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阴雨绵绵,离开九莲池已有数十日之余的洛桑来到了中州南部的一座城寒江城的城外,再往前行个数十里,就可以进到寒江城里面。
只是今色已晚,寒江城又近在眼前,洛桑也不急着进城,便在距离寒江城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一家城外客栈住了进去。
暗风急,到了将近午夜的时候,窗外的雨势突然间增大,豆大的雨滴敲打着木质的窗棂,发出了嗒嗒嗒嗒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洛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干脆起身穿衣,蹑着鞋子走下楼去,准备去店的厨房里面找些宵夜来吃,刚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外面的楼梯口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阵呵斥声,尖叫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找什么东西,随着一阵争吵声响起,洛桑仿佛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听到这里,洛桑默默地收回了放在木门上的手,回到了位于窗边的床上,躺下身子,将被子披在了身上。
嘭!
洛桑刚刚躺好,本来就有些残破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踢烂,一队提着明晃晃大刀,穿着黑衣面罩的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洛桑闭上了眼睛,发出轻微的鼾声,表明自己已经睡着了。
“搜!”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丝毫不顾及是否会把洛桑吵醒。
其余的黑衣人收到消息,毫不客气的开始在洛桑的房里搜查了起来,一片打翻椅子,摔碎东西的响声发了出来。
“大人,没有!”搜查了一会儿之后,一个黑衣人跑到黑衣人首领面前道。
“没有?”黑衣人首领在房间里面左右看了看,然后把目光放在了躺在床上的洛桑身上。
“去那里看看!”
黑衣人首领用手中的刀指了指洛桑,旁边的黑衣人会意,直接提着刀跑到了洛桑的床边,一把将盖在洛桑身上的杯子掀开,将“睡眼朦胧”的洛桑粗暴地拉到了床下。
“醒醒!”黑衣人狠狠地在洛桑身上踢了几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洛桑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黑衣人迷茫的道。
黑衣人一把抓住洛桑的头发,将他的脸拉起来,然后将一张纸拍在了洛桑的眼前:“这两个人,你见过没有?”
洛桑看了看那张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两个人的画像,一个是风烛残年的老太婆,一个是稚气未脱的女孩。
洛桑摇了摇头:“我只是过往的旅客,什么人都不认识!”
“我去你妈的!不认识就不认识!浪费老子时间!”黑衣人一巴掌抽在洛桑的脸上,将他打倒在了地上。
“老大,这里没有那个杂种和老太婆的踪迹!”
黑衣人首领点了点头:“走!去下一个房间!”
“老大,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没有房间了?”
“不对,好像还有一个杂物间!”
“去给我搜!”
“是!”
黑衣人鱼贯走出房间,只留下了坐在地上的洛桑和一片狼藉的屋子。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上来啊!”
洛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被黑衣人打疼的脸颊,慢慢地从地上起身,准备重新回到床上睡觉,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老大,找到他们了!他们藏在米缸里面!”
“找到了?把他们拖出来!”
两个声音响完之后,便传来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似乎是米缸被打破的声音。
“老东西,藏的挺不错的啊?害得老子好找!”黑衣人凶神恶煞的声音响起。
“你们已经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了,还不肯放过我们吗?我们只是一个老妪一个孩子,能对你们造成威胁吗?”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明显是一个老人。
“放过你们?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明白吗?老家伙,少废话,赶紧把寒江灵脉的位置告诉我们,我们也好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身不知道寒江灵脉的位置啊!”
“不知道?”黑衣人狞笑着,提起了老人身旁的孩子,“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就一刀一刀地剐了她!”
女孩在黑衣人的手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但是她紧紧地抿着嘴唇,让自己不哭出来。
“不?”黑衣人将手中的刀往下一压,刀锋划破了女孩脖子上柔嫩的肌肤,一道血痕出现在寒锋之下。
“老身真的不知道寒江灵脉的位置啊!你就放过囡囡,放过我们吧!”老人痛哭流涕地跪倒在了黑衣人的脚边,声泪俱下地求情道。
黑衣人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一脚将老人踢开,将刀从女孩的脖子上移下来,放到了她的手腕处。
“老东西,你要是再不,你孙女的这只手,可就没有了!”
听着黑衣人森寒的语气,女孩再也坚持不住,哇哇的放声大哭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老身真的不知道寒江灵脉的位置啊!”
“不知道就剁手!”黑衣人冷笑一声,高高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钢刀,然后朝着女孩的手狠狠地劈了下去。
唰!一道明亮的刀光闪烁,一只断手掉落在了地面上,瞬间鲜血飞溅,一个凄厉的喊声响起。
“囡囡!不!”看到溅在自己面前的的鲜血,老人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几欲昏厥。
“奶奶,我没事!”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老人面前响起,老人抬头一看,满脸灰蓬蓬的女孩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袖子里面,两只手完好无损。
老人一把抱住女孩,劫后余生般地哭了起来。
在老人和女孩面前,一个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各位,你们欺负我一个大男人也就算了,这一个老人和孩你们都不放过,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断手的黑衣人抬头一看,只见刚才在另一个房间里面被他们从床上拖起来羞辱了一通的年轻人正笑盈盈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在他的手里,黑衣人先前握着的刀,还在滴答滴答地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