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胜家的死对麻生家来,是大的事情,但对于整个动荡的日本社会来,连朵浪花都算不上。
街面上各个民间团体组织的游行你来我往,毫无停歇的迹象,而经济层面内阁尽了最大努力也不能阻止失业规模的进一步扩大,特别是泰国又发生了全国性的水灾——又一个日系零件生产地受到重创。
倒闭的企业数目在泰国发生严重水灾后一周内再创新高,失业人数更是猛增,民怨沸腾。
经济产业省已经发出了警告,国家经济结构有崩溃的危险,顺便举行了道歉会,又换了一个产业省大臣。
股市虽然没有崩盘,但连创新低,已经跌破了万点的警戒线,七千点不是梦想!不少中产阶级短短两周时间已经跌入赤贫阶级——日本流行用配资杠杆买股票,不少投机者一之内资产清零了。
不过这些对丸子来是好消息,在得到了麻生家的注资,特别是人才支援后,至高会以超乎任何人想像的速度发展着,大肆吸纳着社会底层民众,特别是那些失业人员。
这些失业人员正是处在人生低谷期,是最需要认同的时候,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而至高会的集体氛围让这些人感觉并非孤立无援,感觉到了处在一个强大集体中的安全感。
丸子带着樱子、佐和子和知子,沉浸在这个美妙的游戏中,她们任命干部,扩张至高会的人数,再任命更多的干部,再让至高会扩展到更大规模,虽然根基有些不稳,但势力渐渐膨胀。
至高会短短两周就将分部扩张到了二十六个,在东京全城各区域全面开花!
丸子甚至挑选了最狂热,对至高会这个集体认可度最高的一批成员,成立了至高会核心组。她用麻生家的资金给这些核心成员发生活补助,让他们有更多时间投入到至高会组织的活动中,用他们吸引更多的信徒,同化更多的核心信徒。
同时,这批核心组成员她还拿来当打手用——她要让至高会的成员有集体优越感,没有什么比暴力护短更能体现这种集体安全感和优越感了。
目前社会秩序不安定,治安混乱,偷盗抢劫事件频发,而且市面凋零,一些黑帮保护费都收不上来了,日子也不好过,忍不住开始从地盘里居民身上榨油!
丸子不是正义人士,偷盗抢劫她不管,黑帮要讨生活她不反对,但她宣布——凡是至高会会员都受团体保护,任何人胆敢侵犯滋扰就要承受至高会全体的怒火。
至高会核心成员坚决支持她这个想法!
丸子开始带着核心组的成员四处寻仇,斗殴不断,大到几百人的群架到抓毛贼,只要是至高会会员吃了亏,丸子就要管!
一时之间,她忙得团团转。
…………
福山英司失业后,借了点本钱打算做点生意,但很遗憾,他只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失败了——他想做点服装生意,摆个摊什么的,但根本卖不动,货全砸在手里了。
而债主也资金周转不灵,将他的借条卖给了黑帮,现在黑帮日日催逼他还钱,不然就要重新按高利贷计息。
福山英司缩在家中,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砸门声,垂头丧气。他这种社会底层人员是社会动荡的最大受害者了,一但失去了工作,几乎走投无路。
门被砸的“咚咚”直响,而每响一次,福山英司身子也跟着抖一下,他不敢去面对那些黑帮成员,因为他还不起钱,甚至他都不敢去看一眼缩在屋角抱着孩子的妻子,他感觉对不起她们。
他的内心十分绝望。
门外的黑帮成员也不耐烦了,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廉价收来的这些欠条需要尽量将每一笔都要回来,不行就拿东西或人抵债。
只是还有警察和法律管着,他们也不能破门而入,就只是尽可能骚扰,给债主增加心理压力。门锁被连续的砸门震松了,黑帮成员反而住了手,再砸门万一门碎了,这家人就可以报警了,他们不想惹出太大的麻烦,虽然欠债还钱公地道,警察来也就是劝一劝,但他们还是尽量避免和警察打交道。
他们将门顶开了一条缝,低声咒骂着,威胁再不还钱晚上就要来泼汽油,将他们一家人都烧死在屋里!
