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面换法庭证言
时间:1996年7月19日上午11时;
地点:日本东京地方法院民事103号大法庭。
审判长:你到日本法院想说些什么?
刘面换:我是作为中国人的战争被害者到这里有话要讲,我要让日本的年轻人听听日本军队干了些什么坏事,想在这个法院打坏蛋!
审判长:你怎样知道来了日军?
刘面换:服装和帽子不同,立刻知道。
审判长:你几岁了,来了日军?
刘面换:满15岁。
审判长:日军来时,是什么时间?
刘面换:早饭时候。
审判长:来到什么地方?
刘面换:羊泉村我的家。
审判长:(甲八号证:出示证明)这是什么?
刘面换:这是被烧的家,四月份烧的,之后,日军来了,我被抓走。
审判长:当时,谁在?
刘面换:有父母,还有汗奸林士德和二鬼子、三鬼子三个人。
审判长:当时你在哪儿?
刘面换:我在炕上。
审判长:那三个人做些么?
刘面换:说让出去开会,我没出去,被其中一人林士德连拽带打,拖到院子又打。父母都被赶到外面去了。
审判长:其他,有谁在场?
刘面换:聚来很多村里人。
审判长:当时汉奸有多少人?
刘面换:有20来人。
审判长:(出示甲八号证之三照片)有抓你去的地方吗?
刘面换:在下面部分。
审判长:被抓走的人中有年轻女性吗?
刘面换:有。
审判长:其中有认识你的吗?
刘面换:都是我们村的人,我们村有三人,被抓走的总共有五人。
审判长:你们村的另两个女性呢?
刘面换:刘二荷,冯壮香。
审判长:有会吗?(指开会)
刘面换:没有,对我们说去进圭村,就把我们抓走了。
审判长:怎样抓走的?
刘面换:被一帮人推搡着,拖着,我坐着不起来,被硬拽扯着,抓我胸襟,我说不去。就连拉带打。
审判长:(出示甲八号证之五照片)这是什么?
刘面换:这是被抓走时途经的路。这个门是我被打的地方,我忌讳的地方,说不去就用枪托打在肩头,想起过去的事情就非常辛酸(开始哭泣,律师劝止)。
审判长:日军什么程度狠狠打你?
刘面换:打得骨折,我还是不去。于是用绳子绑住,套在脖子上,两手捆住。然后,用刺刀顶着,没办法我只好跟着走。
审判长:当时,他们说些什么?
刘面换:说杀了你!就这么脖子上栓着绳子,被抓走了。
审判长:进圭村是什么地方?
刘面换:有很多日军的地方。
审判长:之后,怎样了?
刘面换:三人一起被赶进一家农屋,后来我被带到窑洞去了。带去的途中,在院子遇见“毛驴”队长,“毛驴”队长说声好可爱,就去别处去了,我想这下我回不去了。于是,我被带到窑洞去了。
审判长:你一直被关在窑洞里吗?
刘面换:是的,晚上,我被“毛驴”队长叫去了。
审判长:去炮楼再怎样走?
刘面换:是梯子再下来就到了屋子。
审判长:出窑洞出来了吗?
刘面换:上着锁,又有看守,出不去,出去只有上厕所时。
审判长:(出示甲八号证之十二照片)窑洞用什么造的?
刘面换:石头砌的,像个石头垒起来的洞。
审判长:进了窑洞时,发生了什么事?
刘面换:到窑洞时是下午,我被带我来的林士德强奸了。我烦他吻我,他就打我。叫我脱衣服,并要硬脱,我大声喊,他就把布塞进我嘴里。然后,我被他强奸了。被林士德强奸后,又被两个汉奸和三个日军强奸了。
审判长:你反抗了吗?
刘面换:是的,但是被刺刀逼着强奸的(哭起来,律师劝止),我肩膀很疼,动不了。直被打得骨折,我不愿想起它,肩膀疼了一辈子。(哭喊,渴了,律师递过来水壶)
审判长:那天夜里怎么了?
刘面换:被“毛驴”队长叫去了,由林士德带走,去了炮楼。林士德冲“毛驴”队长行了个礼就出去了。“毛驴”队长说“脱”,我说“不”。他就灭了灯,拿出刀,开始解衣服扣子,把刀贴近我脖子。我想这下我死了,回不了家,见不到父母了。之后,被他强奸了。被强奸后,我站起来穿上衣服,但没能回窑洞。过一会,“毛驴”队长说“脱”,又把我强奸了,那晚强奸了三次。其后,有人接我回了窑洞,在窑洞又被林士德强奸了,计强奸了10次,我动不了。
审判长:用枪托砸的痛法?
刘面换:现在还疼,当时更疼。
审判长:打那天以后,每天怎么的?
刘面换:有40来天被关在进圭村,每天有五人到八人强奸,几乎都是日本兵。夜里每晚在炮楼被“毛驴”队长强奸。
审判长:身体有何变化?
刘面换:身体浮肿动不了,连上厕所都得爬着去。
审判长:吃的是什么?
刘面换:小米,苞米粥,一天两顿。
审判长:你后来怎样了?
刘面换:过40天,看守和我的亲戚取得联系,“这么下去得给整死”。由亲戚和父亲联系。父亲拿着亲戚给的100元,来领我,我是爬在家里准备的驴背上回的家。日本兵还要抓我走,家人就把我藏在地窖,说“看病去了”,日本兵这才死心回去了,约好等我好了就回去。
审判长:你说不成个人样儿是怎么回事?
刘面换:脸浮肿,身体也肿了,走不动,枪托打,脚踢的伤处现在还痛几乎都拐着走,右腿被踢得不听使唤。
审判长:你怎么看的医生?
刘面换:医生每天都来,过了6个月后,拿到处方药吃。
审判长:是什么病?
刘面换:身体浮肿和子宫糜烂。
审判长:子宫糜烂的症状?
刘面换:医生摸摸肚子和腰,就知道了。
审判长:来窑洞之前身体怎样?
刘面换:什么毛病都没有,到窑洞后才疼起来。
审判长:治病花了多长时间?
刘面换:一年半左右。
审判长:别的还有什么感觉不好的地方,一个一个说出来。
刘面换:右手长,左肩突出,右肩凹陷,右手不能再长了,左手不能随意拿东西,疼痛一直有,右腿一迈就疼。脑后一枕枕头就痛。从15岁开始一直每天吃止痛药。
审判长:其后你的生活怎样了?
刘面换:生活很穷,没有帮助,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一起过。
审判长:丈夫是做什么的?
刘面换:务农,我帮不上,家务也指望不上我。
审判长:最后有什么要讲的?
刘面换:我被日本人蹂躏,受到很大摧残,这才来到这里,我要他们低头谢罪,我已活不了几岁(年),我不说谎。
(要询问就此,刘面换退庭。)
陈庆港《26个慰安妇的控诉:血痛》
的支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