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面“沉渊“自然也有着它的缺陷,否则当初曲青侠就不会试图想要提醒他了。
仙器相对于比之低级别的法宝而言,除了材质之外的等级区别外,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其带有的器灵,与持有者心灵相通的器灵,能够使其完全按照拥有者得心意自主行动,完全不用仙器之主分神操控,除了发挥的作用只能取决于其本身特性之外,堪比化神强者分身。
器灵的诞生,是一件极其玄奥的事情,千万年以来,令无数修士大能,无数顶尖炼器宗师揉掉了头发,愁出了皱纹,做出了各种尝试,却是依然没有掌握到其中脉络。
驭兽宗的赶兽鞭,其器灵是一只元婴期蛟龙渡劫未成,在天劫之下残留下来的一小截蛟筋内诞生,而就因为此事,当年驭兽宗前前后后制造了上百只元婴妖兽渡劫失败,这些妖兽既有驭兽宗驯养的,也有从外面抓回来的,甚至后续还不惜血本的让一只化神期妖兽渡劫失败,想要获得一件仙器器灵,然而最终统统失败。
沧海门分海塔本是其门内一位炼器宗师的失败品,结果被丢在一边五十多年,在此炼器宗师炼制另外一件法宝缺材料时才想起来,而后在尝试提炼出里面的重水金精之时突然出现了器灵;
七情阁观心碑的,本身只是一个石碑,器灵的出现更是毫无征兆,查来查去最终只查到的唯一异常情况就是在器灵出现之前曾有一位金丹弟子靠在石碑上打了个盹
……
仙器本就没有几件,再加上多数拥有者也不会轻易透露具体情况,对其中器灵出现的情况更是讳莫如深,这就使得对器灵的培育完全无从下手。
是而这世上,仙器才会屈指可数,盖因仙材可寻但器灵难得啊。
而半仙器之所以会多个“半“字,则是因里面存在着某种能够在修士神念的刺激之下有所反应之物,至于到底是不是器灵则无法真正确定。
器灵,是具备意识的,不论是简单或是或者,修士都能从中感应到某种反馈回来的信息甚至是情绪,但是半仙器之中这也被称为“伪器灵“之物则是只会接收神念信息不会给出反馈,可不同于一般法宝,它又具有一定的自主性,是而谁都无法下定论这里面是不是器灵,说不得这是器灵的初生阶段,后续会逐渐成长,就像人的婴儿期呢?
曲青侠当初想要提醒林楚,则是因这“沉渊“已是存在了两千多年,其内”伪器灵“别说成长,反倒是近百年来还表现出了退化,之前此盾牌可是还具有自动护主的特性,只要取出,就会主动抵挡与吸纳攻击,而近百年则是需要使用者在最初进行一次激发之后才有此功效,万宝阁多位宗师给出的判定都是”此内必非器灵,且正在逐渐溃散“,已是完全没有了进化成仙器的功能,而且不知何时就将退化成宝器级别。
只是,林楚对“沉渊“依然是满意无比,要知道,除了各宗门的一些镇门之宝外,能拥有仙器的在七大宗每家也就只是那么顶尖的两三位强者,多数化神强者用的也还都是半仙器罢了。
即使这“沉渊“退化了,依然是最为适合自己的极品宝器,更何况目前还是有着主动抵挡的特性,最初的激发也不过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罢了。
说实话,那日在万宝阁,林楚还是有着一丝怀疑的:曲青侠是否是打探清楚了自己的性情,而后以这个提醒为名利用自己对其的维护之心让自己买下此盾,不然为何不在事先提醒,而是偏偏要在万宝阁之内来说呢?
只是,这点怀疑还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罢了,他又不缺这些灵石,而且仅仅凭着一点猜测就让对自己心存善意之人陷入困境,这是林楚所不愿为的,若是日后证明自己是瞎猜疑,那将困扰自身一辈子。
心境若不圆满,后续迟早会因这点瑕疵误入歧途。
小心可行万年船,但心若有缺,则这船就成了漏水之船,迟早变成漂在水上的烂木头。
……
此人到底是谁?万宝阁怎会有如此战力的元婴修士?不可能,不可能……
两米多深的坑底,秦子非幽幽醒来,目光呆滞,神情麻木。
巨树下面自然是泥地,否则他可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林楚收起盾牌,缓缓落于坑边。
我可是霜刀教的,又不是什么垃圾散修,同等境界怎么可能差距这么大?对了,一定是那面盾牌的缘故……
秦子非眼珠开始略略转动,恢复了一些活力,右手一动,也不起身,望向居高临下看来得林楚说道:“你们万宝阁的倒真是舍得下血本,居然敢将仙器给元婴修士带着。这次我秦子非认栽了,下个秘境我们再来过。”
林楚无奈的叹了口气:“据我所知,自以为是可不是霜刀教中人的特性,你到底为何坚持说我是万宝阁的人?我还要说几次,我……“
我去!今日我的黄历上一定是写着“不宜说话”。
林楚差点爆粗口,无语的感觉着附近轻微的空间波动。
坑底,一片空空荡荡,显然,霜刀教秦子非已是发动了离开此秘境的传送玉符,而以这速度来看,秦子非在刚刚开口说话之时就应是已经启动了传送。
显然,这秦子非压根就没有指望听林楚的回答。
……
两日之后。
“这位道友,你们散修是不是都把我们大派弟子当作是缺少历练的蠢人,你说你不是万宝阁,而是七情阁林楚,那为何要不穿七情阁服饰?
这七情阁进来之人照我想来,应是在初入秘境时遭遇了什么意外,已经离去了。这地界既然是无主之地,那大家凭本事与运气得仙源就是了。
你以为你能凭借三言两语就哄骗我离去?
