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苏上使眉头一蹙。
身为帝灵书院派出来“招生”的使者,他自然知道这一次,是五院同时“招生”,规模之盛,前所未有!故而,自家书院面对压力,派出多名使者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
“……胡鲜通那厮居然也被派出来了?”
各“使者”乃是分批派出,苏上使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位老仇人,也在使者的名单之中,更不曾想,此人会发传音,向他耀武扬威!
不过稍一细想,苏上使也就明白过来了——各“使者”前往何处,是早就定好的,想必,这人是托了关系,被分配到东洲一处宝地,挑到了一根好苗子……这才迫不及待地前来炫耀。
“怎么?不信?”
见苏上使不回话,那边更是得意:“老实,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东洲这种地方,还有这种级数的才!你可还记得当初你闯‘疑难墙’时,束手无策的那个开元难题?哼哼……我这边,可是有个少年,轻松解开了啊!”
最后一句落下,满满嘲讽。
瞬间,苏上使瞳孔一缩,心道难怪此人敢来耀武扬威,果然,是有几分底气……
如果不是今碰上了某个极品妖孽,这一次,八成是要被这老仇人嘲讽到底了!
只可惜……
想着,苏上使望向凌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看得对方莫名其妙。
“怎么?苏迁唐,没脸回话了么?也对!被一个后辈超越,那滋味,不好受嘛!我懂得!但我偏要告诉你,我这边的这位骄,可还不止于此!书院准备的三个开元难题,他只用了两炷香的时间,就全部解开,并且答案,比你当年所答,有过之而不及!嘿嘿,这可真是……”
一连串话语落下,那边愈发得意,本以为,接下来就该是苏上使恼羞成怒,“怒挂传音符”的戏码……
然而……
“两炷香,答出了三个难题?不错。”苏上使话音淡淡,“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呵呵,苏迁唐,你是不是没睡醒?这样的骄,你,那又如何?”那边显然没想到苏上使不但没被“羞辱”得发狂,还淡定无比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
“不错,只不过是答出了考题,当然只配我这句!”苏上使依旧话音淡淡。
闻声,胡鲜通脸色一沉,不爽道:“那倒要请你苏迁唐,怎么样,才不止‘那又如何’?”
“简单!你就当场向此人展示所修功法,让他在一炷香……不,在你展示完毕的时候,立即运转,不止要领悟,还要超越……”苏迁唐随意着,但听在对方耳中,却让他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你……你在什么梦话!我当初所修的,可是鬼级上品的功法,一炷香就想……”
“不能?”
苏上使却根本不听他完,眉毛一扬,心中暗爽,狠狠摆袖!
“不能你个毛!”
一句落下,对面简直要气炸了:“苏迁唐,枉你平日自诩清高,想不到也是个胡搅蛮缠之辈,你的,怎么可能有才做得到?别忘了,咱们这次,只是招收十八岁以下的……等等!难道,你那边,有人做到了?不……这,这怎么可能!”
能够被帝灵书院派出来的,人品奇葩与否姑且不论,却都不会是傻子。只是三两句间,胡鲜通就摸到了关键,当即震撼出声!
“你慢慢猜去吧。”
苏上使二话不,直接“挂断”,然后,闭上双眼,张开双手,仿佛我心飞翔,神游太虚。好一阵,才霍然睁眼,长舒一口气,道出一字……
“爽!”
多年的仇怨,可算是报复回来了!
一时间,苏上使那个神清气爽……只看得凌悠一阵瘆得慌——这尼玛是多深的仇怨啊,居然要用上‘装完逼就跑’这种气人无比的装逼技巧……
还有……
“你借我的事迹去装逼,是要按时收费的好嘛?”
凌悠一脸无奈,有心想些什么,但看在那枚下品真元石的份上,还是……算了。
这时,苏上使也看了过来:“少年,你今次,着实帮本座出了一口恶气,本座……”
话未完,他传音符猛地再亮,道道不甘的咆哮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苏迁唐!你别得意!我刚问过了,我这边的才,可是修有两门主流的三星辅修职业——炼器师,炼丹师!你挑中的人,未必比得上!”
这声匍落,苏上使想要“挂断”的动作一顿,眉头蹙起!
