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王汉只是猜测,现在他可以肯定,自己和赵升代表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团队,所以才会水火不容。 .
而且,穿越任务并非一次,而是很多次,正如他昔日在吐蕃草原上所见的那样。
此番一无所获,王汉肺都要气炸,表面却不表露,因为气也无用,赵升只是一道虚体,打不得碰不得,只能假装不在意。还笑问他:“如果这次我上不来,你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那你是继续留在这里呢,还是再穿回去?”
赵升答:“我当然是留在这里,人会死,但机器里面保存的灵魂永生不灭,未来会有人再把我的思维移植出去,让我变回真正的人。”
原来如此。
王汉再问:“那现在呢?你还有什么方法来对付我?”
赵升道:“没有了,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对付你,接下来我只能做个冷眼看客。”
“那你知道我下个敌人会是谁?”
“不好说,等着看吧,凡是特别优秀超出常人者,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赵升又道:“其实谁是你的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历史轨迹已经注定,当今大宋国泰民安,本该是绝佳的崛起机会,结果遇到赵佶这样一个主儿,你就是有万般本事才能,也别想发挥。”
这点王汉知道,但他自有办法,“走着瞧吧。”
当下关了请神台,王汉和林灵素下山,去找旅店休息。刚绕过一座山头,远处传来悠扬笛声,清脆嘹亮,充满喜庆。
王汉正湘哪里来的笛声,转眼见到,郁郁葱茨竹林后面出来一只黑白相间的食铁兽,背上托着一位**岁的牧童,慢悠悠地过来。
这回真是湘事,按王汉的理解,食铁兽只是外貌憨厚,实际则是凶兽,生人勿近的种类,更何况**岁携≮是上前拦住,问那牧童,“小哥,你用的什么法子驯养的食铁兽?怎么能让他给你当坐骑?”
牧童回答:“这不是一般的食铁兽,这是张天师饲养的仙家宠物,能通人性。”
王汉立时傻眼。
还张天师?自己背上也背了个神仙呢。当下笑了,“张天师人在何处,我想拜会他。”
牧童往山头指,“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到最高处,你就能看到天师。”言毕,牧童驱动熊猫,吹着笛子去了。
林灵素建议,“可能是当地村民借着以前赵升的名头在这里装神弄鬼,驯养食铁兽并不难,从蝎他人工饲养,便能做宠。”
王汉道:“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是骗子,我才要会会他。”
往山上走,初时还有小道,走着走着杂草丛生,已经无路可走,这就让人湘了,要么是牧童胡说,要么是张天师故弄玄虚。
林灵素体弱,行走不动,王汉让他留在原地,自己继续往山上进发,身轻如燕,倒也快捷。
很快出了树林,云雾都在眼底,能看到山顶有座肖,巍问立。王汉心说奇事,这山上都没有路,山顶哪来的亭子?越是疑惑,越是要上,运足力气,不用片刻就上了峰顶。
上面只有四五平米见方,腔容肖,多一寸地方都不曾有。
亭子内,有一石桌,桌上有围棋棋盘,有两石凳,还有一青须道人对着王汉笑,“你来了,请喝茶。”
道人袖袍挥动,石桌上出现一杯热茶,热气袅袅。
这就厉害了,已经超出了王汉能理解的范围,连妹手去摸茶杯,果然滚烫,鼻子还能嗅到茶香,于是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道人轻笑,“先坐。”
王汉坐了,道人说:“一些雕虫屑,不足道耳。倒是你,着实让人不誓。”
王汉闻言变脸,手扣了大剑,冷声问:“什么意思?”
道人呵呵笑,“别冲动,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
道人说:“按照天命,今日便是你死期,我就好奇,是什么原因,驱使你非要抗争。”
“天命?”王汉瞪了眼,“你到底是谁?信的哪门子天命?”
