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男人眯起眼,语气如寒风呼啸而过,满是煞气,“怎么?不想说?你现在可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余静烟神色不变,挑了挑眉,“你急什么?只是,在告诉你之前,我有个条件。”
男人依旧冷眼看她。
她也不在意,继续道,“这几天我被那女人放进下等小倌里了,你应该听说了吧?”
男人好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怎么?害怕了?要我放你出去?你上次大闹满香阁的时候,我看你倒挺厉害的。”
上次那事,他们也赔偿了一点损失,好好安抚了一番,也颇有点头疼。
现在他们和京城里一直保持联络,又要分出人力去找秦晓,把她放在青楼里让别人看着,也得给点好处,至少她现在闹了这么大的事,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李季在满香阁被小倌踹了,满香阁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再加上他的一两个人盯着,他倒也放心。
余静烟轻轻摇了摇头,脸色是少有的凝重,“我这些天待在那里养伤,了解到一些事,那里的下等小倌都是被满香阁的人暗地里拐回来的,对待他们手段很是残忍。”
男人看着她这脸色,也没有了嘲弄,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所以呢?”
都说出这样的话了,难道还不是因为害怕?
余静烟露出一丝狡黠的笑,眸子里似是闪烁着星辰,“我想让你帮忙查查满香阁的人最近都和那些人打交道了,有哪些奇怪的行为,是从哪些人手上把这些人掳回来的。”
男人扯了扯唇角,神色有一丝怪异,似是有些嫌弃她的多管闲事,“我又不是衙门的人,关我什么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处境吧!”
“我也没说让你把这件事里里外外都查清楚,然后再去报官,”余静烟语气难得的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只是让他们知道在这小镇里出了这么桩拐卖人口的案子也是好的,他们要怎么做权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男人皱了皱眉,静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管这闲事干什么?”
“没什么,见他们可怜罢了,可能是我讨厌这满香阁的人,再捅出这么一个篓子让他们头疼去,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他们和我同病相怜,同情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就要死了,做些善事不行么?说不定还能为我的下一辈子积个德呢?”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依旧是一幅雷打不动,无所谓的样子,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她还有这个闲情心与善心。
但他也没思索出这人想要他帮忙做这事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也有可能就像她说的,纯粹只是为了给满香阁的人添堵罢了,她被那女人一顿鞭打他还是记忆犹新的。
男人仍旧在考虑,他作为暗卫,以前帮主子查东西的类似事情做过不少,也有些经验。
但就现在的境况来看,他们现在还是敌对的情况吧,为何她还是这幅笃定的样子,觉得自己会帮她?
余静烟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我知道这些事对你不难,只是查几个人而已,况且我现在这条命不都在你们手上了么?我不会武,想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要打要杀也就你们一句话,只是想让你们帮我做点事罢了,你们害怕什么?”
“至于你想知道的关于秦晓与我家殿下的事嘛……”余静烟顿了顿,看到那男人变得阴沉的脸色,憋着笑,淡淡道,“你也知道,如果我不想说,不管你们使用任何法子都是没用的,我不会开口,就算在青楼又如何?我能闹个天翻地覆,就不怕你们对我是要杀还是要剐。”
“不过就是浪费一两天而已,如果这样能换得一些重要的消息,想必你们的主子也会愿意吧?”
“而且,这次你们主子被我们家殿下倒打一耙,心里肯定憋屈着呢,他就不想多知道一些,好去打压龙寒远?”
她说的条件真的很诱人,如果龙寒远真的背地里韬光养晦,而他们一无所知,那该有多可怕。
男人渐渐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余静烟看着他已落入自己话里的圈套,心里冷笑一声。
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对他们那些心理她还是了解的。
龙寒远的事他们还在持怀疑态度,她就故意夸大其词,让他们着急,反而就加大了去查满香阁的事给予他们的动力,反正对他们来说不过就小菜一碟。
至于龙寒远的事,她肯定不能透露的,现在她只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反正真真假假又有谁知道,到时候她随便说什么,编的像真的一样,为保万无一失,也不由得他们不信了。
等他们把消息传回去,得知是假的,到那时就有他们受得了,现自己被耍了,差不多也就以为夸大龙寒远的事也是骗他们的了。
余静烟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想好了么?难道你还怕我趁机跑了不成?”
她叹了口气,“哎呀,我知道了,你要去查的话就是和满香阁的对着干,到时候说不定我和那女人合起伙来对付你了,然后趁机逃跑了。”
男人眉角跳了跳,就算是假的,也还真没见过把自己心思说的如此坦露的,开玩笑似的,还对着自己的敌人。
他冷哼道,“我会派人去查的,至于满香阁那边,我会好好说的,绝对会让你好过的很。”后面几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对于一个人质,如此受制于人,让他真的很不爽。
余静烟顿时松了口气,只要说服他就好了,至于其他的,见招拆招吧……
回到满香阁的时候,过了不久,艳姐倒是真的来了,让她不得不叹了声那男人的办事效率。
余静烟坐在床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扶昕挑完水回来,大老远就看到那老女人气势汹汹的进了那屋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找那个美人公子的,顿时悄悄溜了过去,紧张兮兮的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