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阿图洛•贝雷兹 本章:第十八章

    一片影子包含的所有颜色,可经由转化变成那片影子的单一色调。而眼前这片影子的红,是用黄色、胭脂红和一点点的深黄,再添加些许蓝,所调出来类似鲜血的颜色,接近于鞋下沾着的泥土的颜色,碎砖块的颜色,如地毯般铺在地上的碎玻璃映照着附近灾火的颜色,遍布着起火油井的地平线颜色,在不可能却极写实的图画背景逆光黑影中爆炸开来的城市颜色。总而言之,那是这座火山的影子,或更像是它所照亮的那些物体的影子。那是它两侧对立山峰的投影:观者仰望的火山口从倨傲的致命山尖掌控着三角形顶点,散发的光芒为两侧山峰镶上了轮廓,也将周围染成一片均匀的红。

    塔楼内,只听见外面发电机运转的轰隆声和画笔刷过墙面的沙沙声。战争画师在聚光灯下狂热地作画。他停顿了片刻,将暗沉的胭脂红、焦褐色和极少的普鲁士蓝混成一种暖色调的黑,随即涂在墙面,刻意强调出山峰上有如红赭色雷电的锯齿状裂缝边缘。然后他后退了几步,以手触摸脸部时,蓄着胡子的下巴沾上了颜料。画师观察着成果,焦躁地朝壁画上的阴暗处看过去。吊在树上的躯体、两支军队中那支在平地上冲锋陷阵的军队、大门右侧的几艘船只和现代城市的某个部分,都是还没上色的炭笔草图。一个晚上的时间并不充裕。法格斯试着不去想这件事,而是继续进行工作。火山已经完成了,或几乎算是完成,预定该上色的面积也完成了四分之三。

    他选了一支中型的圆形画笔,在烤盘干净的一角快速地调合白色、黄色、些许胭脂红和一点点的蓝。随后,他再次走近墙壁,用刚刚调出的颜色将火山坡面的其中一条裂缝延伸出来,赋予它道路、小径的形状,并直接在墙上混合多种灰色和蓝色,凸显出小径的两侧轮廓。由于没有时间仔细描绘细节,那条宽粗的线条反而给予道路一种奇特的外貌,看起来如同一条死路。它从火山的裂缝延伸出来,并终止于白色底漆中。那并不在法格斯的计划当中,也没有先画出的草图,然而,效果却出奇地好。那种效果引进了一条新的轴线,一种意料不到的可能,一种特殊的串联关系从这座火山通向挂在墨西哥国家美术馆墙上的另一座火山,通向法格斯第一次看到那幅画时,和他眼神交会的那双绿色眼睛,通向当时在美术馆里原地不动的他,看着奥薇朵•费拉拉走入他的生命。那是一条笔直的道路,就像子弹的射线那么具有威胁性,穿越画在墙面上的景观,掉落在巴尔干半岛某个地点。

    见鬼了!战争画师惊讶地停下来,从桌上拿起放在《战争之眼》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冷咖啡,思索着火山和道路的问题。已经没有时间再多画点什么了,他自言自语。壁画上的每个部分,在画上去之前都经过仔细的安排,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并不在预料之中,但是他确信那条道路与画中意境吻合,仿佛从一开始就为它预留好位置。战争画师饮尽咖啡,同时确认这些无法预期的种种可能,正从他的脑海里、他凝视着壁画的双眼里、他沾满颜料的双手和湿润的画笔里泉涌而出。那些隐藏的细微可能,或许一直都存在其中。奇怪的是,潜入墙上未进行部分的那些新线条,或者是单单那个尚未进行的部分,反而让其余已完成的部分看起来更有形、更有力;就像从指间滑落而消逝的一把沙土,或许更能贴切地呈现出“沙”这个字的造型概念。