装逼嘛,当然要在占尽上风的时候跑路,但如果这个“上风”有争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苏迁唐啊苏迁唐,你别忘了,五院者,在内为生,出外为师!修炼资再强,辅修职业不够,照样不能入院!”
那边咆哮,显然是想扳回一城——当年玄师立五院,确实订下过这个规矩,本意,是想让众多骄尽情挖掘自身才华,从而尽快开启野花盛开的时代……
流传至今,慢慢地,成了铁律。
先前苏上使就想告知凌悠这点,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对面打断。
“哼,你怎么知道我这边的骄,没有辅修职业?”
面对挑衅,苏上使挂不住脸了,转向凌悠:“你是通过心墨的寿宴考核,才到了这里的吧?那,就赶紧告诉对面那厮,你所修,是何等惊人的职业!”
一句落下,凌悠顿时明白过来了——感情心墨老人的寿宴,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所谓的‘献礼’,就是为了让被挑选中的人,拥有一门辅修职业,从而满足入院资格?
可算是彻底想通了!
心念微动,凌悠迎上了苏上使满含期待的目光,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没考过什么辅修职业……”
一句未落,苏上使一愣,那边,则是大喜过望,冷笑连连,正要发声嘲讽,却听凌悠续了一句,顿时,冷笑僵在了嘴角!
“不过……所有的礼,都是我献的。那什么三境流光图,开元宝器吹雪断刀,九华灵木椅……”
掰着指头,桩桩件件完,凌悠有些忐忑地问道:“这样……可以嘛?”
一句落下,这边那头,尽皆无语。
可以嘛?
你都做出那么多三境的“礼物”了,随便去哪个公会考核一下,立马就是一堆职业勋章到手了……如果这不可以,那还有什么可以?
苏上使原以为已经足够高看这个少年,谁曾想,还是低估了!本来为了众才设下的寿宴局,逼却全让这少年一个人装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是喜得哭笑不得,而反观对面的胡鲜通,却是差点郁闷得要吐血!
本以为,找到了一个绝顶才,可以好好羞辱老仇人一番,谁曾想,话没两句,被打脸,之后不甘,搬出辅修职业反驳,再度被狠抽打脸……
嗯,拿“答对难题”和“实践妖孽”比,拿“两门三星职业”,和“以上全部”比……
这哪里是上门羞辱?这根本就是送上门求被羞辱吧!
一次不够,还来两次……
是不是犯贱?
一想到这,胡鲜通真是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
……
某处。
洞穴模糊昏暗,却有恍若厉鬼嗷嚎般的阴阴惨呼,一道血池铺展开来,咕噜咕噜冒着血泡。
仔细看时,可见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浮在血池表面,光华流转,一阵又一阵血腥气息从其中散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血珠的光辉渐渐阴暗了下去,浓郁的血光化为淡淡的红晕,终于听得兹拉一声,血珠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是,紧接着……
一只白皙的手从血池里缓缓伸了出来,那血珠顿时大定,其上的那些裂纹仿佛静止了一般,再无扩延。
然后……便见一个少年缓缓从血池里浮了出来。
奇怪的是,血池并没有因之而席卷混乱起来,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就好像他真的是从血池底部施施然地上升到了地面一般……
却见这个少年光着上身,露出很是精壮的肌肉,配着他十多岁的面容,显得极为不协调。他轻轻一捻,那颗血珠便化入了他的身体,而后,少年右手一挥。
无数血条汹涌上蹿,在半空中仿佛跳舞一般交错前行,铺卷下来,如同一条鲜红色的长瀑布!
但那少年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任由血水冲刷淹没,他的一双明目却是始终在血水中绽着奇异的光芒。
不一会儿……血水全部滴落在他的脚踝,而他的上身,竟不再赤裸!
却原来是方才那些血水,化成了一道华贵无比的血红色长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刹那间,他已是衣冠整齐。
一股强悍的气息隐隐在他周身浮现,一会儿之后便消弭了去,仿佛眼前这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而已,紧接着他一抬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白皙的右手,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还不错。”他喃喃道,“魔血珠效力勉强够格,只是可惜……太少了。”
微一摇头,他右手凭空划出一道符文,紧接着那头便是传来一些细碎的响动,少年听着,突而,眉头微蹙。
“……寿宴……凌悠?”
“如此……怕是连七皇弟都被他比下去了吧……”
在听完那头传响后,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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