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最终控制他们的对象,最让东方云英想不通的自然就是牡丹在神机府眼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东方云英思索着道:“他们控制牡丹为了什么?就是我们的父辈也惟命是从,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蹊跷的。”
萧勇想了想也是毫无头绪,终是摇头道:“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想这些没用的干嘛。”
东方云英道:“爹爹一定不会放弃我的,我们由刑部突然关押到了大理寺,这其中必有文章,萧大哥咱们一定要有信心,我们耐心再等一些日子,万一无人搭救凭咱俩的本事还出不去这破地方?”
萧勇道:“难,除非转押刑部时我们能抓住机会。”
“这里也可以的,每天送饭的时候。”东方云英压低了声音道:“晚饭是最好的时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萧勇会心一笑道:“你早就有打算了吧?”
东方云英一扫阴霾,反问道:“难道萧大哥没有?”
萧勇扬眉看向一边的薛三平,只见薛三平站在了铁栅栏跟前一双狭长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二人,此时薛三平的心里那是一个稀里糊涂,又是一个吃惊莫名。
“还有外人呢。”萧勇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薛三平立刻叫道:“喂,萧勇我都听见了的,你们想……”
“嘘……”萧勇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好,我就正常一点,”薛三平咳嗽了一声转而一本正经的道:“萧勇,你刚才叫刀皇什么?他是你的爹爹?刀皇真的有孩子?是哪个中原一枝花的吗?中原一枝花是你老娘?”
东方云英闻听此话脸上就是一僵,下意识的看眼萧勇,心想:薛三平还真是个奇葩,这个时候还如此八卦,真不知道他那来这么好的心态。
萧勇回头看着薛三平那叫一个表情精彩,几乎有些抓狂了,片刻萧勇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怒气,道:“如果你也想离开这里,最好与我们保持友好的关系。”
薛三平乐呵呵的笑道:“你别这么小气嘛,我也就是问问,纯属心里好奇,当年刀皇可是一号传奇人物的。”
“我说你好奇那些稀世珍宝倒还说得过去,你好奇这个干什么?”东风云英直视薛三平心里对他有了警惕。
薛三平耸耸肩道:“职业习惯,往常我就是对一些稀奇的事情和珍宝比较好奇,嘿嘿,稀奇的事情不打听清楚我这心里就是痒痒,痒痒。”
东方云英白了眼他,过去和萧勇盘坐一块,双双闭目开始养神。
薛三平兀自看了半晌二人再不和他说只言片语,他也是无趣转身过去也是盘腿坐到地上学着二人闭目养神。
杜峰和杨荣一路上商讨了许多,到的宫门前天色已近黄昏,守卫宫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二人,杨荣侍卫自是认识,只是杜峰身有兵器不能带入皇宫,盒子中的赤霄剑也是不能,杨荣只好独自一人进宫请命。
过了多时杨荣和一位公公匆匆走来,公公上来宣了皇上的口谕侍卫才准杜峰拿了长盒进去,但是身上的大刀需要解下。
这一来去耽搁了一点时间,落日余晖,天边夕阳映红,万里着色,一片片火烧云随风而动,当她们渐渐消失后夜晚也很快就会降临了。
走在进宫的路上杜峰还是忍不住左右打量,成排的建筑群井然有序,一根根攀龙附凤的主子鼎立门前,一座座高大的穹殿门窗开阔殿堂敞亮,走过回廊,廊檐上五彩的花纹层次分明,细腻的雕刻如鬼斧神工之作,配合那炫丽的色彩莹润而靓丽。
出入这里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一种气派感,每一个地方都彰显着皇族的高贵。
路上杨荣介绍了宣旨的公公,姓王,在皇上身边已有多年,可是当今天子身边的贴身公公,地位不一般。
杜峰客气的和王公公打招呼道:“捕头杜峰见过王公公。”
“恩。”王公公只是恩了一声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杜峰,转而对杨荣道:“杨老今日可是跑的勤快,这次带位小小捕头来又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杨荣自知王公公与东厂的关系,自是不能多言,他也心知王公公这是在探口风,当下笑道:“事情还不明朗,待会见了皇上全凭皇上定夺。”
王公公一听就知道不能再多打听了,身为皇上身边的公公探听多了就不好了。
杨荣和杜峰在王公公的带领下到了朱瞻基的御书房门前,公公进去通报后,后退出来谄笑道:“皇上正在批阅奏章,杨学士、杜捕头这就随咱家进去吧。”
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见御书房里面宽敞明亮,中间条条淡黄色的丝纱轻轻张扬,左右自然的形成了对称,整个房间华美中含着朴素,里面大部分是一致的金黄,显示着辉煌和光明,在门口正对摆放着一张案桌,金黄色的丝绸完全将其包裹了起来,案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砚台。
案桌后端正的坐着一位神骏男子,杜峰细细瞧去只见这男子正如说书的说的一般,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眼睛亦是明亮传神,他紧闭着嘴唇,凝目认真的细阅着手中的奏章。
一身黄色锦袍加身,胸前一条金色飞龙栩栩如生,男子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全身上下隐隐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严,这就是当今的天子朱瞻基。
王公公和二人进入说了一句:“皇上,杨学士和杜捕头到了。”
杨荣和杜峰随即上前参拜,朱瞻基这就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目看了看二人,伸手虚扶了一下道:“起来说话吧!”
