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脑海中一荡,眼前一黑,登即晕厥了过去。等他悠悠醒转来时,才发现自己经已躺在一处山洞里。丰子都待得有刻,方自有所回神,但见腿上断骨处凉飕飕的,满满缠绕着绷带。洞口外凉风习习,一轮银盘高悬,四下里只是溶溶如水。
这里却是哪里?为何自己竟来躺倒在一处山洞中?瞧那洞外景况,此刻当已为是深夜时分。丰子都不禁暗暗奇怪,依稀想起自己曾来应然晕厥在天下镖局后峰翠微亭前的。那么是谁将自己把来移送在此处?莫非自己已经为落入端木正等众手上?既斯,那么阮玥姑娘呢?她现在须又在哪里?
丰子都心头打个激灵,张口急呼:“阮姑娘,阮玥姑娘,你在哪里?”生怕阮玥亦然随住自己受制于端木正等厮。而以端木正等厮为人险恶奸诈,阮玥她一个女子人家,怕要难免遭创甚深。丰子都不顾腿上折伤,慌忙爬立起身来,向洞口外趋奔。
哪知甫出那山洞洞口,月光下却见到阮玥端坐在左侧上一块临渊悬壁上,双足只在那崖下一荡一荡。丰子都一怔,顿即恍然大悟。原来阮玥根本不曾离去,想必是她瞧见自己突然走火入魔招致昏厥倒地,毕竟念及昔日两人遨游江湖一幕,于心不忍,是以回转来把自己救将在此处山洞里。
月色柔柔若水,眼见阮玥身形飘逸,如临飞仙。丰子都念起自己自经离开阮玥后那般所经所历,脸色禁不住赤热讪然,惟就不停地搓揉着双手,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去处为是。这处山洞置于在一处峰巅上,四下里悬崖绝壁,陡峭异常,须万万难能明白阮玥一袭瘦弱的身子,却如何去把一个昏厥不醒的人弄将上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阮玥倏尔长长一声轻叹,抬眼去望住高空那一轮银盘,悠悠说道:“丰大哥,你既然已经醒转来了,为何不过来一并坐坐?你看,月白风清,我们却可畅所欲言。”说罢轻轻向着旁侧挪一挪身,回头睥睨一眼丰子都,莞尔笑上一笑。
丰子都于月光下看见阮玥一对眼角犹存泪痕,脸色较以往似乎更来苍白淡漠,心中不由得“怦”的剧跳一下,忖道:“须是我对不住她。”暗自慨然悲叹,遂去爬上那处临渊悬壁,在阮玥身侧坐落。
阮玥再度抬眼去望头顶上那高悬着的一轮银盘,过有一会,轻轻问道:“丰大哥,你说那月亮上是否真有嫦娥仙子在住着?吴刚总要挥斧砍伐桂树,日日夜夜都如此,怕不要来吵嚷着嫦娥?”丰子都听言不禁一呆,实在不明白阮玥此话言中之意,许久嗫嚅道:“那月亮上是否是有嫦娥仙子和吴刚,我却没有上去见过,至于吵嚷不吵嚷着嫦娥,我……我当真不知道。”阮玥缓缓说道:“那月亮上惟得嫦娥仙子和吴刚两个人,断没有旁人去纷争,两人一生一世都要相对无忧,如此须不真正是好?”说完又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