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这边的气候是中国最适宜茶树生长的地区。
如花在和杨树林到各地县查看山脉,选造梯田的山地时,在山里就发现了许多野生的茶树,如花还叫人采摘了一些,炒青制成了绿茶,喝起来味道一点不比江南的雨杭龙井茶差。
于是,乘着春天是万物生长的时节,种田、种茶两不误的原则,如花把府里的人都用上了,一部分人跟着杨树林去负责造梯田种水稻,一部分人负责去折野茶树枝。
先说造梯田种水稻这一项,在造好了梯田,育好了水稻苗后,把各村的人都集中起来,就开始正始插秧,南方的农民没有不会种水稻,没几天功夫,在官府力导的梯田上,便完成了所有梯田水稻的种植。
而为了有利于水稻的增产,如花在岭南这里的梯田中,还准备开展两项增产的工作,一是稻田养鱼,一是试种杂交水稻。
这南方的稻谷,早稻是农历二月底、三月初播种,因为如花一家从大吴村到启元府是腊月里来的,一是正好赶上了春节,二是这梯田还有许多要完善巡查的事情。再说了,如花还忙着铺子的筹备、窑场的建设等事情,实在没办法抽时间在稻种和育苗上做文章,故而,插好秧后,她便准备让人在稻田里养鱼。
在稻田里养鱼的好处是很多的,一亩田地可以养出百斤以上的鱼,能增加收入不说,还可以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排泄粪肥,翻动泥土促进肥料分解,为水稻生长创造良好条件。最为重要的,便是做好了稻田养鱼,还可以使水稻增产一成左右。这可是所有种田的人最希望看到的好结果。
当然,这稻田里养鱼也是需要技术的,养什么鱼,如何养,都是有窍门的。当初,在大吴村如花只弄了双季稻,并未弄这个稻田养鱼,为的就是凡事留一手,不能一次把本事全使完。
世上的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什么事情,都是要一步一步的,任何目标都是要通过一次次试验、失败、总结经验才能成功的。所以,伍立文派到岭南做这个一府的知府,需要农业创收这个政绩,那么,此时把稻田养鱼拿出来,才是最合适的时候。
而另一项试种杂交水稻,并非是如花不想做,而是因为目前的事情太多,她实在是分身乏术。这几年,如花已开始收集着各地方的稻种,进行培育杂交优化的水稻,就比如那旱地稻和水稻杂交,去年在三千亩的几处地里就有了收获。
岭南有这么好的种植水稻的条件,不把杂交水稻种出来,实在是有些浪费资源,可惜的很。不过,这里可以一年两稻或一年三稻,这次时间赶不上了,等种下一季稻的时候,如花也可以尽快地把杂产水稻的工作安排下去。
青影才和志勤夫妻离开没多少日子,等他再运一批粮种返回时,估计正好能赶上下一季稻子的种植时间。
有这个时间缓冲,正好也可以先把那些冷水田改造的工程完成了,改造的良田越多,收获的粮食才能越多,老百姓的粮仓才能有余粮,有了余粮,老百姓对她爹伍立文这个知府大人,才能感恩戴德,才会不跟着那些蠢蠢欲动的苗人叛民们发起暴乱。
再来说说这种茶树的事。
岭南在古代是个穷山恶水之地,但在后世,岭南那些丰富的物产,足以叫生活在这里的人丰衣足食。
比如说:岭南苗族的特色蜡染、各种民族乐器、丰富的植物资源、中药材资源,还有便是盛产的茶叶了,像松桃种茶历史悠久,早在明清就有贡茶记载。
由于岭南这边的气候是中国最适宜茶树生长的地区,如花不利用这个有利条件大力发展种茶业,实在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在山里发现野茶树后,如花就近取材,在开春时,派了人手去选折茶树枝。然后,将这些茶树枝在一处微酸性的土质山头上扦插茶树苗。
之所以没有买茶籽种茶树,一是因为去江南采购茶籽需要时间,二是因为,其实用扦插茶枝种出的茶树的茶叶,其味道能保留母株茶叶的味道,不会发生变化,影响茶味。而用茶籽种出的茶树,长出的茶叶味道会失真,不似母株的茶叶味道好。
这一日,如花从茶山巡视完茶园回来,见伍立文居然先她一步在家,觉得有些奇怪。
“爹、娘,爹,今日你回来的倒早啊!”
伍立文黑了瘦了,来这里都七个月了,他还是觉得不习惯这里的气候。这开春没多久,这里就热了起来。
“嗯,来,坐下歇歇。这些日子,各县的县令跟爹配合的不错,爹也就有喘口气的时候,忙里偷闲,今日就早些回家,陪你们一起吃顿饭。”
如花笑着点了点头,坐下来。
“方才你娘跟我说,那个尚掌柜回去了。”
如花看向柳氏,柳氏点了点头。
“你出去后,他就来了,说要跟你告辞一声的,见你不在,便苦着脸和冷霜、冷雷他们一起走了。唉,可算是走了,他要再不走,我都撑不住了,非得给他说句好话,叫你把舒雯的身契还给她去,她爱嫁谁就嫁谁。”
伍立文没有说话,这件事如花跟他说过,知道如花这么做的原因。
“希望灏亲王和世子不会因为这事牵怒蒋家姑娘,如花,你确信灏亲王和世子看了你的信,便不会怪你多事?”
“爹,您忘了太后才去世多久,如果宇文靖轩这个时候纳妾,他就太蠢了,灏亲王也不会同意的。何况,舒雯这边我一直叫人盯着,她想进灏亲王王府给世子当妾,是她一厢情愿的,人家宇文靖轩根本没看上她。等她舅舅回去,我那边的人就会立即把她嫁出去,叫她断了入灏亲王王府的心思。世子妃那边也会在灏亲王和世子那边说明情况,他们不会牵怒她,也不会怪我多管闲事的。”
尚奇瑞这七、八天来,除了找柳氏说情,便是找伍立文说项,至于如花,尚奇瑞一是见不到人,二是知道如花不会妥协。最终,尚奇瑞还是无归而返,有冷霜和冷雷一路监视着回去,倒也省了如花派个人盯着他了。
“老爷,急报。”
屋外传来李良的声音,伍立文猛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柳氏紧张地站起身来,看着伍立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如花,你说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如花也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已不见了伍立文和李良,也没看见红衣,便回头对柳氏说:“娘,红衣去打听了,等她回来,咱们就知道了。”
说着,抿着嘴巴,皱着眉,叫柳氏看着更是心慌,问着她:“你猜到什么事了?”
如花点了点头,回答着柳氏:“若我猜的不错,估计是苗人暴乱的事情暴发了。”
“啊?那?苗人?不是你爹他们剿灭的那些匪徒?”
“不是,应该是红河山那边的苗寨又联合起来对付官府了。”
如花说着,很是担心,希望习墨桓不要来这边平叛,朝廷有那么多的将军,派谁都行,就是不要派习墨桓。她给习墨桓暗示过几次,信里也说了,要他在京城呆着,理由都给他找好了,要他亲自跟进他们婚礼的一应事务,希望他能听她的话,就是庆宣帝派他来,他都不要答应,找个人替他来岭南就好了。
“嗳,如花,你去哪儿呀?”
“我有事吩咐冷霜他们,我找人去追他们去。”
如花担心之下,匆匆地往外跑去,和打听消息回来的红衣差点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