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炎芝微微一惊,抹把眼泪道:“有什么可查办的?不就是把定海神针拿出来玩了会儿吗?”
“尽胡说!”龙母瞪了敖炎芝一眼:“稳定海疆,乃龙族万古以来的圭臬——天帝就是怕四海合一、再起当年龙皇之祸,所以严禁海疆动荡,你这是犯了天条啊!谁也救不了你!”
“那……”敖炎芝听母亲说得严厉,心中犯虚。
“还不是你父皇替你遮掩——”龙母道:“说有贼人先是搅乱归墟、又觊觎至宝,要夺神针。你呢,情急之下只得先行提起神针,并将贼人赶跑……”
敖炎芝破啼为笑,道:“我爹还挺会编的。”
“还不是为了你!”龙母佯怒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免不了要受责罚。”
敖炎芝讶道:“为什么?”
龙母道:“你当人家都是傻子?谁不知道,只有嫡系龙族才能提起神针,外人说抢便能抢了?”
“这倒是……”敖炎芝想了想,道:“那怎么办?”
“没办法——”龙母叹口气,道:“只能说你年纪小、没经过事,见有强敌来袭就慌了神儿……”
“我没慌神!”敖炎芝咬牙道:“我就是想把贼人打死几个!”
“你啊——”龙母看了敖炎芝一眼,悠悠道:“哪儿来这么大杀气……”
“就是嘛!”敖炎芝拧眉道:“谁让他们来捣乱呢——不打死几个、不知道我敖炎芝的厉害!”
“行了——你个女孩儿家,什么打打杀杀的?”龙母道:“先不说人家,这回你知道厉害了吧?瞧这里冷的……”龙母看看左右,眼圈又红了。
敖炎芝一扁嘴,道:“这里没人陪我玩儿——娘!”
“还想着玩儿!”龙母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道:“这是花焰珠,你戴在身上就不会冷了。”
敖炎芝取过花焰珠挂在颈上,笑道:“果然好多了。”
龙母来回走了几步,叹道:“这些天,你就老实呆在这儿吧……”
敖炎芝娇嗔道:“娘——”
“你求我也没用——”龙母站定,道:“上天本要捉你去治罪,后经你父皇一再游说,说已将你贬入寒冰殿中,才算作罢。”
“这事也不全怪我啊——”敖炎芝叫道:“还不是那些贼人!”
“是——”龙母道:“也正因此,念你年幼无知、才减轻责罚。不然你以为只在寒冰殿思过,就能饶你了?”
“可恨!”敖炎芝切齿道:“娘,你知道那伙贼人是哪里的不?我……”
“你要干什么?”龙母警觉地看向敖炎芝。
“没什么——”敖炎芝忙道:“我就是问问,好知道咱家的大仇人是谁!”
“他们虽然涂炭不少海族,倒也算不上大仇人……”龙母皱紧眉头,沉声道:“咱们龙族的大对头是那龙皇!”
“怎么不算?”听得“龙皇”二字,敖炎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道:“害那许多水族惨死——他们是哪里的?娘您没听父皇说起么?”
“听说……是阴山魔教的人。”
“阴山魔教?”敖炎芝思咐道:“不对吧……我怎么看有个小贼使的是道门功夫?”
“道门功夫?”龙母讶道:“是怎样的?”
“就是这样——”敖炎芝比划道:“十指齐,虽没有多厉害,但道气纯正、像是释门法术。对了,他还喊什么‘金光遍照,无量乾坤’……”
“金光遍照,无量乾坤?”龙母疑道:“这是十方山金刚寺的金光诀啊,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还有一个小贼,他那纱好厉害的,裹得我脱不开身。而且咱们东海就是他那纱托起来的——听他们说、叫什么浣天纱……”
“浣天纱?”龙母目中精芒一闪,道:“莫非是那无远弗届、无微不至的离火浣天纱?”
“对对对,就是这名字!那小贼姓6,叫6什么……”
龙母沉吟道:“那应该是天机6家了……这金刚寺和天机6家怎么也卷了进来?我得问问你父皇去。”
“我认得他们!”敖炎芝抱着肩头原地蹦跳:“要是兵,我作先锋!”
“什么兵?”龙母横了敖炎芝一眼,斥道:“我看你是昏。不管打不打、都与你无关,你就在这儿好生思过吧!”
敖炎芝嘟着嘴道:“难道任由他们捣乱?”
龙母沉声道:“阴山立派千载、高手如云,幽魔道君父子更是道法通天,只怕不能轻胜。而且……”
敖炎芝见母亲欲言又止,问道:“而且什么?”
“这事只有我和你父皇知道——”龙母顿了顿,道:“不过现在说出来应无大碍——千年前,金刚三大士来我东海,经你父皇允许后,在归墟建了个先天法阵,说要镇制一个魔王。他们虽没细说,但那魔王应该就是阴山教的魔中之魔——九阴老祖……”
“九阴老祖……”敖炎芝瞪眼道:“很厉害么?”
龙母缓缓道:“九阴老祖魔功通玄,是千年来唯一踏入玄魔之境的魔王。当日镇压时、他魔功还未大成,如果大成——只怕全盛时期的龙皇也未必是他对手……”
“这么厉害……”敖炎芝听得脸色白,轻声道:“那几个小贼捅了这么大篓子,莫非他们是魔教的人?”
“唉——”龙母道:“世间纷争不休,只怕千载魔劫一触即……咱们东海龙族还是偏安一隅、少惹是非吧。尤其是你!你就呆在这里,一年之内不准出殿!”
“娘!”敖炎芝吓一大跳:“一年?!”
“我这是为了你好——”龙母握住敖炎芝双手,道:“一年之内天下必定大乱,你出去也是个惹事胚子。不如老老实实在这儿学些法术——回头我给你请个师父来。”
敖炎芝苦着脸道:“我都学法术了……”
龙母一听气乐了:“你学了些什么我还不知道?上心的、也就是那易容变化之术——想变成人身时、把额上龙角变没,学那凡间姑娘、漂亮一些?”
“娘——”敖炎芝面色一红,娇声道:“易容之术不是法术么?没准就是保命的不二法门呢。”
“好好!不要再说了——”龙母放开敖炎芝双手,道:“本来我还想求你父皇、早些放你出去——现在想了想,你还是呆在这里更好。反正有花焰珠你不会冷……在这里静静心,未尝不是好事。”
“娘——”敖炎芝撒娇道:“没人跟我玩儿啊。”
“玩什么?好好练功吧……回头我就给你找师父来。”
龙母又叮嘱几句,转身出去。
“天下要大乱么?”敖炎芝望着母亲背影笑道:“那可好玩得很——我想想啊,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