    法格斯再次隐约感到从内脏渐渐传来的疼痛。他在原地静止了两秒,小心地等候,确认那是剧痛的预兆时,因为自己知道疼痛所不知道的事而心怀鬼胎地对自己莞尔一笑。不管怎样,那个夜晚法格斯并不打算给疼痛任何机会,实在没时间与它周旋到底了。因此,他马上拦截疼痛感,仓促地吞下两颗药片,喝了一口白兰地。他把酒瓶放在桌上的瓶瓶罐罐和画笔之间,最后,迟疑了一会儿,再次拿起酒瓶,直接从瓶口灌下第二口。然后走到门外倚靠在墙上,感受陆地吹来的清凉晚风,等着药片发挥作用。他望着星星和远处照射出峭壁轮廓的灯塔闪光。某个时刻,那一大片阴暗的松林下飞舞的萤火虫发出的点点亮光之中,他觉得似乎看到一支烟的红色星火也在其中闪着亮光。

    当最后几次疼痛的冲击感消失后,法格斯再度进入塔楼,胃里溶解的止痛药让他微微感到化学成分带来的清醒效果。他已准备继续作画,再一次观察未完成的部分时,竟然看到某种以前未曾看过的东西。他惊愕地发现,那里隐约暗藏着一幅不一样的作品,一幅违背常理、更大胆的作品。那片留白的不完整和虚无更加证实了存在本身。他被那个直觉打动了,随即丢下画笔,没去清洗或晾干,直接让画笔保持原状,为了达到效果,他试着把右手大拇指沾满调色盘上的混合颜料,顺着刚画上去的道路涂涂抹抹,将它画成一条无情的河流,延伸出几条沟渠,再勾勒出线条和几道难以一眼看出的岸边水波。他继续徒手作画,不再使用画笔,此时好几根手指上已经沾了白色、蓝色、黄色,再加一点白色,调出各种独特颜色,包括接近晨光照射草地的绿色,类似被炮弹肆虐过的柏油路的灰色,以及被房屋失火浓烟笼罩的天空的污浊蓝色。还有像他脑海里那一幕那个女人的双眼所呈现的水漾绿色。那是个难忘的画面,紧贴着修长双腿的牛仔裤,撒哈拉卡其色上衣,松紧发带绑成的两条金发辫子,背上的相机包,胸前的一架照相机。奥薇朵•费拉拉正走在波罗沃拿歇尔捷公路上。

    就在那天早上天亮整理行李时,奥薇朵说了一句话。前一晚为了躲开塞尔维亚迫击炮的攻击,他们窝在乌科瓦主要街道旁看似安全的庭院柱廊下过夜。塞尔维亚人对近郊轰炸了一整晚,红色的火光将附近大楼的破碎屋顶照亮了好几回,但接下来就是持续三个小时的平静。这两位摄影师在黎明时分站起身来,清晨的第一道光芒如同灰白的透明颜料笼罩着一切,就在那时,奥薇朵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空荡房屋的墙壁以及碎了满地的砖瓦和玻璃,她并没有看着法格斯说话,而像是自言自语高声表达出一种她正沉陷其中的思绪。观点远不及想象力来得重要,她说。然后沉默地看着那条阴暗的街道,手上照相机机身的背盖打开,底片装到一半。喀啦一声,她关上背盖,马达转动卷片声随即响起,她心不在焉地对法格斯微笑,仿佛那时占据她脑子的一切都非常遥远。那些人,她突然补上一句,席里柯[1]和罗丹说的有道理:只有艺术家才是真诚的,摄影是骗人的。

