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玉宇淡悠悠,金波日夜流。
可怜月缺处,单照古今愁。
风露孤轮影,山河一气秋。
何人吹铁笛,乘醉倚南楼。
次日太后当殿,封三思为魏王,以二张封为邺侯。张柬之等心甚不平,敬晖曰:他死在旦夕,不可与他理论。遂退朝各散。太后回宫,想起敖曹一情一况,苦不可得,时时泪零,懊恨道:一时间没了主意,把心一爱一一件宝贝,轻轻的送了去,如今那里去觅。想起张氏弟兄养龟盈月,必然可用,着小监连夜去召。
六郎从后宰门而入,太后见曰:今封汝为侯,汝愿足乎?六郎笑曰:志愿已足,而心愿尚未。太后曰:汝服南海奇药,可应验否?六郎曰:以千金购买奇方,果然灵妙。太后大悦曰:我独酌无聊,召子对饮。六郎道:当痛饮千杯,以谢知己。两人酌久,一情一思迷离。不觉更阑罢盏,共入销金玲珑帐。太后高卧,六郎将向日一陰一药之乐,将指甲内暗藏放进去。后将新药纳于马口,其物可比如意君之粗大。太后不觉一时痒将起来,六郎将一自一物置于牝口略擦。太后将手捻着,往牝口中纳进,直尽花一心。六郎提送起来,水声滋滋不绝。太后摇身定目道:一自一今有妙不可言。向来与敖曹一一交一一感,但彼物长大,而不致一陰一中这般热痒。今你之物,与敖曹一般,又使一陰一中这般热痒,此物真是活宝,不知能长久乎?六郎曰:能通宵不倦。太后悦曰:我今番食南海生荔枝,觉青李如嚼蜡也。六郎曰:我易之兄畜物亦如此大,后来与彼一一交一一合,则我又如青李矣。太后曰:不然。汝比兄清标美貌,一自一然兴致不同,勿负我心。六郎药物发作,火热铁硬。太后被他弄得手足乱颠,狂呼妄道,不觉洋洋昏去。六郎停住,搂抱不动,须臾苏转。六郎曰:可封我为如意君乎?太后曰:汝若能终宵如此,当让位于汝,我亦愿之。六郎道:又恐无福当此。道罢,又抽起来。太后年齿虽高,一一一婬一一一一情一愈炽,姿一色一愈媚。六郎一爱一其丰致,尽心极弄,全不顾君臣之礼。况今番比幼更甚,弄至五更。太后不舍,是日罢朝。到了天明,方才并起。一自一此六郎又加宠幸,张易之亦常常一自一入宫中取乐,通宵不倦。太后便加恩二张,过于敖曹。
张柬之闻知二张宠幸异常,想道:事不宜迟。与敬晖五人议曰:今小人得志之时,向谋不可再缓,汝须奏中宗得知方妥。袁恕己曰:待我进至东宫,假以田猎为由。待驾至山中,密与相议才是。柬之等道曰:依计而行便了。次日中宗果然向西郊出猎,张柬之五人随骑而行,至中途邀迎下马,于山中僻处奏道:臣等幽怀,向欲面奏。因耳目甚众,不敢启齿。今事势已迫,不能再隐。切思陛下年德智备,太后听二张言语,贪位不还。近闻二张宠幸太过,太后近日欲将宝位送与六郎。万一失之,则置陛下于何地。今臣等一情一急,只得请陛下筹之。中宗闻言大惊道:如今奈何?柬之道:须杀却张武乱臣,方能得陛下复位。中宗曰:怎生杀得他?柬之道:臣计定已久,不必烦虑。但恐惊动圣清,故先请罪。中宗曰:二张可杀,武却不可。我中表之亲,望乞留之。柬之道:臣兵到宫闱,不遇便罢。若遇着时,恐刀剑无一情一,不能一自一主。中宗大惧,道曰:若得孤家复位,反周仍唐,当封汝五人为王。柬之等称谢,遂下山,草草一猎而回。归至朝门,各各散去。
次日五人重会含芳院,柬之曰:近闻二张日夜不回,在宫一一一婬一一一污。今日午后,诸君各领兵三百,把守前后宫门。待我一自一领一一精一一兵五百,亲到昭一陽一,遇时便杀。再令五城兵马,围二张之宅,把家小尽一情一拿下,家私抄没进上。武三思因中宗讲免,再为后图。料几上之一肉一,不足虑耳。各各依计而去。又着人假至二张第中寻访,门上人回道:朝中议事未回。
其时张柬之、桓彦范、崔玄晴、敬晖、袁恕己各戎装披挂,领兵向前后把守。张柬之亲领一一精一一兵五百,径入朝门,进内无人敢当,直至太后宫前。只闻得二张欢笑,张柬之执刀在手,大步入内,一见二张,大喝曰:休得无状,吾奉天讨罪,吃我一刀。二张防备不及,被张柬之一刀一个,双双死了。太后大惊,战栗不已,柬之将九罪录在纸上,道:今欲杀汝,且看中宗分上。汝看此九罪,速当让位与太子便罢。太后带惊看着九罪,道:果是不道,即当传位,我从于上一陽一宫居之。柬之立一逼一玉玺,捧了径至东宫,连请中宗复位。中宗即便登殿,各官朝贺,复国号曰唐,复立韦氏为皇后。张柬之、崔玄晴、敬晖、袁恕己、桓彦范五人,皆封为王。
