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听不懂,但她本能感觉到不妙,属于她的幸福即将被夺走,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她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这样幸福过,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她想哭想笑想闹都由她,那个癞痢头只会宠她,疼她,生活不愁,未来无忧,她干嘛要放弃这样的幸福?
外人看癞痢头恶丑,但她知道他曾经是怎样的英俊潇洒,他是她的宝贝,是他的所有,她不允许任何人把属于自己的幸福抢走。
她挡在王汉面前,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小鸡样,瞪着双眼看刘青,“你想干什么?谁是你官人?在这里说什么疯话?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红豆发怒,伸手推刘青,结果推了个空。
刘青的身体渐渐变淡,虚化,很快,又在后方出现。
红豆愣了,纵然她是无知村妇,也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她根本抵抗不了的存在,所以她不再蛮横,而是双膝跪倒,向神女祈求。
刘青面上浮现怜悯,似乎心软,可目光和王汉对视,她的表情又变的坚毅,伸出素手,在红豆面前张开,手掌上一朵荷花旋转,发出七彩流光。
红豆看几眼,觉得头晕目眩,直接睡倒。
王汉大惊,质问刘青,“你对她做了什么?”
刘青也朝王汉伸手,“看。”
王汉瞪着眼看,那手上荷花转的飞快,带出许多星星,出现无数离奇画面,吸引王汉沉迷其中。
渐渐的,那荷花越变越大,变成一人高,形成一扇空洞的门,门的另一端,七八个身穿防化服的人在紧张忙碌,其中四个穿过门,扶着王汉过去,让他躺平睡进修复舱。
随着嗡嗡电流声响,一刻钟后,舱门打开,里面的王汉已经恢复本来模样。周围人将他抬出来,放回小店,又把红豆抬进去,不多时,舱门打开,里面的红豆也变了模样,不再是那个丑陋的阴阳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宛如瓷娃娃般精美的脸庞。
这一切做完,虚空门闭合,店内又恢复成原本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红豆先醒,睁开眼,一片迷惘,想说话,却说不出,试了好几番,都没力气,只能躺着。
王汉后醒,他却不受影响,晃晃脑袋,睁开眼,双眼一片清明,记忆已经恢复。侧过头看旁边,人却吓了一跳,“你是谁?”
红豆不能说话,勉强地笑。
王汉看看她的小腹,高高隆起,再把她衣服拉开,看看胸口,“咦,脸换了,胸还是原来一样大。”
红豆立时怒目,嘴里咕嘟了句什么话,只有三个字。
……
……
王汉给自己第一个儿子取名为赵贤,按他本意该带去东京受封,红豆拒绝,道:“我儿不受这个皇帝管,要封只能封太子,其他一律不要。”
王汉只能哀叹,无法反驳,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
守着赵贤过了百天,王汉便要回东京,儿女情长有的是时间,还是办正事要紧。从阳谷县回东京,郓城就在边上,反正是要赶路,顺道去看看。
那是什么光景?
昔日投资的玻璃厂早就停工,说是上头某位大员下的命令,皇帝要建庄园,需要能工巧匠,便把玻璃厂里面的技工全部征收,导致工厂无法运行,只能倒闭。
宋江写了书信去东京问,得到回复,说主家已经身亡,那玻璃厂就成了无主产业,折价变卖,得了许多银钱,给东京主家送了一部分,大部分都落入宋江口袋。
这些话是路边茶铺店小二说的,王汉没有细问,心里知道,事情大概就是这般。那宋江为何是及时雨?就是因为他乐善好施,广结善缘。他一个税务押司,再如何有能耐收入也有限,必然是从琉璃厂得了天大的便宜。
这些事王汉能理解,换了自己怕是也和宋江一样,也不是欺负你孤儿寡母,关键是你也没留下什么继承人,高层要收拾你的琉璃厂,他也就吃个溜边肉。
既然琉璃厂被毁,王汉也懒得往郓城去,索性直接回东京。那宋江不过一个无卵贼首,成不了气候。结果多听了两句,又改了主意。
小二幸灾乐祸道:“那宋三得了赵大官人巨额家产,狂的不知自个姓谁名谁,在城里福满楼大放厥词,他是郓城第一,结果得罪了东城王官人,跟他争辩几句,两人在酒楼里动手,你猜怎么着?被王官人一脚踢中裤裆,三天没下床。”
小二说的红光满面,唾沫横飞,说完还要下评论:“要我说,该!狗狂挨砖,人狂挨骟,宋三就不该占人那么大便宜,也不怪人家要绝他的后。”
这番说让王汉稀奇,也说不上什么感觉,问小二,“宋三吃了那么大亏,此事就算了?”
小二答:“听说他有个拜把子结义兄弟是名将之后,扬言为他出头,也不知后面怎么样,没听说。”
结义兄弟?那不是花荣?王汉想着不对,慌忙结了茶钱,打马前去宋家庄,去寻宋江。
花荣是个好小伙,可别让宋江这个无卵鬼给祸害掉。
也是巧,此时花荣就在宋家庄,正和一众人商议,如何对付那王大官人。
宋江有钱,为人豪爽,酒肉朋友一大堆,听闻他在酒楼和人争执出事,都来看他。
除去清风寨武知寨花荣,还有东溪村的保正晁盖,携带村里阮氏兄弟也一起来凑热闹,好听的说是打抱不平,其实是来喝酒吃肉。
论名头,晁盖才是真英雄,人本就雄壮,更有一身好力气。说西溪村闹鬼,村人在村头建了座青石宝塔镇压,鬼就跑到东溪村。晁盖听了大怒,独自跑去西溪村将青石宝塔夺了过来,扛在肩膀上扛到东溪村,又把鬼给赶回西溪村,因而得了个托塔天王的称号。
又因为晁盖是东溪村大地主,家里田产数千,时常要和赋税押司打交道,宋江笔杆子一动,他就能省下不少,因而两人有交情。
听说宋江被人打了,连忙来看,询问伤势,“如何?可还使得?”
宋江呵呵笑,“无碍,无碍,过几日还和大家去怡红院吃酒。”
话是如此说,却是男人天性爱面子,总不能当着众位好汉面说自己受了重伤,貌似不中用。
但恨是真恨,只等众人走了,再留下花荣单独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