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会议室里,案件分析会开得如火如荼的当口,法医那里也传来了女尸的尸检报告。
可当尸检报告的结果,呈现在众人面前时,会议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有愁眉不展的,也有那干脆,又闷闷地抽起了烟的——
法医尹震的报告中显示:通过牙齿和耻骨联合面的形态来综合推断,女性死者的年龄约莫在二十二、三岁左右。
此外,死者眼睑内有明显的出血点。面色、口唇紫绀明显,指甲青紫,窒息现象明显。口鼻腔未见损伤,劲部皮肤未见损伤、淤血。胸、腹腔均未见致命性损伤。
但,死者支气管粘膜却充血水肿严重。
由于当时因痰液粘稠形成痰栓,造成呼吸道阻塞,肺泡通气不足。加之,未能及时送医,采取急救措施,导致造成机体严重缺氧,而引发心力衰竭,最终造成了死亡。
也由此,可以推断女死者,可能患有长期的哮喘史。
也就是说:女性死者的死因,定性为突发性的疾病性猝死。
同时,尸检报告还显示:女性死者的足底干净,尸体背部发现有遗留的人类毛发2根,手臂处有一块汗液斑。经过交叉比对,已排除了属于报案六人的可能。在已有的数据库中,也未能找到与之相匹配的dna数据。
尹震的这尸检结果,不仅关系到女死者死亡的定性:也就是到底将此非正常死亡定性为,“非正常死亡事件”,还是“非正常死亡案件”?同时,也决定了案件的侦破方向。
这会子,如此这般的结果,无疑让会议室里的侦查员们,都犯起了难。
特别是,作为此次案件的直接负责人的孟非珏,这不单单是呲个牙,咧个嘴地头疼事。
见着“头儿”皱着眉,闷闷地抽着烟,底下的众位侦查员们,也都小声细语,嘀咕着——
此外,现在勘查的结果,也热乎着新鲜出了炉,由着技侦科的警员,带到了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
“呦呵,怎么着,是为着,早上田家村出警的那件案子犯上了难吧!?瞧你们,那眉头一个个皱得,跟什么似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一个个的,是食堂饭菜有毒,吃坏了肚子呢——”
一个体型高大,五官端正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会议室。手中拿着的,是刚出炉的现场勘查报告。此人名叫贺景宁,是帝都江东公安分局技侦科的负责人。
虽然,贺景宁鼻梁上也架着这么一副眼镜,但与网络安全大队的栗缙云不同,在一身警服的衬托下,贺景宁脸上,除了带着一种叫做刚毅的气质外,配上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常常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此刻,贺景宁见着会议室内,一派愁云惨雾,更是拿着一室的人,开起了涮——
“去,去,去,瞎扯什么呢!正烦着呢!?”孟非珏掐着手中的烟头,对这位刚进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好事者”,没好气地道。
“嘿——那敢情好,我说,我走了,你可不要后悔啊!”
“走,走,走,谁稀罕似的——”没曾想,一句话下去,孟非珏却依旧不依不饶,对着自己横眉竖眼。
“原本,还想给你们,把这现场勘查的报告,尽快拿过来。想不到,你个‘倔驴子’还往外赶人是吧!?得,我说,‘孟驴子’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我可就真走了啊,你不要后悔!”
“后悔?!后悔啥呀!”
“切,我还真不信了,你不急——”
两人间你来我往,就如同杠上了般。
可,当贺景宁刚要作势转身离开,想不到说着话,孟非珏的脸却是略微变了变,那说出口的话语更像是大喘气般:“我是让你人走了,东西留下——这不,天都晚了,让你回家,好早点休息吗!?这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嘛!”
“哈哈哈哈哈——”
被两人闹了这么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更有不少侦查员,对着“头儿”的熊样,笑出了声。
从孟非珏和贺景宁,历来的交手记录来看,表面凶悍、喊打喊杀的孟非珏的获胜率,真是小的可伶。每次,不都被这位“文官”给治得死死的。
言归正传,话题一转间,这会议室内的讨论主题,无疑又回到了眼前,手头的案子上——
现场的勘查结果显示:由于现场受到——后期报案六人的认为破坏,在现场并未有提取到有价值的足迹、手印。只是,在一丛靠近尸体的柴枝上,发现了一块成人指甲盖大小的,宝蓝色布块。现场窗户,也未见有遭受到明显的破坏。
“现场的足迹是留下了不少,但几乎没有一枚足迹是有价值的。要是问为什么没价值?还不都是报案六人组给闹的!?就算,当初留下有价值的足迹,也基本都被这六人,给破坏了。至于指纹方面,也没有什么收获。”贺景宁说着,心中就不觉来火,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场窗户未见遭受明显破坏——”
由此说明,当初无论是报案六人组,还是犯案人都是由大门,正常出入废屋。
结合,墨馨瑶与萧弇走访的结果来看,显然抛尸藏匿,是在女死者,死亡后的一天。
当然,这其中要刨去,田大妈见到的那诡异一幕。只因,尸体是不可能自己走进废屋内。
再加上——尸体的足底干净,那是不是可以认为,抛尸藏匿的犯案人可能是两个人呢?
案件讨论会上,众说纷纭,此刻每个人的心思,无疑都集中到了,这案子手头现有的各种信息、资料上。
案发的废屋内,除了那一块宝蓝色的布块外,并未获得有价值的痕迹证据!
还有——
事后又上演的田二嘎抓奸一幕,只能说明犯案人心思缜密——
会议室的一角,案情讨论会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弇,此时也正眼神空洞,想得出神——
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茶杯,直到杯中,刚刚倒上的茶水,溅到了手上,才“嘶——”地一声,咧着嘴,愣愣地回过了神。
这件案子中,有一点,始终让他迷惑不解。
如果说,女死者的死因,真的只是突发性的疾病性猝死,那作为心思缜密的犯案人,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难道说,女死者,看似突发性的暴毙背后,是另有隐情?
那犯案人,此后又安排的,诸如抓奸等种种行为,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单单担心现场会留下证据,是怕那时留下了纰漏,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用作保险措施,而留下的后手?
不,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