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似乎不忍离开一般。初春的洛阳,大雪连下了三天,将整个洛阳城染成一片银白。
洛阳街道,熟悉的十字路口,初浅婳与夜逝羽手牵着手,并肩而行。
“这雪好美啊。”望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初浅婳笑得很开心,她伸出手去接住飘落的雪花,宛如孩童一般。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颜,夜逝羽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满了,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他一直追求渴望的,是他曾没有想过的幸福。夜逝羽伸开双手,轻轻将初浅婳抱在怀中,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婳儿,有你在身边,真好。多么庆幸,上苍能让我遇见你。”
初浅婳安静的躺在他怀中,显得很乖巧,闻言,她抬头看向夜逝羽,眼中带着柔情,“我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那天在这里拦下你的马。”
闻言,夜逝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眼中尽是笑意,出声调侃道:“可是我记得,婳儿是先看马再看人的。”
初浅婳顿时俏脸通红,从他怀中起来,跺脚道:“夜大哥,你怎么还记得这事?”
“因为和婳儿在一起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夜逝羽的目光就这样直直撞进初浅婳的眼里,也撞进她的心里。夜逝羽的声音不大,但初浅婳却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
初浅婳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伸手握住夜逝羽的手,不再羞涩的躲避他的目光,“我也不会忘记和夜大哥的一切。”仿佛想起之前失忆的事,她又坚定的补了一句,“死也不会!”
夜逝羽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嘴角笑意扩散,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她眉间落下一吻。
“那说好了,婳儿要一直陪着我的。”夜逝羽抱着初浅婳,语气带着宠溺,又有一丝从未有过的霸道,“这一次,就算你想跑,我也不会允许的。”
“哼。”初浅婳在他怀中娇嗔道:“说不定到时你先嫌弃我了。”
“不会。”夜逝羽轻轻道。
“就这样,都没有保证的?”闻言,初浅婳忍不住有些不爽的反问。
“嗯。不会。”夜逝羽依旧是那样轻描淡写的回答,只是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
傻婳儿,你可知道,那是冰冷的牢笼,唯有你的笑能解救。
夜逝羽从来都没有告诉初浅婳,在崆峒的日子里是多么的冰冷彻骨,每一日都是那样的了无生趣,每一日,都是那样的思念入骨,让他差点疯狂。可是在这一刻,可以抱着怀中的初浅婳,看着最心爱的人自内心的笑颜,他突然现,那些暗无天日般的日子,那些所谓的过去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显得无关紧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世间有她,就再也不会冰冷,就什么都够了。
婳儿,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带给我的那些温暖。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该是多么的无趣与黑暗。
初浅婳悄悄伸手回抱住他,她也没有告诉夜逝羽,遇见他,爱上他,是她这辈子最无悔的事。崆峒之行看似鲁莽,却是她对他爱的义无反顾。而九天凤凰剑的觉醒,则是代表她的信念。
夜大哥,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我不想再做那个只能被你保护,让你担心的那个人,我想陪在你身边,和你并肩作战,做一个可以帮助到你的初浅婳。所以,我会努力长大,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强大,直到,可以骄傲站在你身边的那一刻,可以骄傲的说自己,不是你的累赘。
雪花缓缓盘旋飘落,轻柔的落在街上相拥的两人身上,慢慢将他们的头都染成白色。
这一刻,岁月静好,仿佛时光静止。
“夜大哥,我们以后老了,就会像现在这样,变成白头吗?”许久之后,空气里,缓缓传来女子清铃如同天籁的声音。
“嗯,还会长皱纹。”男子温柔而宠溺的回答着。
“嗯,夜大哥我不会嫌弃你的。”仿佛间,听到女子清铃般悦耳的笑声。
“好。”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管未来如何,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那个人,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洛阳擂台。
绚丽的紫光与蓝光相映成辉,姜婼颜手持太虚紫影,战歌则持一把蓝色宝剑,两人的动作带着无尽的柔情蜜意,每一剑,都带着缠绵缱绻。
“战歌,你说,要给这一招起什么名字?”许久,姜婼颜轻盈转身,长剑回鞘,她笑吟吟的看向战歌,眼中尽是柔情。
战歌见她停了下来,也收回了长剑。他负剑而立,目光深情的望着姜婼颜,“这一招是你我二人所创,蕴含着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往,往事如风,但却让我们永远不忘。只是今时今日,我只愿岁月静好,可以永远和你一起,赏花舞剑。”
姜婼颜含笑的看着他,“你的心愿,又何尝不是我一生所求。不如,这一招,就叫,”她看向战歌,战歌也看向她,这一刻,他们仿佛心有灵犀,同时说了出来。
“长相守。”
说完,他们都很有默契的同时笑了。战歌伸手握住姜婼颜的手,他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看着姜婼颜,一字一句,真挚动人,“颜儿,待此次浩劫过去,我就去跟掌门请求,让他把你许配给我。”
“嗯。”姜婼颜羞涩的点头,声音细弱蚊蝇。
“颜儿,我爱你。”战歌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这一刻,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不移,他对着姜婼颜,也对着自己的心,轻轻许下了一生的承诺,“我此一生,不为你死,愿为你活。”
姜婼颜猛然抬头,目光含泪,但这一刻她不再羞涩,“这一生,太虚紫影只为你而战。你就是我的天下。”
我此一生,不为你死,愿为你活。
你就是我的天下。
飘落的雪花,轻轻绕过相拥的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仿佛怕打扰了这唯美的一幕。
醉仙居内,醉仙亭。
寒箫云倚在栏杆上,一人独酌,我道逍遥静静挂在他腰间,散着美丽的碧光。
这一刻,他显得那么孤独,不再是那个人前意气风的寒箫云。
这世间,只有情之一字,任你是谁,都要为它折腰。
“下雪了。”望着飘落的大雪,寒箫云目光闪烁,思绪不由飘远,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大雪。时光悠悠,不知不觉,已是十五年了。
寒箫云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他起身,负手而立,看上去依旧是那么豪情万丈,只是嘴角的苦涩,却让人无法忽略。
“小师妹,如果你没有遇见他,你会喜欢我吗?”
声音悠悠,带着叹息,飘散在大雪之中。望着手中的我道逍遥,寒箫云的目光微微变化,“我道逍遥,我道逍遥。”
“何为,逍遥?”爱上了不爱你的人,如何才能放得下?如果放不下,又何谈逍遥?
这一刻,他不再是逍遥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他也只是芸芸众生,一个为情所困的人罢了。
长白山,崆峒,冰冷的宫殿内。
“初浅婳。”黑袍下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黑袍人的声音很明显带有几分异样,“一个小小的初浅婳,就能让他大乱,看来,是留不得了。”
大长老惶恐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甚至不敢踹息。黑袍人的目光冷冷落在他身上,声音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石空,你跟随我多年,我也一直很信任你。”
大长老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知道,夜逝羽的出走,对这位心高气傲的主上来说,是怎样的打脸,黑袍人此时,又是何等的愤怒。“老奴愿意受罚。”没有求饶,也没有解释。大长老明白,这个时候,乖乖认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因为黑袍人,根本不需要他的解释。
“看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此次我饶你一命,你自己下去领罚吧。”黑袍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声音淡不可闻,“看来,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洛阳。”
地上,大长老心中一震,他太清楚,黑袍人这一去会引起怎样的大风波,只是大长老根本不敢劝,他此时自身难保,能保得一命,已经是黑袍人格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