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汉口,共产党人召开紧急会议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于波 本章:黑云压城。汉口,共产党人召开紧急会议

    汪精卫不是傻瓜,他一嗅到味儿不对就赶紧行动起来。7月中旬,他们就开始大规模封闭工会、农会,并且继续逮捕和屠杀共产党人了。他们有一个疯狂至极的口号,叫作“宁可枉杀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网!”。

    在中国革命的危急关头,“八七”会议坚决纠正了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并且确立了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号召全党和全国人民以暴力反对暴力,在广大农村建立革命根据地,坚持进行大规模的武装斗争。自此,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一枝不秀,就此夭折了。

    我看到, 这一年的彭德怀愁眉紧锁,忧虑重重——4月12日和15日,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新军阀相继在上海、广州挥起屠刀,丧心病狂地杀害了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紧接着,这场腥风血雨迅速席卷全国各地。谁能料到,北伐战争的胜利果实就这样被断送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就这样失败了。从此,革命转入了低潮,内战代替了团结,独裁代替了民主,黑暗的中国代替了光明的中国。

    这一年5月21日,盘踞在武汉的大军阀何键受蒋介石和汪精卫的唆使,突然脸一翻也操起了屠刀,使江城人民陷入一片刀光火海……九年后西安捉蒋事变之际,他竟然将屠刀悬伴于诗文壁画之间,摇头晃脑地念起阿弥陀佛来啦。这是后话。

    罗明纳兹的报告引起热烈的讨论,相继发言的有:毛泽东、邓中夏、蔡和森、彭公达、罗亦农、任弼时、李子芬、瞿秋白。

    犀利、幽默而又切中要害的,当数毛泽东的发言。他将国共合作的统一战线喻为一架新房子,说我们党的领导“像新娘子上花轿一样,勉强挪到此空房子里去了,但始终无当此房子的主人的决心”。他认为这是一大错误。 接着说到农民问题,他尖锐地指出:“广大的党内党外的群众要革命,党的指导却不革命,实在有点反革命的嫌疑”。这句话,显然是针对陈独秀的投降主义而言。谈到军事问题,他第一次提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思想,十分严肃地批评了党的领导“不做军事运动,专做民众运动”的错误。他说:“比如秋收暴动非军事不可,此次会议应重视此问题,新政治局的常委要更加坚强起来注意此问题。湖南这次失败,可说完全由于书生主观的错误,以后要非常注意军事,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

    我不能随即叙述平江举义的结局。因为,对于一个觅根求本的人来说,重要的并不是事情的结局。

    此时,已经爬上了国民党第三十五军军座的何键,绝没有一丝半毫的菩萨心肠,他连眼睛也不眨一眨就变本加厉,命令他的第三十三团团长许克洋:血洗长沙!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从五指山到松辽平原,从东海岸到陕甘高原,竟然发生了一百余次武装暴动,犹如轰轰烈烈、呼应不断的火山群爆发。

    蔡和森的发言也可谓唇枪舌剑,其锋芒直指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据说,他的情绪十分激动,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高。他说:“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改正过去的错误。自国际训令以来,党的上层有一个恐慌,我以为这是不足恐慌的。因为要改变党的指导必换新的指导人不可,过去的家长制到现在已经不适用了,非打倒不可。”

    痛定思痛,亡羊补牢。

    就在这次会议前夕,南昌打响了讨伐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不久,又爆发了秋收起义、广州起义、海陆丰起义、海南岛起义、黄麻起义、弋横起义……

    在这种情况下,中共中央于这一年的8月7日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由于形势非常险恶,会议只能进行一天,秘密而又分散到会的二十多人,吃住都关在三教街41号(现为鄱阳街139号)那座公寓式房子里。会议的具体组织工作由邓小平同志负责。

    的确,除了与敌人进行武装对抗,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哦,我听到一个异常沉重的声音,从历史的积尘之中缓缓传出来:是的,我苦闷极了。夜,太黑,也太长了。我一直在苦苦地寻求出路,然而,真正的出路在哪里呢?

    长沙的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便大批倒入血泊之中,这就是震惊国人的“马日事变”。马日,乃21日旧时的简称(旧诗书将“马”和“马”同韵的字列在上声第21韵,故称之)。

    讨论结束,瞿秋白代表中央常委作了党的新任务的报告。他在报告中着重指出:“农民要求暴动”,“我们必须要燃着这爆发的火线,造成土地革命”。

    中共中央只能下决心“撤回参加国民政府的共产党员”,并准备举行一次紧急会议,研究如何与国民党反动派作长期斗争。这次会议酝酿的主要内容,一是决定发动秋收起义,二是决定举行南昌起义,三是对中央领导核心进行新的改组。会址预定在武汉。

    会议开始,共产国际的代表罗明纳兹作了相当长的报告。他论述了中国社会的阶级关系,土地革命与农民问题,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关系,中国共产党与共产国际的关系等重大事项。他还在报告中强调:“目前中国已进入土地革命时期,土地革命可以引中国革命到另一新的阶段,只有无产阶级能领导农民,农民也只有在无产阶级的领导下,才能求得自身的解放。”同时,他也流露了一些错误的观点,如不切实际地强调“坚决地反对资产阶级”, 中国共产党“现在不应退出国民党”等。

    此情此景,触目惊心。共产党人焉能坐以待毙?

    我问那个一身戎装的彭德怀:您从旧垒中来,对蒋介石、汪精卫之流的倒行逆施看得格外清楚,那么,您该有多么苦闷,又何去何从呢?

    逝水浑然,烟波浩渺。我逆流而上,便卷入1927年腥红的漩涡之中。

    年轻的中国共产党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经过一度严重混乱便很快清醒过来,掂量出枪杆子究竟有多重的份量了。在上海,一身缟素、满腔正气的周恩来,与赵世炎、罗亦农、陈延年、李立三等人,于“四一二”大屠杀发生不久就联名写信给中共中央,强烈要求“迅速出师 讨伐蒋介石”。瞿秋白随即挺身而出,在中共“五大”会议上发出了他的檄文,有力抨击了陈独秀和彭述之的右倾投降主义。是年6月下旬,蔡和森痛心疾首致信于中央常委:“我们坐此静待人家来处置,真无异于鱼游釜底!”来自湘潭的毛泽东,以他超人的胆识提议:农民自卫军要上山,“造成军事势力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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