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情书和骄纵
这让茅老很是感叹茅九生错了时代, 生在了这个风水天师和驱魔天师混淆不清的末法时代。倘若在唐宋盛世, 在那个驱魔师盛行的时代,羽化飞仙也很有可能。
但有失有得, 这个时代真材实料的风水师有, 驱魔天师却很少。因为大部分天师都不具有能够跟阴魂交流、驱邪的能力, 不是说不行, 但因能力和体质的限制,很多厉害一点的邪术他们就没办法了。
举例6鹤司身上的鬼面疮,便是南方正一道的张天师都没办法,要知道张天师是如今天师界中颇有声望的大师。许多有钱人请他看一场风水开出了天价都不一定请的动,可他却对鬼面疮束手无策。
而茅九因为体质的原因,成符——天师界中威力最大的驱魔符——极为轻易,驱除恶毒邪术鬼面疮也是很轻易。
驱魔天师中有茅九这般极阳体质驱魔除邪之体,风水界中其实也有特殊体质的天才。
风水, 其实就是根据自然的元气和场能设计出能够庇佑子孙的建筑。说白了就是‘借气’, 然后‘续气’,借大自然的‘气’形成自己和子孙后代的‘运’。
风水界体质特殊的天才传言便是能看到这股‘气’, 风水师大多利用罗盘等各项工具辅助来寻找‘气’。若持有此天赋者, 不必辅助工具便可看到‘气’。
这就是天赋, 人力不可为。
最开始进入这家旅馆的时候, 茅九只觉得一些地方摆设得有些奇妙,顺乎了风水界的‘天地自然, 合乎其一’的摆设。他也没多想, 以为是普通的风水局, 直到此刻才想起其中的不对。
茅老曾梦想培养出一个风水界和天师界的天才(目的是为了在初恋情人和情敌面前装逼),所以尽管茅九于风水一事上表现得极为愚钝,茅老还是不放弃的教导茅九。
因此茅九隐隐约约对于这个旅馆的风水局有点印象——教了好几年稍微有点印象,茅老要是知道了,得多感动。他本是早就放弃茅九的了。
茅九记得这个旅馆摆了个五鬼旺财风水局,一个很大型也挺有名的飞星风水局。
五鬼旺财风水局先要是楼房形成五鬼星风水格局,这是家宅风水局四大凶星排位第二的一个凶星。若是家宅形成五鬼星风水格局,则家中必有阴灵作祟或是凶事降临,总之会闹得家宅不宁。
这旅馆恐怕在初落成之时闹过人命,后来请了风水大师来摆了这个五鬼旺财风水局才把原本一个凶星风水格局改成了旺财格局。
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摆了驱邪除魔的桃木剑、桃木葫芦等等辟邪镇魔之物,一些风水之位较为凶的房间门外也挂了八卦镜,可以想见这地方若没有摆了五鬼旺财风水局该是多么凶。
只是现在这个局被破坏了,因为鬼域的存在。茅九记得师父曾经说过,鬼域其实也是一个风水局,只要寻找到正确的方位就能破了它。
茅九端正态度,严肃着脸,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看着一片死寂的三楼,认真的思考。半晌,他松了口气,揉了一把脸:“我是驱魔天师又不是风水天师,管它什么风水格局,统统打回去好了。”
想通之后,茅九转身踏进a3o房间。
一踏进去,便有阴寒之气自脚底板蹿上来,似是踩在了寒冰之上,连骨头被都冻得生疼。茅九皱眉,这可真是,太邪了。
“啊!救命——蒋良!”