    那天早上稍晚,奥薇朵行走在被炮弹打得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她的白色运动鞋把地上的砾石踩得喀喀作响,走在另一边的法格斯听着那声音,他把双手放在两架照相机上,注意观察眼前的地面和交叉路口的动静,他们必须穿越那片空旷地区前往波罗沃拿歇尔捷。一群克罗地亚士兵走在他们前面,另一群则跟在后头。远处响起自动武器的枪击声,一阵爆炸的闷响和近处一间失火房子屋顶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互相呼应。整条公路都布满迫击炮的星状弹痕,路中央还躺了一个前一天被击中身亡的塞尔维亚军人,他的衣服被炮弹碎片划破,全身覆满了灰色尘土,微睁的双眼和张开的嘴巴也被土盖住,身上所有口袋都被翻了出来,鞋子已经不见了。他身旁散落了掠夺者不屑带走的一些物品:一顶刻有红星的绿色钢盔、一只打开的皮夹、几张证件、一串钥匙、一支圆珠笔和一条皱巴巴的手帕。法格斯一边靠近尸体,一边思考着能否拍下以起火房屋为背景的照片。因此,他以一百二十五之一秒的快门速度和5.6的光圈估算光线,提前准备好那架尼康F3,一走到尸体旁边,便跪在地上停顿片刻,随即把尸体纳入景框。那具尸体的双脚开成V字形,没了鞋子的脚从袜子破洞中露出一根趾头,双臂交叉成十字,杂物则散落在臂膀旁,左侧的起火房屋和公路形成另一个夹角。没办法拍下来的是苍蝇的嗡嗡声和现场的味道,苍蝇的确赢得了每一场战役。这些让他想起许多其他的味道和嗡叫声,在萨布拉(Sabra)和夏蒂拉(Chatila)那些肿胀身躯上的苍蝇和臭味[2],在圣萨尔瓦多(San Salvador)某座垃圾场里被铁丝捆绑的那些手[3],在科卢韦齐(Kolwezi)推土机推扫着卡车上倒下来的尸体[4]:嗡嗡嗡。有人说过,一位优秀的摄影师可以拍好任何东西,但是法格斯知道说那句话的人根本未曾亲临战场。危险或罪过都是不可能拍下来的。子弹炸开头颅的声音;一个刚刚赢得七支香烟的男人笑声,赌的是刚被他用刺刀开膛的女人,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至于没穿鞋的塞尔维亚人尸体,或许作家可以找到某些字眼来形容,譬如形容苍蝇,可以用嗡嗡嗡嗡嗡嗡,而味道,就另当别论了。满身灰尘的死者那种直接了当的孤寂也是另一回事,因为没有人会去拍拭尸体上的尘土。法格斯想起来:只有艺术家是真诚的。他告诉自己,或许那是真的,而摄影也可能是真诚的,最初当它还很单纯且未臻完美的时候,照相机只能拍静态的物体,在古老的感光板上,城市拍起来都很像荒无人烟的景象,人类和动物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线条,鬼魅般的模糊痕迹更像极了后来那张广岛照片里的留痕,那是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在广岛拍下的照片:墙上遗留下被原子弹爆炸瓦解前的一个人和一座阶梯的两片影子。

    法格斯放下照相机时,看见奥薇朵为了不走入他的镜头而在公路另一边停下来,而且正盯着他看。那时他站起身来,穿越公路走向奥薇朵,他一边走一边确认她仿佛仔细研究着他的每个动作、神情和外表那般,并没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最后那几天,他好几次发现奥薇朵都是那样看着他,从一开始的偷瞄,到后来直盯着猛瞧,好像试图在记忆里烙下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烙下那段即将结束的怪异长途旅程的所有画面,那段她口袋里有回程票的旅程。法格斯走着,感到一股无尽的悲伤与寒冷。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他看了看周围:士兵们往交叉路口和起火的房屋那边走远了,那里的天空晴朗无云,太阳还没走到不适合拍照的高度,阳光把奥薇朵的影子投射在公路散乱的砾石上,砾石的错落起伏使她的轮廓变了形。刹那间,法格斯考虑要不要拍下她边缘模糊的影子,但是他没拍。就在那时,她看到地上有一本褪色的破笔记本。那本蓝色的小学笔记本摊开在草上,其中几页已被撕下。她握着照相机,往前走了两步取景,又往左踏了一步,踩到了地雷……

