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真的一个人来了。”丰五不敢置信又喜出望外,“阿桐......”
姚桐没有听到丰五的话,她耳朵里嗡嗡的响,这是太过专注一件事带来的影响,她的眼里只有一步步向她走来的男人。
贺铮寒一路疾驰,颠簸中紧束的发冠松开,黑发垂到腰间,几缕额发垂落,更显得眉目深邃、身形清瘦。
“站住!”
丰五眼看着他越走越近,而一众手持刀剑拉满弓弦的手下,一方面被他不要命的气势震慑,一方面没得到命令,不知是否趁此时要了他的命,举棋不定时竟然让他险些到了姚桐面前。
朝思暮想的身影忽然被遮挡得严实,贺铮寒面上的笑冷了下来,眼中凝起暴戾的光。
“让开!”
姚桐推开丰五,上前一步,和他面对面。
手腕忽的一紧,额头撞上坚硬的骨头,火辣辣的疼。
胸口被勒得几乎呼吸不过来,“阿桐,你好狠的心。”
贺铮寒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粗鲁,姚桐被他死死的抱着,和他接触的所有地方都是疼的。
被抱住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僵硬如冰,直到听到他狂乱的疯狂的心跳声,她唇角微微勾了勾。
在见到他孤身来此,她心中的猜测只有五分的笃定,现在,有了八分......
露出抹似嘲讽又似报复的笑容,她膝盖猛得抬起,用力一顶。
“你......”
身为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猝不及防遭受重击,贺铮寒冷嘶出声,身子不由自主的躬了下去。
姚桐灵活的从他怀里挣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贺铮寒来之前,她并不敢确定他真的会孤身一人,所以,她穿着软甲,佩着利剑。
“噌”一声,剑已出鞘,剑尖刺破锦袍,直指他的心房。
“阿桐......”
贺铮寒稍一平复那不可言说的痛,就对上了她直指过来的利剑,脸色暗沉如墨。
她拿剑指着他!
他竟然没有回避,反而向着剑直直走了过去。
两人目光紧紧绞在一起,而姚桐持剑的手很稳。
“呲”一声,这是刀剑刺入**的声响。
随即,一股殷红的血迹染透了他黄色的袍服。
贺铮寒顿了下,终于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血从姚桐手中的剑上流出。
她要杀他!
十多年的戎马倥偬、沙场征战,他不知受过多少次伤,甚至险险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大伤也不止一次,可和这一剑相比,贺铮寒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
他一把握住剑锋,不顾手上横流的鲜血,双目沉沉,似受了重伤的野兽,带着被背叛的痛苦逼近,“你要杀我.....”
他一副被背叛的受伤模样,刺眼得很。
他凭什么做出这副样子!
姚桐强忍住这满眼血红带来的不适,和他对视的眼神分毫不让,冷冷开口:“你该死!”
她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沉暗双眸一瞬癫狂,“为什么?”
姚桐冷冷的看着他,到了这个时候还问她为什么。
贺铮寒不顾越刺越深的剑,一把握住她的肩头,“那场火是你故意放的,对不对?”
他从姚桐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他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得到她的死讯,他有多痛苦,这些年他过得多么生不如死。
可这些话,在她一脸的冷漠中,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了,也只能换回她的嘲讽。
“无论你做过什么,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追究了,和我回去。”
姚桐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她太清楚贺铮寒的性子了,以他的倨傲疯狂,杀了她才是他最会做的。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恐怕你还没有认清现实,现在是你的命在我手里,不是我要求你。”
姚桐话一落,十数柄利剑将贺铮寒团团围住。
只要姚桐一声令下,就能将他刺成刺猬。
“都小心些,别手抖了再刺个洞,还得留着他的命换回大当家。”丰五生怕姚桐一时激动,真把这皇帝给弄死了,大当家可还在牢里啊。
“你是为了那贼子!”
贺铮寒双目阴冷,如嗜血的修罗,“朕已将那贼子碎尸万段。”
丰五不敢置信,继而发出凄厉的哭声,“狗皇帝,我杀了你。”
姚桐眉头一蹙,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丰五住手,拦住丰五。”
丰五乍然听闻大当家已死,神智崩溃,只想杀了那狗皇帝,却被姚桐命人拦下,一腔仇恨一半便倾在了姚桐身上。
“姚桐,你莫不是还对这狗皇帝余情未了,他杀了大当家,你聋了吗?你竟然拦我。”
姚桐没有理会丰五的指责。
“他还活得好好的。”
她说这句话时,一瞬不瞬的盯着贺铮寒,果然,他眉头微不可见的跳了跳。
舒了口气,阿卿没事。
“你怎么知道?”丰五哭得眼肿脸花,猛得问道。
姚桐依然紧盯着贺铮寒,他说起阿卿时,那种嫉恨憎恶,欲处之而后快的神色,只能有一个解释,阿卿女子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
如果真如他所说,他已经杀了阿卿,那么阿卿女扮男装的身份绝对掩饰不住。
男人的占有欲,对于羞辱给他们戴绿帽的另一个男人,有着超乎人想象的残忍。
姚桐冷笑,多么可笑。
女人就该接受这种肆无忌惮的羞辱伤害吗?
最可笑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将她逼入绝地,放任杀子仇人逍遥法外,依然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却又在她面前露出这副情深意重的模样,真是可笑。
“你还是那么聪明。”贺铮寒一想起那个贼子,都想要将他撕成碎块,“不过,只要我一句话,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阿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可能。”贺铮寒一身戾气,她要他孤身来见,他来了,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挟持他换那个贼子,不可能!
只要她好好活着,他不在乎她的背叛,可那个贼子,他必得千刀万剐。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姚桐冷冷的笑,笑得哀凉,“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爱就是爱,很就是恨,没你那么卑劣。”
“我告诉你......阿卿是女子.......你所想象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双手一紧,被他紧紧握住。
姚桐声音寒如冰,“别用你的脏手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