茅九抬眸望去,一片黑暗。反应迅的掏出兜里的……诺基亚,打开照明灯——别说,这灯贼亮。
一照过去几乎整个房间都看得一清二楚,陈雪和蒋良一见茅九,顿时心喜。此时此刻,于他们而言,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能令他们赶到生的希望。
当他们突然陷入黑暗被一张张面孔熟悉的阴灵缠身时大声呼喊却现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和死寂,无论他们怎么大声呼喊都只能听到阴灵那毛骨悚然的笑声。窗外也是一片黑暗和死寂,正当他们陷入绝望之际,拿着诺基亚出现的茅九简直如同救世主般的存在。
茅九看了一眼房内的情景,第一反应是关灯。
刚见光明又被瞬间灭掉的陈雪/蒋良:“……”
没过一秒钟,茅九重新打开照明灯,神色淡定。仿佛方才不过是不小心按到——好吧,他真的很讨厌恶心的东西。
他不怕鬼,但他讨厌恶心的鬼。尤其是缺胳膊少腿血淋淋高度腐烂严重恶心的鬼,重点是还密密麻麻一堆。他真的有点……受不了。
茅九看着被阴灵缠住的陈雪和蒋良二人,朝着阴灵说道:“我们谈谈。”
其中一只阴灵,即白天路中央打算行凶的那个红衣女鬼立时张开大嘴,露出类似于吸盘的长满了银光凛冽的尖牙,尖啸一声四肢着地以极其扭曲的方式飞扑过来。
茅九受惊,抬起胳膊狠狠的把手里的诺基亚掷了出去,正中女鬼的脸。
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女鬼被巨大的冲力砸得往后飞,撞倒了好几个阴灵。整张脸黏着一只诺基亚,已经凹陷进去一层了。
陈雪和蒋良震惊,默默的望着自己的某果/某星手机,顿时一阵脸疼。
要这手机有何用?关键时刻不如一板砖。
茅九:真的好恶心!
茅九施施然的走过去,阴灵们齐齐后退。茅九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走到红衣女鬼面前,昂着头脚尖一挑,借着巧劲儿把诺基亚挑了起来,抬手接住。
接住诺基亚后把挂在腰间的二十枚古铜钱币勾出来,两手掌心合十,抹过松散的二十枚古铜钱币。立时,红线收紧,形成一把小臂长短的古铜钱币短剑。
古铜钱剑是驱魔天师必备的除魔武器,却不是所有驱魔天师都能拥有的,也不是所有人能驾驭得了的。一般的驱魔天师用的桃木剑,但显然桃木剑威力远远比不上古铜钱剑。
古铜钱剑,顾名思义,用的古铜钱串成的剑。古铜钱年代越是久远驱魔效果越佳,年代久远历经几亿人的手不断的流通,沾了极为充足的阳气。邪灵鬼魅最为惧怕的便是阳气。
再者,铜质于风水中本为吉物,可泄二黑五黄之土气。铜属金,吸收气场的力量是最强大的。而鬼怪阴灵出现在人间,说白了也是靠着自然界某种气场得以害人性命。铜钱外圆内方,外为天内为地,通达天地,灵气逼人。鬼怪邪灵自然惧怕。
串起铜钱的红线正气、喜气,镇宅护人,驱邪化煞。
二者结合,形成万兵之,剑。剑于古代,有正气凛然、刚柔并济、披荆斩棘之力,向来是驱魔赶鬼之利器。
茅九体质极阳,万鬼忌惮。再加上他那柄由开元通宝古铜钱币串成的古铜钱剑,诸邪皆诛。
故而,眼前众阴灵见到此景,纷纷松开陈雪和蒋良,齐齐后退。
茅九在众阴灵胆战心惊的目光下拎着古铜钱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垂眸:“谈吗?”
“……”
一瞬间的沉默。一刻钟的沉默。半小时的沉默……茅九动了,向前踏了一步——“谈!”
茅九抬头又低头,淡然的说道:“先捯饬捯饬自个儿。”
众阴灵:……颜值被嫌弃了是吗?
茅九抬眸,眉头微皱:“……能再微调一下吗?”
这特么就是嫌弃了吧?