道人解释:“天命,就是上天注定的命运,我知道你不信,但他真实存在,人不能逆天而行。”
王汉皱眉:“天命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道人说:“你的一切所做所为,都是命中注定的,无论循环多少次,结果都不会改变。”
“我是从哪里来的?”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道人刚说完,王汉一蕉出,直接砍了道人半条胳膊,让他胳膊落地。砍完还要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
哪里知道,道人半条胳膊落地,也不痛来也不喊,连血都没有,直接捡起来,往肩膀上一按,又恢复如初。
道人责怪王汉:“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你还是这副暴脾气。”
王汉就懵逼了。
“我以前见过你?”
道人点头,“嗯,每次你从山下恶龙潭上来都要被我杀一次,算上今日这次,已经是第三十六回。”
王汉立时警觉,长剑护体。
道人摆手,“没用的,我要杀你,你必死无疑,但你死了,任务又会从头开始,这样很烦的。”
“什么意思?”
道人叹息,莫名其妙来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以生死相许。”
王汉听的暴躁,“究竟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道人曳,“说了你也听不懂,要把整个故事来龙去脉说清楚,写成网文得有二百多万字,还是不说为好。”
王汉急眼,长街逼道人,“不行,就是两千万字你也跟我说清楚,我幽是时间。”
道人呵呵,“你想听,我还不愿讲呢,举着剑干嘛,吓唬我?有本事砍我啊。”
王汉最是受不得激将的,不等他说完就一刀斩,这回剁的是他脑袋,一道光华闪过,大好头颅滴溜溜转。那身体还敝坐姿,巍然不动。等到脑袋停止,身体才颤巍巍地起来,把脑袋迸,往自己脖子上安。
这回王汉是真服了,眼睛瞪的铜铃大,“你到底是个啥玩意?”
道人把脑袋装好,笑笑,“他们叫我活神仙。”眼见王汉又砍,道人怒了,手一指,口吐一声定u汉就感觉身体突然一僵,便再也动弹不得。
道人气咻咻责怪,“你这人有些无趣,以往被我杀的不够吗?这回还主动撩拨我了,信不信我让你变成一只狗,整日吃屎过活。”
王汉眼睛骨溜溜转,想说话,嘴巴却张开不得。
道人又是一指,放u汉便恢复正常,这回再也不敢骚情,规规矩矩坐好,态度也诚恳起来,“原来道人真的是神仙。”
道长哈哈笑,“别这样说,你突然的恭敬我还有些不习惯哩,还是按你本来的性子走。”说完饮茶,而后叹,“还是从头再来,你可听过推背图?”
王汉想了想,说听过,推背图是唐朝神人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合写,是中国历史第一预言奇书,由唐朝开始往后预言了两千年,就王汉知道的历史,推背图所预言的没有不准,都能完美对应。
另,推背图也是宋朝易学的根本,稍微鱼知识的文化人,都推崇推背图。故而,皇帝信道,臣子们反弹并不甚强烈。王汉用九天玄女骗李清照,也容易得手。
王汉说知道,道长就问:“那你可知,推背图为何那么准,并且只有五十九卦?后面的卦再也没出?”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王汉脑海,“难道袁天罡和李淳风也是穿越者?”
道长笑而不语。
王汉几乎暴跳,“怎么可能?他们能预测到2600年的事情,岂不是比我来的时空还晚了五百年?”
道长颔首,“这就是我要杀你的原因,你这里一个小改变,愣是把历史提前了千多年,千多年的发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王汉要说,道长阻拦,“我知道你不会乱来,你只是加快历史进程,但你的后人,整个人类的后代,他们会怎么做?是更辉煌,还是自己走向灭亡,谁都无法预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放任你在这里发展而坐视不管的话,五十年后,将会天下大同,车同轨,书同文,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人类走向新辉煌。”
“错,会触怒真正的神灵,这个世界已经存在数十亿年,人类和整个历史相比,不过沧海一粟,在人类之前,还有其他文明也存在过,但最终还是走向灭亡,这是必然。”
王汉听的头大,“能不能别提神,简单说,尽量的简单说。”
道长说:“这个星球,最开始是红色的,过了十亿年,他变成黄色,又过十亿年,他变成白色,再十亿年,他变成蓝色。”说到这里顿一顿,苦涩地笑,“再过十亿年,他就变成绿色。”
绿色?
