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寺庙里睡觉一般都比较早,做过晚课,大家稍事修整了一下,晚上9点多钟就全部休息了。
待等到凌晨1点多钟,客房的木门悄然打开,边白贤和大东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由大东带路,两人走到了一个较的房间外面,从窗户往里看,供桌上摆放了两排油灯和香烛。
“边大哥,就是这里。”大东。
边白贤皱眉:“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这是长明灯,传中添福添寿的利器……这样起来我家今年的香油钱好像还没给。”
边氏夫妻也帮一家人在浮屠寺里点了长明灯,每年香油钱给的不少,最后还不是出车祸死了,可见这些都骗人的东西!
“我带你来看的不是这个,而是在里面。”大东着伸手想推门,却发现大门被锁住了,“这……”
“晚上了,人家都要睡觉,门当然锁住了。”边白贤四下打量一圈,然后指着旁边一颗大树,:“爬上去,掀开瓦片,我们从横梁上滑下来。”
大东目瞪口呆:“牛逼啊,简直跟电视剧里的侠盗一样。”
“先好,你行不行?别等下吵醒庙里的和尚把咱们当贼抓。”
“应该……可以吧……”大东有些不确定,然后在边白贤的冷视下又态度坚定地点点头:“一定行!”
就这样,边白贤三下五除二的爬到屋顶,等他把瓦片掀开,大东才堪堪爬上来。
还好两人都不胖,足以钻过挂瓦沟落在横梁上,再踩着灰扑扑的横梁往前走一段就是木头柱子,抱着柱子往下滑顺利进入房内。
边白贤身手矫健,最先下来,他拍拍一身的灰尘,这才仔细观察起四周。
这间房子里烟雾缭绕,十分呛人,所以平时就算敞开着也没什么人进来。
里面点着信众们的长明灯,同样的灯油,同样的灯,可就是有些火焰大有些火焰。
每盏长明灯前面还有个精致的香炉,里面插着线香,这些线香燃烧出来的烟雾腾升高度和粗细长度也大不一样。
“迷信。”边白贤撇撇嘴,他从来就不信这些。
“哎哟~”在他身后,大东也滑了下来,只不过没站稳,在重力加速度下摔了个屁蹲儿。
“你的那个……在哪?”顿了顿,边白贤还是没把“巫蛊娃娃”四个字出来,因为打从心里他还是不信那两个师兄弟会做出这种事情。
“在这儿,你跟我来。”大东摸摸屁股,领着边白贤往里走。
走到一个面墙壁前面,他用力往旁边一推,这墙就像推拉门一样被推开,露出里面一个平米大的暗室。
要大东会发现这个暗室也是凑巧,他见这寺庙古趣横生,想要寻宝探险,所以四处瞎逛,结果正好碰上沙弥进入暗室换香添油,不然谁能想到这两根大红柱中间的墙里面藏着这种秘密。
暗室不大,平米的空间堪堪放置一张桌子,桌上同样是一盏油灯和一个香炉,只不过桌布上用朱砂笔画满了符文。
这里面的油灯光芒很,暗暗的卧如蚕豆。
这里面也有香炉和线香,只不过香的粗细大抵只有外面三分之一,这样烧出来的烟也很细,若有似无,就这样上面还挂了转速缓慢的个电风扇,扇叶上绑了一根红绳,绳子转起来把这些烟全部打散。
再旁边放着的就是大东嘴里的厌胜之术道具——巫蛊娃娃。
那娃娃圆脸大眼确实和陆良人有三分相似,最重要的是它身上还贴着陆良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只一眼边白贤就知道那真是陆良人的生辰。
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在被捡到的时候都用一张纸条写着放在包被里面,现在那张纸条还被边家收着,就怕她什么时候想着要去寻找亲生父母的时候可以作为凭证,只不过这傻子好像对千里寻亲没什么兴趣。
看到这一切,边白贤握紧拳头,差点一拳把眼前这些东西全部打个稀烂,眼睛里更满是杀机。
哪怕边白贤不信这些,也知道长明灯的火种代表寿命,要亮要旺!线香燃烧出来的烟雾代表气运,要浓要高!
可是他姐姐这里呢?!
“都景秀!!!”边白贤咬牙切齿:“是他!一定是他!那个渣男一定是在我这里受了气,可是又拿我没办法,所以才用这种下作手段去报复那个傻子。”
“不会吧,我看他不像是这种人。”大东反驳。
都景秀就是那种从骨子里面沁出“我是好人”的人。
边白贤梗着脖子:“一定是他!在浮屠寺我们家只得罪过他!哼,最可恶的还是这寺里的和尚,白修了这么多年的佛,结果还不是助纣为虐。”
大东低声嘀咕:“我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比你更像纣王的……”
“什么?”边白贤怒火中烧,没听清楚。
“没什么。”大东站直身子,他不傻。
边白贤也不去跟他较真,继续研究着桌上的东西。
虽然很想把眼前一切都砸了,但听长明灯这种东西从点燃那一开始就不能灭,人死如灯灭,很是忌讳。
边白贤不信这些,却不得不为陆良人考虑,所以最终还是把油灯和香烛都放过了,单单伸手拿起那个娃娃。
拿起来才发现娃娃不但正面写着陆良人的名字和生辰,背面还有四个字——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边白贤彻底脸黑。
可渡、可悟,你们两个好!真是太好了!我姐姐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哪怕是当年闹出那种事情来,也是都景秀有错在先,可最后你们居然连个傻子都不放过!
回忆起都景秀对陆良人关怀备至的微笑,回忆起可悟和尚看向陆良人那淡然的目光……眼前油灯里黄豆大的微弱灯光映在边白贤眼睛上,光影交织。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少年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春暖花开,阳光遍洒。
只不过那双偏灰色的眼睛却仿佛初春阳光下的碎冰,闪烁着抹不去的寒意,也夹杂着极端的阴霾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