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似有一颗黑色的陨石坠落而下,周身缭绕着浓郁的黑气。
黑衣人身后的那道虚幻魔影大张着巨嘴,将那些朝他激射而来的金戈之气吞入口中。
剩余的漏网之鱼,撞击在他身上那黑亮的甲胄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却仍是不能破甲而入。
黑衣人与那少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股冰冷的杀意更是疯狂地朝着少年的方向袭来。
“幽炎魔刀”
黑衣人怒喝一声,提起手中的魔刀,对着那距离不足三尺的少年怒劈而下。
“嗤”
带着幽冥火炎的刀气瞬间激射而出,朝着那神情始终恬淡的少年吞噬而去。
少年的双手缓缓抚过琴面,看着这架心爱古琴,眼中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
“宫。”
宫属土,入土为安。
五音之中,宫为五音之主,五音之君,统帅众音。
此音一出,万物失声。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一般,万籁俱寂,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一直低着头抚琴的少年终于轻轻抬头,看着那散发着恐怖幽冥火炎的刀气,乌黑眸子中却是没有一丝害怕之色。
“一去再去复又去,五音五行即五脏。”
“宫商角徴羽,土金木火水,脾肺肝心肾。”
“来来往往来又往,生生死死复生死。”
“想杀我”
少年喃喃自语了几声,看着那全身覆黑甲的黑衣人,眉眼含笑,嘴角微翘。
“去你妈的。”
少年最后轻轻吐出四字,如舌绽惊雷。
此言一出,少年身下的泥土顷刻间便是凝聚,一只土黄色的手掌,猛地自下而上窜出,然后对着那泛着幽冥火炎的魔刀狠狠地拍去。
“啪”
土黄色的手掌重重地拍击在那魔刀之上,直接便是将其给抽飞了出去。
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那黑衣人的脸上似的。
那看上去异常恐怖的幽冥火炎粘附在那巨掌之上,却是眨眼间便是退散,不能伤之分毫。
黑影紧握着幽炎魔刀,不假思索地便是冲着那土黄色的巨掌劈斩而去。
“砰”
土黄色的手掌紧紧地抓住那散发着幽冥火炎的魔刀,想要将其直接捏碎。
“滚开”
黑衣覆甲的邪魔低喝一声,手中魔刀之上的幽冥火炎再度暴涨,颜色更是趋于暗黑之色。
“嘣”
土黄色的手掌之上干裂出一道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纹,最后承受不住那恐怖的高温,彻底崩碎开来,簌簌而落。
“小爷请你入土为安”
还不等那黑衣人有所动作,双手操琴的少年大笑一声。
铿锵
语出如惊雷,落指如惊雷。
大地突然间开始暴动,然后就看见密密麻麻的拳头,手掌,手爪,纷纷从泥土之中窜出,然后朝着那黑衣人的方向怒轰而去。
声势之浩大,如同深陷在地狱鬼沼之中的那些人,不甘地伸出手去抓向阳世间的人一样,看上去不禁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这般好大的声势,自然也是引得四周围几处战场的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竟能够弄出这等异象”
“这人类好强大的实力”
“哈哈哈哈,他娘的,痛快,干死这帮龟孙玩意”
众人看着那居中操琴的少年,眼中都是不由露出惊异的神色。
而此时身处半空之中,被那数不胜数的土黄色巨手所包围的黑衣人脸色却是不由一沉。
不得不说,这些弥漫着浓郁灵力的土黄色巨手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就算是他再强,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它们的攻击。
看着那疯狂朝着他的方向袭来的巨手,黑衣人的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就在那些巨手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黑衣人方才是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快速地将在双手的掌心之中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双手掌心死死地贴在手中那散发着浓郁魔气的魔刀之上。
血祭
黑衣人低吼一声,然后口中快速地念出一段晦涩难明的密语。
“嗡”
黑衣人手中的那柄魔刀像是活物一般地贪婪吸收着他掌心中泊泊流出的鲜血,然后原本幽黑的刀身,竟是迅速变得猩红了起来。
一道道神秘的猩红色魔纹出现在刀身之上,看上去诡秘异常
“吾以吾血祭魔刀”
黑衣人的眼中赤芒大绽,然后他的身体竟是诡异地融入到了那柄魔刀之内,看上去就像是被魔刀给吞噬了一般。
在吞噬了黑衣人之后,魔刀迎风暴涨,嗡鸣作响,幽冥黑炎包裹着猩红的刀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势。
“魔斩”
那柄变成数丈大小的魔刀之中响起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然后庞大的刀身飞速地旋转了起来。
“嗤嗤嗤嗤”
成百上千道如月小的幽冥刀气便是瞬间朝着四面八方那些土黄色的巨手激射而去。
“砰砰砰砰”
土黄色的巨手被那恐怖的幽冥刀气尽数崩断,从包围圈的中心往外一层层的爆碎开来。
如果从天空中往下方看去的话,会发现那景象就如同一朵淡黄色的莲花,正在缓缓地盛开,而花蕊部分则是呈现幽黑之色,看上去竟是有种魔幻般的美丽。
天地之间似是漾起一层淡淡的涟漪,然后就开始下起了一阵土雨。
那些土雨在触碰到少年的身体之前,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散开去。
“这家伙这么变态”少年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那柄庞大魔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就算是以他如今的力量,在弹出宫商角徴羽之后,也差不多算是力竭,他的双手指尖之上已是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鲜血滴落在冰纹断的琴面之上,然后缓缓地消失不见。
少年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动用底牌。
“呼”
在摧毁了那些土黄色的巨手之后,那数丈大小的幽冥魔刀便是微微一晃,便是再度缩小,一道黑影猛地从刀身之内钻了出来。
黑影原来身上的黑甲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消失不见,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苍白,显然这次血祭,对他的损伤也是不小。
黑影阴骘的眼神看着下方的那个让他不得不用出血祭的少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右臂之上的肌肉瞬间坟起,然后直接便是一刀劈下。
“唰”
森寒的刀气划破长空,带着凛冽的杀意,呼啸而至。
少年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麻溜地收掉玉琴,然后直接掉头就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甚是熟稔。
少年唯一的大师兄曾经对他说过一个至理名言。
打不过就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