两人起身,朱瞻基扫了眼杜峰,见杜峰除了年轻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加在意,转而看向杨荣道:“杨爱卿今日两进皇宫,竟给朕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朕不知道你刚才说的有另一把赤霄剑被你得到并带来给朕一观,这可为真?”
听这话王公公目光不由闪了闪,有意无意的扫了眼杜峰怀中的长盒。
“臣怎敢在皇上面前戏言,”杨荣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赤霄剑的事情,这件事情重大,不知可否,可否……”杨荣迟疑了一下,还是担心皇上身边的公公们出去嚼舌头,现在他要说的事情也没多少人知道,不宜让其他的公公们知晓。
尤其是东厂那边,若是让他们知道的太多,就会有人出去乱说一通,闹得满城风雨,乱了他们这边的节奏。
朱瞻基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平时杨荣说话干净利索,今天可有些反常,能让他如此谨慎想必是大事了,虽故作迟疑了一下道:“杨爱卿有事就直说,怎么变的这么啰嗦了。”
杨荣心里暗自一叹,如今皇上对身边的公公可是信任的很,他都提出要回避可是皇上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发话,而一边的这位王公公也不识相居然站着没动,反而因为杨荣的话眸子中射出了一道冷电。
“老东西。”杨荣心里暗骂了一句王公公,抱拳严肃的道:“臣二人可否单独禀奏皇上?”
朱瞻基笑了笑,看了一眼边上的王公公,挥手示意,王公公这才识趣的匆匆退了下去,朱瞻基见殿里的公公都出去了,便道:“杨爱卿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皇上。”公公们退了出去杨荣也不再有所顾虑,毕恭毕敬的道:“皇上,如今已有一把赤霄剑入了皇宫,皇上也差人在秘密探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目前宫中这把赤霄剑的真假想必皇上心里有数,只是不知皇上对赤霄剑这件事情真真的知道多少?”
这是在质问朱瞻基了,能在他面前这样说话的恐怕也只有几个朝中的元老,杨荣自然是其中的一位,朱瞻基看着杨荣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的道:“杨爱卿来就是为了要问朕这个吗?”
杨荣脆声道:“正是为了这个。”说后脸上浮上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眉头似皱非皱,微微颔首,眼珠子却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朱瞻基。
赤霄剑入宫一事朱瞻基本来不想多提的,但见杨荣如此摸样倒是纳闷,说道:“杨爱卿看来是查到什么了,说吧,另一把赤霄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荣余光扫了一眼杜峰,杜峰便道:“皇上,宫中的赤霄剑由长安运往京城,这一路上微臣也有参与此事……”
朱瞻基打断杜峰的话,道:“这事朕听贾公公说了,杜捕快说重点吧!”
杜峰一愣,心想:贾公公倒是嘴长,什么都对皇上说。又想:眼下不知道皇上在这件事上是何态度,贸然说出实情,不知道他会不会龙颜大怒?
