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进大名府,姚桐恍如隔世。
“大爷们,是外地人吧。”
许是他们这一行人太扎眼,在城门口处揽生意的小伙计,笑着招呼。
杨沐卿手指动了动,“你怎么看出来我们是外地的?”
小伙计听着他一口正宗官话,锦衣华服,围在身边的仆从健壮彪悍,腰又弯了弯。
“大爷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富贵的人物。”小伙计先恭维,“至于小的斗胆说您是外地人,是因为.....您一直盯着咱大名府的城墙和街道看,不瞒您说,外地人头回来咱大名府都这样......”
小伙计语气里的骄傲掩饰不住。
姚桐坐在轿子里,隔着轿帘,但见城墙高耸坚固,街道宽阔平整,露出的痕迹显然是新建不久的,气派又有威势。
“这你都看得出来?不过,你猜得既对又不对。”杨沐卿和小伙计答着话,“我们的确不是大名府人,却也不是头回来这里。”
杨沐卿微微笑:“只是以前来的时候,大名府并不是眼前的景象。”
小伙计骄傲的挺了挺胸膛,“那当然了,咱大名府如今可是龙兴之地。”
这说得便是大夏朝皇帝在这里登基称帝了。
杨沐卿不由自主的望向轿子,见轿帘水波一样的晃动,她暗暗叹了口气,更加温和的套着小伙计的话。
那小伙计本就不是个能藏话的人,很快就将自个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这么说,每日都有许多人进城,官府管得很严?”杨沐卿略一皱眉,“可我看城门口守卫对进城之人核查的并不严厉啊。”
“进城不严,可进城后就严了。”小伙计将官府的一系列举措说了一遍:“我们东家说这叫瓮中捉鳖,是一招妙计。”
杨沐卿暗叫不好,万万没想到大名府竟然将整座城的房屋都记入了鱼鳞册,更是对外地入城的人掌控如此之严。
竟然要左邻右舍五户联合作保,官府的人还要描绘影图,才能住进去。
如此一来,她们是万万不能住进大名府的房子里了,哪怕那房子就是她的。
“没想到大名府管理如此之严。”杨沐卿喟叹道。
小伙计左右瞧瞧,才压着嗓子说:“都是些不安分的贼子闹的,听说前些日子又有人行刺皇上.......”
满意的看到这华服俊秀的男子露出震惊的表情,小伙计油然生出股得意,更加卖弄,“大白天的都敢行刺皇上,你说说这些乱臣贼子多大胆。再说了,如今的皇上可是个好皇上,要不是他,今年不定饿死多少人呢。可那些杀千刀的,竟然要杀这样的皇上,真是该死。”
空穴不会来风,连一个小小的招揽生意的小伙计都能拿来吹嘘的事情,必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看来,贺铮寒这个铁血狠辣的帝王,动了不少人的根基,惹得他们鱼死网破。
他们的争斗,杨沐卿并不关心,可这争斗造成的后果,却让她烦扰。
大名府的民宅住不成了,只能选择......
眼前这话很多的小伙计,不就是为客栈招揽生意的吗?
大名府的官衙将民宅掌控的牢牢的,可外地那么多人过来,赶考科举、访亲寻友、商贾之流,总得要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大名府的长官显然深谙堵还得疏的道理,兴建了许多客栈,专供这些人住宿。
且和民宅重重盘查不同,这客栈只是入住之时查一遍,再无其他盘查,更不需联合作保。
看来只能住客栈了。
杨沐卿计意一定,却未去小伙计所在的那家,而是选了大名府最昂贵的那家。
小伙计本来极其沮丧,直到接住她递来的一块银子,大喜过望。
“我家夫人有了身孕,那家安静,更适宜。”杨沐卿不经意似的解释。
得了一笔小财的小伙计笑得见牙不见眼,吉利的话儿一串接一串,还自告奋勇的给他们带路。
“大爷,到了。”
杨沐卿掀起轿帘,扶出一位披着厚实斗篷,头戴风帽,帽子上镶着一圈又厚又长的白色皮毛,这皮毛几乎将她大半张脸遮住。
“北地天冷风大,夫人又有了身孕,慢着些。”
这么一对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年轻夫妇,夫人又有了身孕,守在这家客栈的衙役,只是象征性的查问了几句,就让他们住进了最贵的房间。
大名府多了一对年轻夫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姚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贺铮寒身边,而他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