然后黑帮暂时放过了他们,转而去了下一家——他们业务也很忙,不然饭都吃不上了。
屋子里终于静了,枝织抱着女儿香澄慢慢膝行着挪到福山英司身边,垂泪问道:“孩子他爸,怎么办?”
福山英司将十指深深叉入了头发中,抱头不语,许久之后流着泪道:“我对不起你们!”
他真的没办法了,想不出活路在哪里!当着妻女的面坦诚无能,大概是男人最大的悲哀了。
他呜咽着连声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让你们跟我受苦了……”
枝织用力搂住丈夫,香澄也抱住了爸爸,一起安慰他道:“没关系,我们再想想办法……”
福山英司痛苦地:“能有什么办法?报警没有用,我们确实欠了钱!全是这该死的世道,根本不给人活路!”
枝织迟疑着道:“能不能求助宗团呢?不是团结互助吗?也许他们可以先暂时借给我们一点钱……”
福山英司苦笑道:“那只是口号……”他这么着,但看到妻子拿出电话开始拔号也没阻止,反正他是不抱希望的。
不过,她妻子对着电话了事情经过,接着便开始“嗨、嗨、嗨”起来。片刻后,她妻子放下电话对着他迟疑道:“孩子他爸,宗团的人……他们马上就到,让你给黑帮打电话。”
福山英司怔住了,半晌后才问道:“他们来能做什么?”
枝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两口子正在这儿疑惑着呢,门又被砸响了,不过这次不是来要债的,是宗团的人来了。
这么快?福山英司和枝织对望了一眼,连忙开了门,只见半开放的院子里满满都是人,而丸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福山英司和枝织是见过丸子的,也知道她是至高会的领导人,这会儿看到她亲自来了,即感动又惭愧——他们最近忙于做生意,基本上没有参加过宗团的活动,是半退团也不过份,但没想到为了他们这种人物,宗团的领导人亲自出面了。
福山英司和枝织一起鞠躬,含泪道:“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为了我们的事还让您亲自跑一趟……”香澄也学着父母的样子鞠躬行礼。
丸子摆摆手道:“不用这样,我们是一个集体,一个人的麻烦就是所有人的麻烦……”她带着核心组的成员到这附近准备办事,刚好电话通知了她这个情况,她便领着一队人拐了个弯先过来瞧瞧——每个成员都是一票,都是相原家登上至尊之位的台阶,她很重视!
完后,她看了看屋内,问道:“要债的黑帮呢?叫他们过来!”
福山英司连忙拿出电话道:“我马上通知他们,用不了多久!”
丸子了声好,然后冲着屋外叫道:“坐下休息,处理完这边再走!”门外应了一声,然后便寂静没了动静。
枝织给丸子泡了茶,而香澄缩在屋角看了丸子一会儿,忍不住心的靠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了一块糖捧到丸子面前,声:“姐姐,给你吃。”
孩子是很敏感的,她看到这位姐姐来了,父母脸上又有笑容了,心里很感激,便拿出了宝贝给丸子享用。
丸子瞧了一眼那块糖,只见糖纸上的颜色都蹭光了,顿时嗤之以鼻——我堂堂相原家家老,怎么可能吃这种糖!可笑!
她拿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差点吐了,这是什么茶,怎么有股霉味?她扁了扁嘴,看着香澄还捧着糖满脸期待的站在那儿,便顺手拿过来剥掉了糖纸丢进了口中,又扁了扁嘴——便宜货!
她在那儿含着糖在嘴里滚来滚去,香澄看着她吃,“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丸子好奇地望了她一眼,问道:“你就这一块了?”
香澄点了点头,这块糖她一直舍不得吃,放在兜里好久了!
丸子大感满意,好有孝心的孩子,知道尊敬长辈,就这一块了还进贡给桂大人吃,有前途!她又将糖吐了出来,随手塞进了香澄嘴里。
澄香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完全忘了这块糖原本就是她的。
很快要债的黑帮就赶来了,他们忙了大半,一点钱也没要回来,正头痛呢——有钱的谁会去借债,借债的自然是没钱的,要钱太难了!
这会儿有人主动要还钱,他们马不停蹄,一路跑着来的。
他们刚进了院子就觉得不太对,院子里足足有二十多条大汉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沉默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一瞧就不是好惹的!
