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要离开我”
贺铮寒双眸血红,从齿缝中挤出的话阴冷。
“对。”
“休想。”
伴随着他的话语,夹杂着霸道、占有的灼烫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结束了就让我走,来吧,随你。”
不着寸缕的肌肤,在微凉的空气中颤栗,又被他的滚烫裹挟,冰火两重天。
贺铮寒周身血液逆流,强烈的欲念几欲破体而出,突然听到了这句话。
她躺在他身下,乌云堆发中的小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闭着,绝望的像是个死人。
他巨震,咬着牙翻了下去。
她从来都是鲜活狡黠的,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样子。
“我不强迫你,之前的话,也当做没有听到。”
手指点在她粉白的唇上,贺铮寒说完,披上丢在地上的衣物,走了出去。
“夫人。”锦霞哭上赶了上来,见她一身凝脂雪肤上,点点斑斑青痕,急忙取了披风盖了上去。
“手上软得没有劲,扶我起来。”
姚桐笑了笑,这笑容却看得锦霞哭得更厉害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她闭口不提,连夜回到住处,要了热水,泡在浴桶里,直泡得皮肤起皱,才出来。
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翌日,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施姑姑和锦霞,她却灿然一笑,笼在眉眼深处的阴翳似乎都散开了。
“锦霞,我饿了。”
初醒的嗓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锦霞连连点头,“都预备好了,奴婢这就去取。”
“姑姑,干嘛这么看我”
姚桐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眼波流转,笑靥如花。
“夫人的胃口真好。”施姑姑看着一溜空空的碗盘,也真心的笑了。
“心情好,胃口就好。”
姚桐接过丫鬟奉上来的浓茶,漱了口,站起身,“疫情还没全好,姑姑去忙吧。我去小书房整理下账册。”
除了绝口不提贺铮寒,她这里的安排依然井井有条,所有的事务都在平稳的进行,悠然而平静的过着日子。
这场景,让过来送东西兼打听消息的天枢,惊愕又羡慕。
他们那儿都要成刀山火海了,在主子爷面前连大声喘气儿都生怕犯了错,偏偏捋虎须的这位,浑然没事人一样。
天枢的心情百味杂陈,甚至隐隐同情自个主子。
“你看什么呢”
天枢看着抬头望天的锦霞,皱眉问道。
“看看天上太阳打哪个方向出来了,竟然看到了天枢大人。”锦霞不冷不热。
“主子们的事,咱们跟着侍候的掺和什么。”天枢忍了气,举了举手上的黑漆匣子,“爷送给夫人的,你带我过去。”
“天枢大人,不好意思了。”锦霞福了一礼,礼仪规矩找不到问题,就是让人瞧着不舒服,“我们夫人天生操心的命,为了控制凉州城的疫病,日夜不得休息,自个的私房银子都贴补进去了,各种账本子堆了半屋子。”锦霞撩了撩眼皮,“眼下夫人忙着呢,怕见不了天枢大人。”
这个软钉子噎的天枢一愣,只得无奈的将匣子递给了锦霞,“既然夫人忙着,属下就不打扰了,这个匣子还请锦霞姑娘转交给夫人。里面的红血玉佩,是王爷珍藏多年的,贴身带着,能防治百病,强身健体。”
姚桐忙完,天色也黑了下来,接过锦霞手里的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枚殷红的玉佩,“来而不往非礼也,锦霞,从那院里挑个女人,就韦家的那个女儿,好好打扮下,就说是我送的玉佩的回礼。”
“夫人”锦霞焦急的喊。
“什么都别说,听我的,去吧。”
......