阴灵们的领头是个死了有三十年的老鬼,一个老头儿。他是寿终正寝的,只是阳寿尽了阴寿还没到。
此刻老头儿变回生前的模样,只是面上罩着一层阴森森的绿光。那是特有的鬼气,也就跟涂了荧光面膜一样,没啥可怕的。
老头儿被推出来,虽然他是挺怕天师的,更怕茅九这种级别的天师,但是被嫌弃还是让他感到很不快乐。
“同志啊,你这个……这个,不行啊。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不行——你这样,咱们还怎么一起愉快的建设特色社会主义?你……不行啊……不是好同志……”
老头儿怂怂的颤抖,还坚强的说教。
茅九抿着唇,特别严肃:“我们新一代青年的目标是实现中国梦。”
老头儿有些震惊,惨绿阴森恐怖的模样瞧着莫名的有点儿伤心,有点儿委屈。
我想和你一起建设特色社会主义,谈一场弘扬社会主义正能量的友情,结果你拐着弯儿骂我老!
村里有个渡口,从那儿搭船到镇上去坐大巴或者是火车就能坐到大城市去。
此时是清早,大清早。天刚亮,还有层薄雾。
渡口口岸停了艘渔船,通体蓝色,除了甲板是棕色的。里头坐了不少人,男女老幼都有,挺热闹的。渡口上也有许多人,有的是来送行的,有的则是在摆摊。旁边还有个老婆婆点燃纸钱扔进铜盆里,拜河神。
船主站在甲板上朝下头大声喊:“还有谁要上来?”
没人回应,船主又喊了一声。打算没人要上来便开船了,突然一句清脆响亮的‘等等’破开迷雾钻进船主耳里,同时引来站在甲板上一些人的好奇。
那把嗓音是好听的,敲冰戛玉般的清脆响亮,半点儿杂质也听不到,清澈干净。
船主向上伸头,却见薄雾不知何时散开了,露出大龙村那清晰的白墙黑瓦。长长的渡口奔过来一个青年,不见得多快,却是一下子就蹦到眼前。看那步伐轻盈身形飞,船主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人物,当下便知眼前这青年是个练家子。
当那青年走到渡口栏杆边上朝下嚷着:“船主,等会儿。我说几句再走,不耽误时间。”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个漂亮的青年。那青年眉目精致漂亮,如山水墨画走出的人物。气质温润如玉,似书上描述的教书先生。望之俨然,近之则温。
他背着个包袱,像是古代的那种外出要带着的包袱。
青年居然是留着长,那一头乌黑长盘成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两三圈,尾巴处绑着根红绸垂在左肩上。身上穿着灰黑色对襟褂布衣布裤,腰间绑着跟灰色布带充当腰带,脚下蹬着布鞋。
他那装扮即使是大龙村的村民都不这么穿了,大概只有老一辈的才穿这类型的布衣。但因相貌和气质的不凡令他仿似个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
青年低头露了个笑脸,眉眼弯弯,一刹那把那严肃俨然的气质打散,变得温和可亲。
远远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扶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一路奔过来。一路奔一路叫:“九哥,九哥等等。”
茅九连忙回身向前走几步扶住差点跌倒的盲婆:“盲婆,我不是说了不必来送吗?”
盲婆大口喘着气,眼窝处凹陷进去,神色悲戚不已:“阿九,帮帮盲婆,把阿玲带回来。”
茅九点头:“放心吧,盲婆。我会把阿玲带回来的。”
阿玲是盲婆的孙女,几年前刚成年就往大城市里跑。几年来也只回来过几次,不过每个月都寄钱回来给她阿婆。但是这个月却没有寄钱回来,寄回来的是一张认领尸体的报告单。
盲婆的孙女阿玲死在了大城市里,再也回不来了。
盲婆哭得昏厥过去,没办法去认领孙女。茅九身为村里的巡逻员,暂且代替他的师父茅老的职务处理一些相关事情。茅九的师父茅老是村里的警察,一般这类型的事件他是要去处理。
可是前段时间茅老旅游去了,说是公款旅游。把他兴奋得连夜收拾包袱只留了封信叫茅九代一代他的职位就跑了。
“阿九,让小山跟着你一块儿去吧。”
茅九看了一眼扶着盲婆一路沉默寡言的少年,微微皱眉:“小山不在您身边谁照顾您?”