顿时,这几个黑帮中最低级的喽啰傻了眼,站在院门口一时不敢进去了,而丸子已经听到了动静了,直接走出了房间一指:“抓起来!”
这几个人连抵抗都没敢就被按倒在地了,丸子走到他们面前问道:“哪个组的?”
领头的脸被按在地上,艰难回答道:“正诚组的……我们只是要债,别的什么也没做!”
他在大声申辩但丸子理都没理,她对这些黑帮手段很熟悉,要是她不管,接下来福山英司受不了压力会改借条,用高额利息来延长还款期,最后利滚利越来越多还不清,搭上妻女很有可能。
所以,她问也不问就直接抓人,而听到对方是正诚组的更是喜笑颜开:“哇,真好……正要去找你们麻烦呢,就碰到你们几个了!”
她拿出本子翻了翻,念道:“去我们至高会会员的饭店里吃饭不给钱还要装死敲诈,骚扰我们会员十余次,打伤我们会员五人,骗取我们会员财物共计……现在还要加上逼债设套!”她念了一大串,合上了本子叫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没有接到我们的通知吗?不准对我们至高会成员无礼!”
这几个黑帮人员听傻了,根本无从分辩,丸子愤怒一指:“给我打,让这群蠢货知道我们至高会不是好欺负的!”
两分半钟,这几个黑帮成员成了一堆死狗,而身上的借条也被搜了出来。丸子翻捡了片刻找出了福山英司的那一张丢给他,其余的几把撕成了粉碎。
她命人带上这几条死狗,然后招呼也没打就直接开拔,准备直奔正诚组的老窝。
福山英司拿着借条,带着妻女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见到丸子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要走,他伸出了手还没等叫出声呢,就见到丸子又倒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给了澄香道:“拿去买糖吃吧!”
澄香高兴的接过来,欢快大叫道:“谢谢姐姐!”
丸子脸一板:“叫我桂大人!”完,她也哈哈大笑起来。
福山英司在旁鞠躬感谢:“真是不知道什么好,真是太感谢您了,桂大人!”他绝处逢生,这鞠躬不是礼貌,而是真心诚意的。
丸子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是的不能再的事了,真的只是顺路办一办,不然这种屁大的事她才不会出马——正诚组最近搞得很过份,连续伤了至高会好几个会员,丸子组织了人马前去讨伐!
她随口道:“御神尊吩咐我们要团结互助,这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客气,要感激也要感激御神尊大人……更何况,我们是一个团体,那就有责任共同抵抗外敌!”
福山英司真心实意地赞同道:“您得真是太对了!”
丸子挥挥手:“行了,你回去吧,我们还要去收拾正诚组的渣子们!”
福山英司看着穿着至高会统一制服,斗志昂扬整齐走在一起的核心会员们,忍不住问道:“正诚组是附近几个町区的大帮派……对不起,桂大人,这么点人去是不是太冒失了?”
丸子斜了福山英司一眼,嗤笑了一声,正诚组在她看来比绿豆大不了多少,大概相当于麻生家的一根脚趾头,也就是个乡村霸主级别的,而且她也不是带了这一点人,不过这些没必要给福山英司解释……
她不屑地问:“怕了?然后就看着同伴们被欺辱当缩头乌龟吗?”她又转头大声问那些核心会员:“你们怕不怕?!”
这些核心会员在这段时间跟随丸子等人东征西讨,四处为会员报仇或是主持公道,连连胜利,正是凝聚力前所未有之强的时候,怎么可能怕?
一阵哄笑,其中对正诚组不屑之意聋子也能听出来,还有几个人用看软蛋的目光瞧了福田英司一眼。
丸子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又开始赶福山英司离开:“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正诚组再来找麻烦,他们会被驱逐出这块地盘!我们抱团在一起还要被欺辱,没人会接受!”
福山英司停下了步子,看着丸子带着队伍慢慢越走越远了,然后他掉头往家里狂奔。
回到了家,看着正在数着钱的妻子问也没问一声,打开衣橱就翻出了至高会的制服,飞快往身上套了起来!
枝织不好意思的收起钱,惊讶问道:“孩子他爸,你这是要做什么?”
福山英司将至高会的徽章在胸前细心别好,用力道:“我去帮忙,别人帮了我们,我们也要有回报!”
完,他摸出了板手就冲出了房门,追着丸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