司也知道了么?”
风吟秋摇头:“这个倒没有…我问的比较隐晦,桑德尔大祭司当时心神也被那战神殿的事所吸引,没有多加询问。而且他们似乎颇为笃定,既然真神出手压制,仁爱之剑便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其中关节他们不我也不好多问。”
“如此…也好。”刘玄应点头。“毕竟那仁爱之剑也曾是我神州江湖中人,在没有确定之前,不宜让那些欧罗人插手。那我们两人便先留心试探试探吧。”
“正是如此。”风吟秋点头,面沉如水。
ps:可能有些细心的读者已经现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这本的世界设定是伪dnd,近似,但不同。很多概念是和dnd本质上完全不同的,比如神灵,比如魔网,还有下层界,所以不要用轻易就用那些套过来,这里不会有血战神战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希望塑造的是一个自洽的奇幻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