“我能照顾自己,阿九,把小山一起带出去吧。盲婆求你。”
说着,盲婆便要下跪。她身边的小山却先一步跪下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茅九看,倔强得要命。
小山大名方回山,是盲婆捡回来的孩子。从小养到大,最是孝顺。
茅九叹口气,无奈答应。
盲婆一阵感激。
下面的船主催促,茅九大嚷一声:“来了。”回头冲着盲婆和小山说道:“小山,上船去。盲婆,我们走了。”
说罢,撑着护栏直接从两米多高的地方往下跳,在众人惊呼声中稳稳的落在甲板上。动作轻盈漂亮如同一只燕子。小山则是跑了一段,从台阶下上的船。
船呜呜的开动,慢慢驶离渡口。
茅九带着小山寻了处位置坐下,也不东张西望,便再也没动过。旁人偷偷摸摸看的不在少数,全都觉着奇怪。概因这两人,大的生得漂亮,小的便是俊俏。
两个人全都是木头雕成的一般,自打上船坐在那里便挺直了背一动不动。着实令人好奇。
其实是因茅九那性子,本就严肃正经,再加上从小到大都有个不靠谱的师父便把性子锻炼得更加沉稳。他那样貌漂亮,气质温润如玉,然配上这副严肃正经的模样,瞧着是个望之俨然的先生。
至于方回山,本就是个孤僻沉闷的性子。不爱东张西望的也属正常。
船行到地方还有半日,此时大约是上午十点,天空阴沉沉的,瞧着似要下雨。空气很闷,大片大片的水波涌起来,好似要翻江倒海一般。船舱里的人本是都兴致勃勃的侃大山,看见这情景不知为何都安静下来。
不安渐渐弥漫开来。有个孩子禁不住这沉闷的气氛哭了起来,抱着他的母亲一巴掌往孩子屁股上打,低声呵斥:“莫哭!再哭,叫水猴仔抓去啰。”
这话说出来,犹如瘟疫传播开来。渐渐的,本是安静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的低语,沙沙声响起。
小山不明所以,忍不住好奇便小声问茅九:“九哥,水猴仔是什么?”
茅九莞尔一笑:“水鬼呗。”
小山瞪大了眼睛,既兴奋又紧张。
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好奇心最旺盛的,可惜因为孤儿出生平时多显得稳重老成。看他露出少年该有的朝气,茅九也是欣慰。殊不知他这般年纪却操着老父亲的心,也是老成。
“只要有水就有水鬼的说法,很多地方都把水猴子和水鬼混为一谈,一只是鬼怪,一只是怪物。都是躲在水里害人的,传说它力大无穷,把人拖进水里把河里的泥土塞进人的眼耳口鼻令其窒息,然后吃掉血肉。”
茅九一本正经的科普,一双眼黑亮黑亮的。嘴里说的恐怖的传说,面上却很温和,小山看得毛骨悚然。
茅九忽而莞尔一笑,摸摸小山的头:“逗你呢。多笑笑,别成天绷着脸。”
小山绷着脸:“……”
“走进科学告诉我们任何传说都有科学的影子,任何鬼怪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小山:“……哦。”
茅九继续科普:“科学解释呢就是说水猴子其实就是水獭。水獭是一种肉食性动物,通常躲在湖边袭击岸上的猎物。久而久之,人们就传说是大河里藏有水鬼——”
突然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
“什么?有人落水?”
“有个小孩落水了。小孩不会泅水,有谁会?快救孩子!”
茅九噌地一声站起,步伐诡异几步蹿进人群挤到船舷边缘,往下一看见是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掉在水里扑腾。孩子的母亲在甲板上急得团团转,这时船长抓着跟绳子往腰腹上一绑一个猛子扎进大江里,往那孩子游去。
小山仗着人小个头小钻进人群,很快挤到茅九身边。当看到下面情景便松了口气,忽而想到什么似的问:“九哥,你怎么不下去救人?”
