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几百米深,一米多宽的纵向洞道内,此刻从上到下分别是王教授、王志、电子人老赵三人,潜藏在横向洞道中的蜥蜴群,我,潜藏在我身后诸多横向洞道中的蜥蜴群,洞底di火海中的‘烤全蜥’。
经过刚才激战,这些聪明的蜥蜴已经意识到了电dian击枪的厉害,此刻不敢贸然钻出横向洞道。
我抓准时机,使出蛮力,火速向上攀爬而上。
在攀爬了将近上百米之后,终于和纵向洞道上端的王教授等人成功汇合了。
我很激动,好似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这样激动过。刚才,好几次命悬一线,现在想想都后怕不已。幸亏,危难时刻,王教授等人没有丢下我,独自逃生,不然我早就身首异处。
就在这时,呼叫机响了,传来了洞外的吵杂声,叽叽喳喳,如同纷乱的鸟鸣。
一片吵杂中,我听到了杨博士的声音,她用高分贝让自己声音在吵杂的声音中脱颖而出,“你们还活着吗?底下什么情况?要不要我们下去支援?”
我们急忙说:“不需要了,你们先拉吊绳,让我们上去。”
语毕,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朝着洞口望去。
我这只井底之蛙终于看到了天空,看到了在明亮的洞口堵塞着一张纸黑乎乎的圆脑袋。那不是蜥蜴的脑袋,是我最亲爱的人类的脑袋。
吊绳开始上升,在晃晃悠悠中我们距离洞口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已经有不少人冲我们伸来的手臂,我抓住一只粗壮的手臂,对方在握紧我之后,随即用力向上一提,我轻而易举的迈出了洞道。
终于活着见到了太阳!
此时,虽然距离我们入洞不过数十分钟,但是此时见到太阳和数十分钟之前见到,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用以缓解身心的紧张。
杨博士端着温水瓶挤出人群朝我直奔而来,她蹲到我身旁给我倒了一杯温水,一边将水杯递给我,一边冲我焦急忙乎打探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那么三人上来了?总队长呢?”
我正欲送到唇边的温水杯,被这句话一惊,手一抖,热水四溅,烫的唇角斯斯作痛!
提起他,我心底都是泪!
要不是十几分钟之前,我非要和他一般见识,想来他也可能不会入洞。
现在,虽然知道他身处洞中,却着实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个横向洞道,更不知道是生是死。
“你说啊,他呢?”杨博士急了,晃着我的膀子,急声催促道。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咽喉如同被人塞入了一块粗重的铅石,整个人顿时呼吸压抑,胸口沉闷!
一旁的王教授见状,恨铁不成钢的瞥了我一眼,闷气沉沉的冲着杨博士和大伙询问的目光解释道:“都别问了,是生是死,我们也不清楚。”
“这底下到底有什么?”有人趁热打铁插话道。
王教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地下洞穴是蜥蜴的老巢,在那条纵向洞道上,分布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横向洞道。横向洞道里全是猎狗般的大蜥蜴,具体有多少,我们也不清楚,但是绝不在少数。至于总队长,不知道被蜥蜴抓到那条洞道去了。”
场面顿时一片慌乱,不少人惊呼,‘现在怎么办?总队长若是死了,整个先锋队怎么办?’
还有人立在洞口,举着望远镜望着洞底,摇头啧啧慨叹道:“洞底的火还没有熄灭,而且愈演愈烈了!”