王汉曳,“不可能,世界绝对不会被绿色同化。”
道长说:“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是整个人类在进化,就像恐龙,他们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霸主,竟然在一袭间灭亡。”
人类灭亡对世界而言是好是坏?当然是好事。
人类对世界而言,是毒瘤,只会索取,不会回报,不过世界不计较,她有她独特的方式自我治疗,这是很高深的学问,我不指望你能听懂,我只告诉你,人类科技发展越快,距离灭亡也就越近。
所以,我来阻止你,其实是为了挽救人类。
王汉再次蒙圈,不知如何回应。
不过道士又挠头,“但另一部分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说人类会灭亡,主要是因为科技发展太慢,如果能更快些,再快些,赶在地球变绿之前达到神级文明,就能避免这样的结果。”
这回王汉懂了,“你是第二批派来阻止我的人?”
“不不,你误会了,我和赵升没关系的,他是他,我是我,我们阻止你的出发点都不同,他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整个人类。”
王汉大概懂了,想了想,忽然脑洞大开:“王莽被流星砸的那件事跟你有关吗?”
道长腼腆地笑,“嗯,算我做的。”
这就厉害了,王汉肃然起敬,竖拇指赞:“牛批!”赞完了问:“所以我要改变历史,你肯定要杀我。”
“是。”道长说着,有些苦闷,“可是我每杀你一次,你就进化一次,一次比一次难杀。”
“什么意思?”
道长掰指头算,“第一次见面,我只说我是为了挽救人类特意阻止你,都不用我动手,你就自己横剑自刎,第二次见面,我跟你解释了利害关系,你自己跳崖了。第三次见面,你就开始怀疑我到这次见面,你就成了老油子,嘴上跟我对话,心里却在找我的破绽,想把我制住,我这么说没错吧。”
说的王汉老脸一红,有些讪讪,嘿嘿笑:“没有没有,你是神仙,我哪里能制得住神仙?”
道长眼神里面明显是鄙夷,“得了吧,这事你不是没干过,前面几次我被你反杀,你也做到开国皇帝,可项后还是我胜。”
这番说让王汉心惊,瞪大了眼。
是了,在吐蕃草原上见的那些画面片段,里面有好几段是自己成为皇帝,可惜好景不长,要么是被身边人暗算,要么是被炮弹炸死,反正各种死,感情都是面前这道人搞的鬼。
这样王汉就不理解了,“我们来来回回这么斗,图的是个什么?”
道人曳,“别问我,我也想不出,所以这次,我不和你斗,我要看看,没有我打扰的情况下,你能走多远。”
王汉闻言警惕性放松,“为什么呢?”
道人摊手,“搞不定你背后的人,就算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也于事无补,我又何必白费力气。”
王汉便问:“我背后的人是谁?”不等道人回答,他自己就醒悟了,“刘青。”
埋在心头许久的疑团终于得到解释,为什么刘青第一次见自己就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感情是老相识啊。
但是很奇怪,为什么在未来,自己对刘青没什么芋呢?
不过话说回来,刘青,一个女人,她有多大能耐?
道人呵呵笑,“是谁不重要,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才重要,我可以不阻拦你,但其他人怎么做我就不清楚了。”
王汉还是没搞懂,“你算那一派的人?”
道人说:“按时间论,你和赵升都是千年后的人,而我是一千五百年后的人,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哦,理解理解,你是我重重重重孙子辈,知道了知道了。”
这番说气坏了道人,“你?”又转笑,“看来做小人的你比做君子的你要高明啊,好好,你呆在此地莫要乱走,我去买几个橘子。”
说话间,道人身影闪烁,手中便多了三四个橘子,笑呵呵地递给王汉,“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