因茅九虽温和冷淡,却最仗义。本来救死扶伤是大夫的职责,偏生茅九一样总是救死扶伤。一问,便说:“茅山弟子,济世随心。”可现下他却只站在船舷看。
茅九摇头说道:“我不懂泅水。”说完,双眼幽深的盯着水面下,眉头紧皱。蓦地转身拨开人群,朝一旁拉着缚在船长腰间绳子的船员走过去。
“快拉起来。”
船员被说得一愣,恰好船长已经把那个孩子抱起来便动手拉绳子。谁知拉到一半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阻力,似是绳子另一端有什么东西在跟他较劲儿。
没什么人意识到船员的问题,但他们肉眼可见本来抱着孩子的船长猛然被一扯,松松的绳子立即绷紧。这情形极为诡异,就好像平静的水面底下陡然出现什么东西把人拉住了一样。
那孩子猛然爆出惊恐的哭声:“有东西!有东西拉我的脚!”
言罢,他整个人猛地被扯走,幸而船长拉住他的手才没让人给拖进大江里。可那诡异的东西力气太大,船长半边身子都被拖进水里。
船长大呼:“拉绳子!”
立时几个大男人走过去帮忙拉着绳子,拉不到一半就听那船长大喊:“停下!别动。”
原是两方拔河,绳子勒进他腰间的肉,勒得渗出血来。船长也是个汉子,这点疼比不得一条人命。可船上的人越用力,底下那东西也越用力,把小孩扯得脸色白快昏厥过去了。
这时,有人惊恐的猜疑:“水、水鬼!”
“水猴仔?!好、好像是……”
顿时,人群惊恐,纷纷后退了一步。
“水鬼来找替身,那男孩是替身。只要不管那男孩,水鬼就不会缠上其他人。”
这话一出,人群立时安静了。孩子的母亲哭声越来越绝望,这时有个细细瘦瘦的姑娘站出来:“怎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它一个小小的水鬼?再说了世上哪有鬼?不过是水里的大鱼。大不了放搜橡皮艇下去把那大鱼叉上来!”
“说得也是!咱几十个大男人怕它个diao!橡皮艇放下去,找几个人拿上家伙下去。船长,撑住。”
几个大汉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船员迅的过来放下橡皮艇。那几人便要下去,船上许多人也都紧张的望着,孩子的母亲感激涕零不断的说着谢谢。
茅九退后了一步,盯着平静的水面,神色莫测。
小山迟疑:“九哥?”
茅九淡然的说道:“等他们下去把人救上来,孩子的腿就废了。”
“那、那怎么办?”
6鹤司有些踉跄的朝着有软卧的车厢跑,撞到了好几人也不理,一径的埋头跑进车厢关上门就往空无一人的软卧里躺。
幸运的是有软卧的车厢距离他之前的软座并不远,而这间包间是他们在上车前就订好的,上下铺位共四个除了6鹤司和玫姐两人就没人了。整个包间都被订下后,6鹤司不太习惯睡软卧,便又订了软座。在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出去外面软座坐着。
这会儿出事儿了,便赶忙回到包间躺在软卧里全身蜷缩,两手紧紧的抱住头。不一会儿,整个脑门都开始沁出冷汗,嘴唇抖。看上去像是个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
玫姐匆忙更随而来却慢了一步被锁在包间门外,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脚,手举起又放下最后还是轻轻的敲了敲,试探性的问道:“Bo、Boss……”
“闭嘴!”
猛然的大喝吓得玫姐心跳慢了一拍,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6鹤司不是在骂她。听着里面6鹤司痛苦的低吟,玫姐又是紧张又是焦急却实在没法儿。她差点就忍不住要打电话给6家人求救,若是6家那位六少得知Boss出事,恐怕会立刻派人把Boss接回帝都并联系能人异士为Boss驱除掉身上的东西。
可是……Boss不让她联系6家。清醒的时候那样狠厉的警告,玫姐如今想来仍旧心惊肉跳。
“滚!”
“喝!”玫姐瞪大眼睛,瞪着眼前的大门,彷如瞪着牛鬼蛇神。半晌咬着红唇,拧着柳叶眉:“死就死了!总比眼睁睁看着Boss被那鬼玩意儿缠死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