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手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从眼部往下的脸部都被黑色的布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但有一点姜昊可以确认，那便是这位杀手与常人不同，瞳孔居然是灰色，带着些许不屑，有些冷冽地盯着夜空。
“我不是来找你的。”
片刻之后，那人才嘶哑着说道，像是用术法掩盖了本来的音容。
“我知道。”夜空掏着耳洞，而后轻轻一吹，不坏好意地笑道：“你是来找死的。”
“呵。”那杀手闻言，冷笑一声，并未搭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姜昊，寒声道：“久闻天剑阁遗徒姜昊生性谨慎，剑道同境界无敌，现在看来，实在是虚言。”
姜昊皱了皱眉，他现在的身体还是有些微微颤抖，面前的人似乎仅仅是地境的实力，但在刚刚一瞬间却是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尤其是他胸口处，现在还隐隐感觉有些疼痛。
若非是夜空及时出手，帮他格开了那把铁剑，恐怕现在他已经……
“嘿，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然而，夜空却是冷冷一笑，轻轻地跨出了一步，挡在了姜昊的身前，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但眼中的笑意已经完全褪去，化成了仿佛能令空气结霜的寒意。
而后，他开口说道：“但凡术法、武技，无一不是大开大合，而你刚才的剑技，却是无声无息，仿佛能够规避一切来自对方的攻击，更是能够穿透对方的防御，种种迹象看来，你修得是……”
“不错，我修的是杀人术。”
没等到夜空说完，那杀手点了点头，竟是毫不隐瞒。
“杀人术？”
姜昊眉头一挑，他从未听闻过这种术法，但他隐约间从这三个字中感受到了一种寒意。
本来术法和武技，初衷大抵都不是去生死相与，只是从中悟道、求道，而若是杀人术的话……恐怕本意便是从杀人出，是不由分说的邪魔外道！
“杀人术啊……”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脸色阴晴不定，但最后还是徐徐道来：“说是杀人术，但在上古的时候，可是被称为弑神术的顶尖存在，后来则是被古之圣贤冠以杀生大术的名号……”
“你要知道，凡是被称为‘大术’的，在本质上与功法、武技、术法之类有很大区别，若是单论威力，已经过了圣道……”
“是为神道！”
如同雷霆一般，这四个字让姜昊心神震颤，直接愣在了原地。
在他上一世，天下修士皆为求仙，但无一能够达到那种地步，换句话说，再强大的修士，都是在凡道之中，最后都会回归尘土。
而这一世，他也只是从某些史书上了解到上古时代可能会有神明存在，并非是那些所谓的神灵，而是真正的神明……但那就与他上一世的仙道一般，只存在传说之中，虚幻如同梦幻泡影般不可求！
但现在，他居然从夜空口中听到了……
夜空斜了姜昊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是神道，但现在，恐怕也就是圣道的水准了吧……”
“不错，无论是被称为弑神术，还是被称为杀生大术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只有杀人术，也只能是杀人术。”
那杀手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淡然。
“不过就算是杀人术，也不会是什么籍籍无名的杀手组织中的地境修士能够修得，更何况你居然能在我的面前隐匿气息那么长的时间，恐怕，你就算在杀手世界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位杀手吧……”
“你说我说的对吧，十杀圣殿的小家伙。”
话音未落，一股杀意从夜空身上升腾而起，仿佛浸入了夜月散的清辉之中，而那杀手身上的月光却是愈加浓郁，仿佛要将其吞噬一般。
“真以为你能留的下我？”
那杀手歪头一笑，一双灰色的眸子中，却是蓦地迸了两道光芒，在空中盘旋而上，直接将从空中落下来的清辉给绞碎，而他更像是一道影子般，瞬间隐匿在了周围的黑暗之中。
“嗯？”夜空一惊，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出了一声低吼，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瞬间斩出了数百道刀光，四散而出，如同渔网一般交织斩去，几乎封锁了面前那块空地的所有死角，而每一道刀光内敛的元力，都能瞬间将一名普通的地境修士斩碎，更何况那名地境的杀手？
然而，就在这夜空的自信一击之中，一道灰芒上下翻飞，从那化成渔网的刀光之中穿梭而过，直接越过了夜空，到了姜昊的近前。
而后，从那灰芒之中，居然冲出了一道雪白的光芒，自上而下向着姜昊斩去！
顿时，姜昊浑身汗毛倒竖，他想都没有，低喝一声，挥动了手中的星空古剑，直接动用了全身的元力，向前一剑斩出！
“一念斩！”
他下意识地便是用出了这摸不清上限的剑技，然而下一个瞬间，他便是感到了一道诡异的巨力，将他狠狠地向后推了出去，甚至在他向后飞去的这瞬息之间，他能清晰地感受有一道剑芒在他的身前旋转，几乎是同时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七道深深的伤痕！
“噗。”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浑身都在抖，那道剑芒中蕴含的杀意甚至连他气场中的血色小剑都无法去消融，而是散在他的四肢百骸之内，危及他的内脏和经脉，让他瞬间重伤，甚至有性命之忧！
“唔。”
那道灰芒也同时向后翻滚而去，化出了人形，竟是那杀手，胸膛之上也是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分明是姜昊刚才那一斩留下的。
只是，姜昊的那一斩有些仓促，并不能挥出一念斩的全部威力。
那杀手目光闪烁，刚想再给躺在地上的姜昊一剑之时，却是脸色突变，向后飞退而去。
“轰！”
就在他退走的一瞬间，夜空便是大喝一声，一刀斩了下来，刀芒掩盖了圆月的清辉，直接斩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呸，老子还真是看走眼了。你不是地境，你居然是天境的修士，还有那刚才的招式，你是……”夜空脸色阴沉得可怕，但还未等到他说完，便是脸色一变，继而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的结界？那是……破界锥？！”
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夜空居然在那圆月之上看到了一道蛛网型的裂痕，在那裂痕中央，竟是一枚乌黑的锥形法器，虽然已经碎裂，但明显夜空展开的这道结界，也是撑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