贺铮寒听完天枢的话,使劲揉了揉眉心,他不能生气。
“韦家的女儿”
这个姓氏有些熟悉,好像那一沓言辞激烈的攻讦姚桐的书信,上书人就是姓韦的。
“疫情汹汹时,闯城门,被阿桐下令杀掉的人好像也姓韦”
一旁戴罪立功的天权回道:“死的是韦家三房的当家人,这位是二房的女儿,一向仰仗三房过活。”
贺铮寒点了点头,“很好,很好。”
他声音很轻,脸色也是淡漠的,天枢、天权却下意识的绷紧,为他话里的阴寒和杀气。
韦家要倒霉了。
偏偏那位韦家女,还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寻来,“奴是奉夫人之命来服侍王爷的,还请这位大人通传一声。”
“让她进来。”
冷淡低沉的嗓音,让韦家女双眼发亮,忍不住挺了挺胸前的高耸,她对自己这身皮肉极为自信,只要郡王爷沾了她的身子,他们韦家就等着飞黄腾达了。
整整一夜,韦家女都没有出去,直到第二日被人抬着出去,见了她样子的侍女,无不红透了脸。
这消息长着翅膀飞了出去,韦家人春风得意,甚至成为他们那些人的领头人。
施姑姑、锦霞甚至远在医署的穆娘子,都知道了内宅出了个宠妾韦氏,急得了不得。然而,无论她们怎么急,姚桐却悠悠然然,浑不放在心上。
“锦霞,你晃得我眼晕,今儿不用你侍候了,回去补一觉,瞧瞧你眼底的青黑,小姑娘家家的,哪来这么多心事”
锦霞满腔话语被堵了回去,“夫人,你要出去”
“药堂那边来了一批新药,我亲自过去,让人登记造册。”姚桐边走边说,“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了,连百姓的救命药,都敢动爪子。”
“奴婢陪着您。”
姚桐弯了弯唇:“跟着我可以,先收了你那副失宠怨妇脸。”
“夫人,您......奴婢白操心了。”
马车不急不缓的行走在城中,人人胆寒的疫病寻到了治病的方子,再加上贺铮寒回到了城里,整座城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慢慢的恢复生机。
虽然姚桐知道最先回来的是替身,可城中的百姓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王爷没有抛弃这座城,不顾危险的回来,并在这几日,频频上街巡游,安慰人心惶惶的百姓。
“夫人,你看,很多店铺都开始营业了,城中越来越安稳了。”
姚桐点了点头,看着外面一片欣欣向荣,她也很开心,这个世道并不是太平盛世,百姓生存不易,凉州城挺过了这场疫病,也保下了多少人的家。
这辆马车并不华丽张扬,只因凉州城疫病最严重时,姚桐常常坐着这辆车,随着防疫队满城转,让许多人都认识了这辆车。
有人认出了姚桐的马车,激动的站在一旁弯腰作揖,发自内心的感激。
“锦霞,让车夫赶快点,别堵了路。”
姚桐出来的着急,这辆车又是最结实坚固的,一时忘了这辆车的高知名度,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怕堵了路,冲着外面挥了挥手,就让车夫加快赶路。
终于绕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姚桐松了口气,突然一声刺耳的“砰砰”声,马车被撞飞出去,若不是姚桐死死拉住座位,就要飞出车外。
“夫人。”
锦霞也差点被摔出马车,骇白了脸,待这阵天旋地转过后,急忙爬到姚桐身边。
“我没事,下去看看。”
“我可怜的儿啊。”
她们尚未下车,一阵刺耳的惨嚎响起。
“你们还我儿的命。”
一个状若癫狂的妇人,疯子似的冲着姚桐而来,长长黑黑的指甲,利刃似的抓向她的脸颊。
“夫人,小心。”
车夫纵身而上,堪堪在指甲擦上的前一刻,将这妇人扑倒在地。
“没天理了,撞死了人家的儿子,还要杀了人家的老娘。”
冲击力下,姚桐倒退了几步,环视四周,围了一圈人,不远处,一匹马倒在地上,拉着的马车摔成了几截,地上躺着个一身血的男人。
对方人多势众,将他们的车马围在里面,这情形怎么都不像他们仗势欺人。
姚桐飞速的判断了形势,这些人是冲她来的。
飞快的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一声锐啸,坠在后面的护卫,定会快速赶到。
听到哨声,姚桐注意到为首的人脸色变了变,围着他们的人,开始向后退。
哭天喊地的妇人,却哭得更加凄恻。
“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先是夫君惨死,又失了儿子,老天爷,还让我活不活。”那妇人拍着地大嚎,待有人上前扶起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什么。
她仇恨的盯着姚桐,泼妇般的嘶叫:“姚夫人,你先杀我夫,再杀我子,老婆子这条命你也拿去吧。”
在这妇人要死要活的撒泼时,护卫终于赶到了。
“夫人,他们是韦家的人。”
韦家的人,姚桐凉凉的一笑,她明白了,合着这些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若不是她这辆马车,经过专门的设计,刚才那一撞,那股大力,怕是要车毁人亡。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我就不信凉州城没有说理的地方。来人,带着你三婶母,抬着你兄弟的尸身,咱们求王爷做主。”
“夫人,咱们......”
姚桐看着眼中露出得色的韦家人,扯了扯唇:“随他们过去。”
“姚夫人,你别得意。”韦家一个面相凌厉的妇人咬牙切齿,“别装的一副正房夫人的排头,你也不过是个妾。你仗着王爷的宠爱,为所欲为,眼下你的报应就要来了。咱家女儿夺了你的宠,我韦家的人命,要你以命相抵。” ;.{.
“妾,呵。”
姚桐制止将要发飙的锦霞,面容平静。
“王爷,韦家人和夫人一块来了。”
天枢急急将消息上报,贺铮寒放下手中酒杯,看着下面一桌桌凉州城的权贵,眼中杀意横溢。
“韦家人对夫人不敬,一口一个妾......”
天枢瞥见桌案上的断痕,不敢再说。
“带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