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却是那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男人,逆光中冷着脸走过来的,沈蔚然……
沈蔚然锐利眸子一眯,目光停留在陆涵落在我鼻尖的那根手指上,眼睛里发出危险的讯号。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要是此刻我的身份是他的妻子的话,他一定二话不说就把陆涵的手指头给切下来。
陆涵显然要比我淡定的多,还顺势在他的目光下,在我的脸上蹭了一把才意犹未尽地收回。
接着淡然地摇下车窗,“沈先生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蔚然并没有看他。
目光直直地定在我的身上,只说了两个字,“下车。”
我抿着嘴,心底是不愿意的。
我知道沈蔚然要带我去哪里,他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他不会仅凭我的几句话就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一个月大,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绝对的信任,只有他亲自肯定过的事情,才是正确的。
“需要我来处理吗?”陆涵低声问我。
“不用了,我去。”我摇了摇头。
如果我拒绝了沈蔚然,那么只能更加让他怀疑,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倒不如坦坦荡荡地答应他,跟着他过去,到时候让陆涵找机会在检查报告上做一些手脚,反而容易的多。
我朝陆涵递了一个眼色,以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刚刚准备下车的时候,陆涵忽然锁上了车门,然后看向沈蔚然,“我不觉得你有权利检查我的孩子,沈蔚然,这不是你的风格。”
“那么,我应该是什么风格?”沈蔚然反而笑了,指着我,“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喜欢用措施,如果真是我的孩子,你到乐意替我养,这才不应该是你的风格才对。”
他这么直白地就把我两个人之间的私密情事给说了出来,我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我怕再不下车,恐怕战局就要衍生到,沈蔚然问陆涵我身上哪里哪里有胎记这个地步了,于是立刻打断陆涵的话,“你别担心,不过就是去检查一下,如果不检查的话,他以后不会死心的,不如让他死心个彻底。”
陆涵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勉强扯起嘴角的笑。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从我的身边把我的妻子给带走。”陆涵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沈蔚然依旧没有吃他的那一套,而是勾起嘴角,“任何事情,都没有所谓的最后一次。”
他说完以后,陆涵便赌气似得解开了窗锁,我拉开了车门,走下车裹紧衣服,又跟随着沈蔚然的步伐上了他的车。
这一路上,沈蔚然都不说话。
我原以为,他会带我去一个信任的医院那里,找自己信任的医生检查。
可他并没有。
我见这路线开始朝江海集团的地方开过去,就有些慌乱了,“沈蔚然,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蔚然的视线并没有从反光镜里落到我的身上,他一言不发。
我更加紧张,我几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江海集团的主要产业,就是生产医疗器械!
b超机什么的,进口的没有引进深市的,在江海集团多得是,他怎么可能带我去医院里检查。
他自然是要让他信任的内部工程师直接检查的。
陆涵的手,能伸得到这么长吗?
这一路上我忐忐忑忑,紧紧抓着汽车边缘的拉环,一句话都不敢说。
直到车子停稳在江海集团门口,沈蔚然这才慢悠悠地下车,替我拉开车门,笑着说道,“是不是我的孩子,马上就会见分晓了。”
“恐怕你要失望了,真不知道,布置了这么多换来一个不是你孩子的结果,你应该是怎样的心情。”
我强撑着身体,也朝他笑。
然后跟着他的步伐,朝前走。
走进江海集团大门以后,我的心没来由地一慌,我知道器械成列室在十二楼,如果在从这里到十二楼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争取的话,可能真的就会露陷了。
所以在走到电梯门口之前,我故意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因为是故意的,所以我尽量控制了自己落地的姿势,没有拉扯到我的肚子。
但沈蔚然头也不回地走在我的前面,自然是看不出来,他脸上关切的表情不似作伪,连忙回过身蹲在我的身边。
我捂住肚子,朝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痛,我,我想去洗手间。”
沈蔚然的眉头一皱,略带怀疑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他这种质疑的样子。
但没办法,为了争取时间,戏总得演下去。
我干脆就拽住沈蔚然的西装裤腿,半坐在地上,抬起头,可怜楚楚地看向他,“真的很痛,你让我去洗手间检查一下,反正在你的公司,我不会跑掉的。”
大概是我可怜的样子打动了他。
他点了点头,然后附身抱起我,把我带到洗手间的门口。
我扶着墙慢慢走进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陆涵发短信,告诉他我在江海集团,沈蔚然要用自己的仪器给我检查。
现在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祈祷沈蔚然自己是不会操控仪器的,必须要有个专业的人员来。
直到陆涵回了一个明白以后,我才从洗手间慢悠悠地走出来。
沈蔚然似乎是真的怕我跑掉,一直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并未离去。
我脸色苍白的跟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太在乎跟陆涵的第一个孩子,尽管是虚惊一场,我也不能避免地紧张,你知道的,怀孕前三个月,最危险了。”
沈蔚然没有说话,别过头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上了电梯,电梯很快就停在十二楼器材室。
里面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样,一张床,一台机器。
我躺在床上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那个带着口罩穿着工作服的检查人员,才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冲着沈蔚然充满歉意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洗了个手,在我身边坐定。
当耦合剂抹在我肚皮上的时候,我听见他说了一句,“陆太太,有些凉,您当心。”
他叫我,陆太太,而不是,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