    法格斯看着自己沾了红色颜料的双手,然后望向环绕着他的壁画。画中所有的形状一和颜色接触后都会变样。此刻墙上那些空白的部分和未上色的炭笔草图,对他而言都不再空洞。在聚光灯的强光照射下,只有在观画者的眼中才能正确整合的色彩、空间和体积,似乎如印象派图画那般,全在他脑海里融为一体。壁画中已完成的人物和景观是如此真实,如此真诚,一如那些只有草图的人物和景观,一如墙面上那些预示的形状、细腻的笔触,以及刚由手指涂抹在已上色的人物或白色空间上的那些颜料未干的粗犷线条。他再度想起,只有艺术家是真诚的。那是一条长远的道路。那儿有一种隐藏的经纬关系,一种像滚轮般永无止息自转的神奇视角,永不停歇地穿梭在壁画的圆圈里,将所有的元素一一纳入其中,让一切互相产生关联:在雨中启航的船只,山丘上正在燃烧的城市,逃亡者,士兵,被强暴的女人和刽子手男孩,垂死的男人,吊死者像果实串串垂挂的树林,平地上的战役,前景拿着刀子互相厮杀的男人,即将进场搏斗的骑士,在钢铁、水泥和玻璃大厦间沉睡的高傲城市。不管是肉眼所看见的世界或心里所能感受的无垠大自然,他想画的全都画进来了:布勒哲尔、戈雅、乌切罗、阿特尔,以及所有安排了法格斯的目光和双手的其他画家,不仅让他表达出一生中透过相机取景器进入他眼底柏拉图洞穴里的东西——底片和洗出来的相片在捕捉真相的过程里,毕竟扮演的只是配角,最后也终于在几何的公式中结合,并得到合理的解释,那个公式的开端与终了的结果汇集成支配一切的三角图案,也就是那座黑、棕、灰和红色的火山。它是密码的象征,既缺乏情感,对称关系也严厉苛刻,此时不断扩张着岩浆隙线,有如一张蜘蛛网般网住宇宙的暗号,网住支撑着那一切的老旧塔楼墙面上的裂缝,网住很快就要从窗户溜进来的晨曦,网住战争画师完成壁画时,在外面等候的那个男人。

    只剩一件事未了。那件事突然像是再明显不过,他这时扬起嘴角,要是奥薇朵•费拉拉在那儿,一定会为了那件事而开怀大笑。他想象她的一头金发往后仰,以水汪汪的绿色眼睛嘲弄地看着他。“法格斯,观点远不及想象力来得重要。照片都是骗人的,只有艺术家……”

    他走到桌边,拿起刊登伊柏•马克维奇照片的杂志封面,图中那个金发年轻人,脸上冒着汗珠,空洞的双眼和疲惫的表情,看起来和在峭壁旁等候的男人大不相同。洛伦兹[5]的蝴蝶和毁坏的剃刀聚集在那张相片里,那个影像被铭刻在胶片上的那一刻,对自身衍生出来又延续到现在的结果毫不知情,没人料得到最后法格斯会在海岸边的古老塔楼看着那张照片。他想起来,真相即在事物本身,不在我们身上,但是真相需要我们才能显露出来。他想,奥薇朵要是此刻看到他手上拿着那本杂志的封面,在堆了满桌子的画具、颜料管、瓶瓶罐罐和书本之间翻找着东西,一定会笑个不停。他记起她曾趴在一张地毯上,连续好几个小时不断裁剪照片,照片里唯一活着的,是像一闪而过的鬼魂般消失的人类所留下的模糊踪影。对了!当然少不得拼贴画和“发现艺术”。最后他找到一大瓶几乎是全新的亮彩亚克力颜料,拿起一支粗厚的干净画笔,把封面的背面涂满,然后转身回到墙边,寻找适当的位置。他在火山和信心满满的现代城市之间选择了一块依然空白的空间,将那一张封面仔细地平贴在稍微有点凹凹凸凸的墙面上。然后,后退观察效果,视线持续停在墙面上,手则在一旁摸找着白兰地酒瓶。双手上开始干掉的颜料让指头感到发麻,他用手指抓紧酒瓶,把瓶口凑到嘴边猛灌了好大一口,呛得掉出眼泪来。现在就对了,他自言自语,现在一切都各就各位了。随后,他左手拿着好几支纯色的颜料管,再次走近壁画,开始以粗厚的线条上色,先是曲线,然后是奔放的直线。他在未干的颜料上加上另一个颜料,把手指头当做调色刀在墙上涂抹着色彩,直到以赭、黄和红色画出的不规则框架让伊柏•马克维奇的照片融入在整个画面中,和墙面及壁画的其他部分合而为一,他最后画上一条如同鬼影的阴暗绵长线条完成那个框架,未来当壁画毁损而使黏上去的那张封面消失不见时,那条线依旧注定得留在那里。