我沧海门不驱赶你们万宝阁之人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你何必与我耍这心眼呢?”
蓝可儿倒是没有像秦子义一般喊打喊杀,只是面露不屑的“揭穿”了林楚的意图。
只是因为这衣服?也对,自己在最初一年多的毫无动静的确让人都以为七情阁修士不在此秘境了。
林楚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之前去其他宗门地界“捡”仙源的时候,为了避免碰巧被人看见的情况,林楚将身上的七情阁服饰给换下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换回去,不成想,这就让秦子非以及这蓝可儿将自己当作了骗子。
现在换?算了吧。
换衣服总要先将身上的外裳除去,再套上新的。
在一个女人面前,就算换的速度再快,也难免会觉得有些怪。
说不得一会还要被当作调戏于她。
而且,他们就真是错认?这故意不承认自己是七情阁的也不无可能啊,即使自己换了衣服说不得还会继续指责自己冒充。
“蓝道友,你信不信都罢,我真是七情阁林楚。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要求,离开我七情阁地界,否则我就只能动手了。”
林楚尽量让自己显得诚意十足。
“这就对了嘛。总归是手底下见真章才是正理。不过我可好心再提醒你一句,虽说同是元婴,但散修元婴和七宗的嫡传弟子元婴可是一个地上,一个天……”
蓝可儿巧笑盈盈,语音甜美,然而口中话方说到一半,腕上的玉镯法宝已是砸向了过去,同时间双手间一道水帘出现,罩向了林楚。
算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不碎她法宝了,而且,杀手锏这东西,总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盾飞上天,然后,林楚出拳。
元婴初期罢了,凭着自己高出一截的灵力直接压制就成了。
盾影重重,变大的镯形法宝内射出的水箭全都改变了方向朝着盾影而去,那道水帘亦是不例外,扭成了一团,扑向盾影中。
一声尖叫。
躲避了半柱香之后,钗横发乱,略显狼狈的蓝可儿被林楚一拳砸在了右肩之上。
“水幕天华”
层层厚重的水幕出现在了后退的蓝可儿身前,同时其右手虚引,将那道玉镯法宝牵引回归到了手腕。
林楚收拳。
“佩服。”蓝可儿喘息稍定,只说了两个字,立即就启动了瞬移。
林楚并未追击,而是拿出了感应珠。
上面代表蓝可儿的亮点闪烁了几次,而后一路朝着沧海门地界方向移动。
还算是个识相的。
接下来,就轮到常明华了。
至于万宝阁之人,就只能是碰上了再驱赶,他们身上没带仙源林楚可无法掌握其行踪,不过他倒也不是太担心,仙源出现时主要是拼速度,只要不是运气太差,自己不可能抢不过万宝阁之人。
……
半天之后。
“七情阁林楚在此,幽冥宗道友请离开本门地界。”
林楚立于一处山洞之外,朝着里面扬声喊道。
“林楚!居然是你?”
常明华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
“这是我七情阁地界,看到我很奇怪吗?”林楚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常道友,好走,不送。”
“林道友,我只是在此处停留休养而已,并无意与你争抢贵门地界内的仙源,还望道友能借我此容身之地。”常明华脸上的面纱抖动不已,显然这带着退让意味的话语对她而言,说起来也是颇为不易。
“道友说笑了,虽说我观道友神魂虚浮,似是受伤不轻,但在幽冥宗地界修养岂不好过居于此处,还是有请移驾离开。”
虽说奇怪于常明华的态度,但林楚可不想答应她。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谁知道常明华在打什么主意,若真只是为了休养,为何不直接离开秘境?
常明华久久不语,以她的性子,能好言好语已是极限,让她低声下气,软语相求,却是怎么都无法开口。
“常道友,莫非你在这山洞中有何布置,自认能以伤躯胜我?那林某可就要请道友不吝赐教了。”
林楚已是不耐,在神识观察一番,确认附近并无什么阵法之类的存在后开口说道。
“我以有关仙源的秘密交换。”
常明华的话让林楚放下了抬起的脚步:“哦,道友请说来听听。”
“你先起一个心魔誓言,若是我将秘密与你分享,你不得将其告知他人,且接下来直到出秘境之前,我在此地停留期间,你还需保证我的安全。”常明华回复了一贯的清冷语调。
“那就算了,道友还是离开罢。”林楚耸肩,谁知道是什么秘密,说不得是一些烂大街的传闻,关于仙源,难不成七情阁的信息会比幽冥宗来得少,七情阁可是有着研究狂集中的穷思峰在的。
常明华眼睛蓦然睁大,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盾现。
林楚没有给“沉渊”下达指令,对着一个最多只有五成战力的常明华,还不需要他如此小心,这次他准备的是直接将这常明华砸到主动退出秘境。
“慢着,是关于仙源吸收的秘密,可以无需化神强者协助,元婴修士就可以自主吸收仙源。”
常明华一急之下,冲口而出。
“我不信。而且我想了想,道友还是直接离开秘境为好,毕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是一个。”
林楚意动,表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半分,反是灵力汹涌灌入盾中,缓缓举起了“沉渊”。
四周落叶被激起旋飞,但只要飘至气势暴涨的林楚身周三尺,这些落叶就尽皆化为糜粉。
“我可以立誓保证。”常明华发急。
风声愈利。
“无需你保证我安全,只需你以七情阁名义立誓不许透露出去。但你必须立心魔之誓,若是我所说方法为实,只要我不主动挑衅于你,后续秘境内你不得与我为敌。”
常明华语速急促的说着。
林楚面无表情的放下了盾牌,凝视了常明华两秒,而后方才缓缓点头说道:“好。”
以他对常明华的了解,这种情况下,她所说的不会再有假的,她没有那份心机。
而那些条件也是他完全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