微一沉吟杜峰终是实言道:“据微臣所查东厂敬献宫中的赤霄剑并不是流传千年的赤霄剑,当为假。”杜峰说到这微微一顿,抬目看了眼朱瞻基。
朱瞻基静静听着对此并不显得很吃惊,也没有说什么,杜峰看了眼杨荣,杨荣微微点头,示意杜峰继续说。
杜峰不知道朱瞻基心中所想,杨荣又示意,他也不再有所保留,道:“微臣因为参与了神枪镖局保镖一事,有幸得观神枪镖局保送的这把赤霄剑,并不认为此剑为真,也觉它出现的蹊跷,所以暗中托朋友去寒天剑池探访。”
朱瞻基重重看了眼杜峰,冷冷的道:“你觉得这把赤霄剑为假,自认为天下间能仿造出假的赤霄剑的只有寒天剑池,所以这是直追根底,是吧?”
杜峰点头道:“正是。”
朱瞻基道:“那么杨爱卿所说有另一把赤霄剑在你手中,现在看来你手中的这把赤霄剑也是来自寒天剑池,是吧?”
杨荣闻听此言眉头微沉,一时间还不能猜测出朱瞻基话中的真真意思,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连问两次,杜峰也觉朱瞻基是别有深意,可是自己又从何知道这深意是什么,心里有了隐隐的忐忑,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话产生情绪波动,眼下不知道朱瞻基这样问是何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朱瞻基突然一拍案桌,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想说这个寒天剑池想要制造这种假的赤霄剑易如反掌,而朕的臣子却为这易如反掌的假物在大动干戈?就是朕也对此动了心思,是吧?”
“皇上息怒。”杜峰愕然一惊,微微颔首一句,暗自琢磨,皇上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啊,也说明朱瞻基在赤霄剑一事上知道的也不少,可是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杜峰十分纳闷。
杨荣看眼朱瞻基但见他满面怒容心中顿时一沉,寻思皇上这是会错了意啊,忙帮杜峰开拓道:“皇上稍安勿躁且听杜捕头把话说完,相信皇上听完杜捕头说的就能明白。”
朱瞻基原本在赤霄剑这件事上是不想太多人插手的,现在冒出一个他不知底细的杜峰朱瞻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看在杨荣的面上,朱瞻基再没有动怒,淡淡的说了一句:“朕就洗耳恭听。”
杨荣答一声‘是’,目光一转看向杜峰。
杜峰这次谨慎了,暗自斟词酌句,说道:“微臣手中的赤霄剑的确来自寒天剑池,但寒天剑池一共仿造了两把,也因这两把剑的出世让寒天剑池最终走向了灭亡……”
杨荣在这里仔细看了看朱瞻基,居然他发现朱瞻基并没有因寒天剑池灭亡一事而惊讶或是意外,这便说明寒天剑池被血洗朱瞻基是知道的,这就让杨荣也心里也打起了鼓,忙摆手示意杜峰不要再说了。
杜峰因此住了口,大殿中就安静了下来,朱瞻基手扶案桌,扫了一眼不说话的二人,悠悠的道:“你们知道的还真多,朕是小看你们了,寒天剑池乃是所谓的江湖门派,肆意制造赤霄剑让其出世,最终因此走向灭亡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杨荣心里一沉再沉,朱瞻基知道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事已至此杨荣只能表明他们的来意,朗声道:“寒天剑池虽是咎由自取但被血洗也是不该,更可恶的是有人拿赤霄剑做文章,闹的人心惶惶。”
朱瞻基微微一摇头,似乎对杨荣说的有些许无奈,他看眼杨荣道:“那么杨爱卿觉着要怎么处理此事才比较妥当一点呢?”
杨荣慨然道:“赤霄剑只是一把剑而已,一把剑怎能决定天下大事?以臣之见当该追根问底,查出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还天下一个太平。”
他本想说还寒天剑池一个公道,但想要是自己站在朱瞻基的立场也是不容许寒天剑池存在的,这次能仿造出赤霄剑,那么下次呢?在这里杨荣有所明白或许寒天剑池最终走向灭亡也有朱瞻基从中助力。
杜峰再怎么想不明白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心中也是豁然开阔,能有如此大手笔的怕也只有当今天下的执掌者了,那么神机府就是其中的执行者了,可惜还有那么多人为此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