    战争画师把颜料管留在地上,在脸盆里洗了手,心情显得相当轻松、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空空的胡桃壳。他慢慢地擦干双手,思索着那种情形。在接近旅途的尾声才看到自己被画在壁画上,这种感觉很奇特。最后,他把抹布丢在桌上,找着药盒,马上往嘴里塞进两颗药片,再配一口白兰地吞下,好避免疼痛在不该来的时候再度出现。然后他拿起一把刀子,塞在皮带后面,突然想着,那就像整装准备出门应战,刹那间他停住不动,淡然一笑。奥薇朵在前往一个危险的地区之前,总是喜欢在旅馆里安静地打包行李的同时,享受着离开前的时光和那种等待中的紧张感。她会检查照相机和底片,把一些必要的东西塞进口袋,把急救箱、地图、水、便条纸、签字笔、阿斯匹林放进背包里。她只携带可以带在身上而且不会妨碍走路、跑步或存活的东西,并且在关上门之前丢下多余的东西。“我真像个过家家的小女孩,”有一次她这么说,“我准备好要去当另一个人,法格斯,你不觉得吗?或者什么人也不当。不管怎样,每次我都会把旧皮丢在后头,就像一条疲惫的蛇。”

    关掉聚光灯、走向外面的夜色之前,战争画师看了作品最后一眼。他想,当阳光从东边的窗户照射进来,像每天那样将它特有的金黄色调映照在墙上被画出来的光影效果时,那样看起来会更好。届时,随着阳光在墙面上的游移,城市的焰火会显得更艳红,火山会转为更暗沉,雨丝会变得更灰白。虽然这不算是一幅杰出作品,他冷静地自言自语,缓缓地晃了晃头,思索着那个问题。一点也算不上杰作。伊柏•马克维奇和卡门•耶尔斯肯曾经称之为“奇怪的作品”,所有那些夹角……法格斯出神地微笑,想着奥薇朵•费拉拉会怎么说,要是塔楼依然矗立,未来观看这幅壁画的人又会怎么想。

    最后他想,虽然这不是一幅好画,但却完美无瑕。

    译注:

    [1]席里柯(Theericault,1791—1824)为法国首批浪漫派画家之一。他尝试不再草拟精细的草稿,而由模特儿依简易草图摆姿势,便直接在画布上作画。其作品《梅杜莎之筏》(LaMeduse)不仅是法国浪漫派绘画的代表作,更是欧洲浪漫潮流的里程碑。

    [2]指一九八二年发生的萨布拉、夏蒂拉大屠杀(Sabra andChatila Massacre),当时的以色列国防部长沙龙(Ariel Sharon)宣称黎巴嫩贝鲁特地区有恐怖分子,以色列军队按照指令,派长枪党民兵进入贝鲁特西南部夏蒂拉、萨布拉,大肆屠杀巴勒斯坦难民营的居民。

    [3]圣萨尔瓦多为中美洲国家萨尔瓦多首府。一九八○年萨尔瓦多政府军和游击队发生内战,冲突长达十二年,人民因此流离失所或丧命。

    [4]指一九七七年,前苏联、古巴派雇佣军自安哥拉猛攻入加丹加,萨伊军措手不及,雇佣军乘胜包围了非洲第三、萨伊第一的大铜钴矿城市科卢韦齐(Kolwezi),并对当地白人进行了大规模屠杀。

    [5]洛伦兹(Edward Norton Lorenz,1917—2008)为美国数学家和气象学家,也是“混沌理论”的先驱者。他于一九六三年分析该理论的“蝴蝶效应”,指出渺小不起眼的事件或现象,在纷扰不可测的混沌中,却可能扮演极具影响性的关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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