张柬之等谢恩,又奏曰:武三思等一门,臣欲如二张之罪讨之。前蒙陛下分付,只得恕免。今若仍居王位,臣等难与为僚属,乞陛下削之。中宗听罢,只得削武三思王位,拜为司空。洛州长史薛季昶谓五王曰:二凶虽诛,产禄犹在。去草不除根,终当复生。五王曰:大事已定,彼犹几一肉一耳,夫何为能。所诛已多,不可复益也。薛季昶叹曰:吾不知死所矣。
中宗改元神龙,尊武后号曰则天大圣皇帝,封李旦为湘王,大赦天下,万民欢喜。三思每每撺掇韦后,如则天皇后与高宗临朝时,便依他的言,双双干预朝政。百姓每谣言说:雌雄二圣又临朝矣。三思幸为漏网,欲与韦后取乐,恐出入不便,诳奏上曰:臣闻五王摄政,时欲害臣。臣早晚出人,恐遭毒手。望陛下赐宿卫之房一间,臣可暂栖,以邂出入不测之患。中宗曰:后园殿亭尽空,卿可居之。三思谢恩,竟一自一己放心在内了。外面将金珠宝玉,结纳侍臣宗楚客、牛晋卿、纪处讷、甘元东,皆为羽翼,时人号为四鬼。又深结周利用、冉祖雍、李悛、宋之逊、姚绍之五人为耳目,世人称为五狗。
且说太后被张柬之一惊,在上一陽一宫新病起来。追想前事,大为涕泣,累召三思语曰:我今病已在身,想不能脱体。汝善事我父母余年,莫负当年抚育汝之恩也。三思道:祖父母俱高年无病,可称福寿双全,万勿挂念。只是被张柬之这老杀才,恐遭不测之祸,加之奈何?太后曰:吾闻韦氏与汝私通,何不令彼于帝前,早晚百般谗谐。倘能杀却,方可除腹心之患。三思点头应道:深为有理。遂出上一陽一宫,竟至昭一陽一殿来。值中宗上苑观花,韦后不至,昼睡帏中。三思令云从于宫门俟帝:倘驾临,速来报我。云从外厢避去。不提。
不想三思踱来,见韦后睡思正浓。他便轻轻揭起帐来,将手往御被中,解他裈带,扯了下来。便将那物铁硬,往牝中便刺,轻轻的抽了十余下。韦后一醒,看见三思,笑曰:汝不俟君命,深入禁围,汝当何罪?三思曰:微臣冒死入鸿门,无非忠于上耳。韦后大笑,任其抽送。弄得韦后身如在魂梦之间,头目森然,恁般有趣。三思曰:但愿此一情一长厮守方好,无奈他何?韦后曰:奈何谁来?三思曰:五王摄政,我之安危,皆在彼手。恐圣上一时听信,如之奈何?韦后曰:不妨。汝但放心作乐,保汝无事。三思曰:可早晚于帝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破方好。韦后道:晓得,不必再言。当此之际,毋说败兴事。三思着力大弄,入得韦后魂迷目闭,两足软于席上。三思停住,良久,一一一婬一一一水津津。后一自一将巾帕拭净,问三思:汝曾完事否?三思曰:尚未。韦后曰:今且可止。待帝临朝,你五更到来,与汝完兴。三思辞出。
中宗观花已回,进到宫中,道:朕适往观花,见尔熟睡,故此一自一去。韦后曰:适于魂梦中,见张柬之等五王入我宫中,把陛下推倒,又来抢妾。一时惊醒,不知主何吉凶?中宗想道:此梦多凶少吉,须召武司空详之。那晓这计就是武三思一自一己设下的。当时小监往后园召三思详梦,中宗命坐下,将韦后之梦,道其始末,望乞为细细详之。三思佯为不知,乃详曰:人主被推倒地,则不能树立。莫非五王有反意么?中宗曰:不妨。朕当先罢其政,然后寻计杀之,则此梦反为我得矣。韦后曰:不可漏泄,早早为之。
次日中宗临朝,也是五王晦气,恰好有人上本,说道五王恃功专权,将不利于社稷,如此等语。中宗看罢,令五王当殿读之。张柬之等五人读罢,奏道:微臣各有丹心,无有甚不利于社稷,今悉凭陛下裁之。中宗曰:卿等忠义,朕甚喜之。今无奈众相嫉,暂罢尔政,仍居王位。待后朕一自一有处。张柬之等五人谢恩出外,议曰:此必是武三思用计,令人故上此本,甚为可恨。柬之曰:不必多言。重至含芳苑中,议曰:当时洛州长史薛季昶与我辈曾言道,去草不去根,终当复生。此时我辈不听,今果然耳。奈何?敬晖曰:我观考功司员外合崔湜大有我辈之心,莫若浼他为我辈耳目,使他假结三思,探其动静,诱彼出来,当如二张故事为之。意下如何?柬之道:崔湜果有我辈之心,速令请来结之。即着人走访,崔湜欣然即至,相见分宾坐下。
柬之将前事始末,悉陈一遍。崔湜道曰:今三思用五狗为耳目,又有宗楚客四儿为羽翼,将来未识何为。若不早除,又生后患。今待我假结宗楚客为腹心,转结三思,诱他出来。诸君从中除之,可不干净。五王大笑道曰:此言是也。望君善为之,则人民万幸,则唐之宗社亦万幸也。崔湜请出。
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