现在怎么办?这是目前我最关心的事情。
很显然,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彻底放弃营救总队长,封锁洞口,让蜥蜴群自生自灭;第二掘开地下洞穴,营救总队长。
情况危急,我不能允许自己不作为,毕竟情况变成现在这样,和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我应该负责!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大伙,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
深鞠一躬,冲大伙说道说:“对不起,同志们,都怪我,要不是我,总队长也不会生死不明。”
大伙对于我的致歉一点儿也不感兴趣,纷纷插语问我,“别说没用的了,就说现在怎么办吧?要救就快点救,再不救,都活活烧死了。要不救就火速封了洞口,以免再有蜥蜴跑出来。”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我没有犹豫,冲大伙道明了我的观点,我说:“大伙儿现在举手投票决定要不要营救,如果营救,就齐心协力一起出动。如果决定放弃,就封了洞口,当作总队长是为咱们‘保全人种’大业牺牲的第一颗螺丝钉。”
于情,自然是要营救。
于理,真的不该营救,原因有两点。
第一,现在地球正被疯狂的r病毒入侵,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死亡。在这个危难时刻,所有人的生死都可以为‘保全人类’的大业服务,别说是一个先锋队的总队长,就是整个先锋队也不在话下。
第二,若是选择营救,势必要掘开地下洞穴,限时藏匿在洞穴内的蜥蜴群便会逃出,到时候我们需要花费额外的时间精力去对付这些蜥蜴。若是一着不慎,整个先锋队,很有可能全部死在这些蜥蜴手中。
这个时候,投票在杨博士的号召下已经正式开始,我抬头望去,看见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双手。
我再转头看看王教授,幸亏他足够理智,没有举手。
他对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很是恼怒,站起身来,无奈又失望的看着大伙,然后开启双唇,冲大伙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都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话到这里,他转头看着我,冲我这个‘罪魁祸首’命令道,“你来说吧,我知道你清楚,告诉他们,必须放弃营救的原因。”
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我是害死总队长的‘罪魁祸首’,现在又是要求大伙放弃营救的‘危险分子’。
可我不能感情用事,必须保持理智。
我定了定神,擦干眼泪,冲着朝我张望而来的一张张困顿的面孔解释了‘必须放弃营救的两大原因’。
我的解释,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可,他们竖起大拇指,赞扬还是我考虑问题周到,对我刮目相看。
可是,也有不少人对我嗤之以鼻,说我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说我是害死大队长的刽子手,说我这样的人就该被活剐,说我这样的人将来下场一定比总队长更惨。
不论怎样,大伙儿最后还是选择了理智的方案,放弃营救!
接下来便是商议如何堵住洞口。
最先进入脑海的方案是填土,可是这个方案产生不到两分钟就被否决了,因为蜥蜴能够筑造如此庞大的地下洞穴,还会被填土给制住?
第二个出现的方案,是火攻。
可是转念一想,火攻只能攻到纵向洞道,却攻不到横向洞道,而蜥蜴们全都藏在横向洞道。
紧接着,第三方案出现,水攻。
我们的初步计划是,向地下洞穴注水,将洞内的蜥蜴逼出来,然后一只一只消灭。
这样做虽然费事,却也只需要留下一个几人便可以完成任务。
最终,在诸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所在的地质勘测队第一分队被迫接受了这项看似并不艰巨,实则也很艰巨的任务。
时间有限,此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半,必须赶在七点太阳落山之前完成任务。
小分队的六名成员,丝毫不敢怠慢,全部出动,齐力作战。
我们的初步计划是,三人负责守在地下洞穴的入口处,一旦有不要命的蜥蜴想要逃出洞来,留守人员也好及时开枪击毙。剩余三名,则去解决水的问题。
经过商议,解决水的问题,由我、王教授、王志来负责。留守地下洞穴由杨博士、电子人老赵、测绘员严教授负责。
任务分配好之后,我们便各行其是。
我和王教授同时想到了泉池聚集地的泉池,现在看来,唯一的办法是利用水管和水泵引流那里的泉水,用以灌溉地下洞穴。
我们丝毫不敢怠慢,检查好随身携带的枪支弹药和塑料水管,微型水泵,骑着战马,拉着战驼,浩浩荡荡出发。
泉池距离红色沙漠腹地并不远,不到十公里,我们骑着战马,不到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动作麻利,先是组装水泵和水管,然后连接电源,最后将水泵放入泉池,整个程序下来只花了不到数十分钟。
当电源上的闸刀合上之后,水管便开始隆隆作响,不到两分钟,清澈的泉水被滚滚而出。
测试结束之后,又关闭闸刀,利用战马拉着空水管的一端,直奔地下洞穴。
非常幸运的是,泉池、地下洞穴、红色沙漠聚集地,三者正好位于一条直线之上,所以泉池距离地下洞穴不到四公里。
我骑着战马,拉着空水管的一端,朝着地下洞穴直奔而去。
王教授和王志负责留守泉池,等待我到达地下洞穴之后,他们合上电源上的闸刀,然后返回地下洞穴与我们汇合。
湛蓝晴空下,我们丝毫不敢怠慢,挥汗如雨般蛮干着。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转眼之间已经是两点了,我也终于回到了地下洞穴。
留守在那里的三个人,见我回来,一边帮我将水管安置在洞口,一遍冲我兴致勃勃的炫耀着他们的战利品。
在他们旁边是三只猎犬般的大蜥蜴,明显是被电dian击枪击毙的,此刻纹丝不动倒在洞口旁。
我们将水管安置好之后,便利用呼叫机通知了留守在泉池的王教授和王志,他们接到通知之后,合上了电源闸刀。
不消两分钟,水管便隆隆作响,紧接着,清澈的泉水夺管而出。
凶猛的泉水直线坠入洞底,洞底的火很快便被熄灭了。
泉底的水位越长越高,很快便到达了距离洞底最近的那条横向通道。
泉水停止上涨,全部流入横向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