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之力在卢卡的精神星空稳定下来,来这里之前,他封印住正南方向的幻术之力,这倒也是歪打正着,因为预言系和精神系法术,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南,刚好在幻术系的两边。
卢卡轻轻咳嗽了一声,闭嘴的叫嚣猛然间停了下来,两只小黑眼睛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问道:“怎么会是预言之力?说好的精神之力呢?”
“你就问这么一句啊?”卢卡摇了摇头,“我被困在时间循环里,然后又经历了这么大风险,你就不担心一下?”
闭嘴的小黑眼珠转了转:“你被困在时间循环里,我又没有,对我来说,不过才下来开挖不到半个小时。再说,你这白痴不是没死吗?危险个核桃啊?”
“真没人性……”多兰在旁边说道。
“我又不是人,要什么人性?”闭嘴向一侧昂起头来,鼻子里哼了一声,“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说,预言之力是怎么回事?”
卢卡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掰开香气四溢的红薯吃着,一边把刚才的经历从头讲述了一遍,还拿出那几张多兰写满了字迹的纸片作为证明。
“你说预言之力在前面主根的地方,那困住你的这个时间循环,又是怎么来的?”闭嘴问道。
“这个嘛,应该是那颗树接触预言之力的时候,方法不对,意外创造出来的时间扰动,正好让我们赶上了。”卢卡说道,“它甚至把预言之力当成了时间本身呢。”
“那棵傻树把预言之力当成了时间本身?”大声重复了一遍,闭嘴用翅膀捧着肚子,倒在卢卡身上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不懂魔法的外行还是很容易弄混的。”卢卡说道。
“这不是外行,”闭嘴喘息着,用爪子攀着他的衣服站了起来,“这是白痴!”
挖掘机的座椅靠背上响起“铛”的一声,卢卡回头一看,多兰手上还没收回的藤蔓缠绕成一个西瓜大的球体,里面还带着不少泥土,重重的砸在靠背上。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圣树!”木精愤怒的瞪着眼睛,“不管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必须郑重道歉!”
“你脑子真是木头啊?”闭嘴晃了晃尾巴,“那傻树又没在这里,你见过背后说别人坏话,还要跑到对方面前去道歉的?那我不跟它一样傻了?”
“我能听见啊!”多兰又敲了一下。
“喂,吵归吵,别毁东西行不行?我们还要用这台机器回地面去呢!”卢卡反手用法杖戳了戳多兰手上的藤蔓。
泥土深处忽然传来几声轻快的笑声,把闭嘴吓了一跳。
“有鬼?”它双爪一松,整个身体缩在靠背下方。
“你天天见丹尼尔,怕什么鬼啊?”卢卡把鹦鹉抓回肩上。
闭嘴连连摇头:“可这个是女鬼啊!”
“看你这点胆子,”卢卡笑着说道,“这是这棵树的声音。刚才忘了说,我吸收掉预言之力后,她就被释放出来了。”
“这棵树是女的?不,母的?也不对,雌的?”闭嘴把小黑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圣树又笑了几声,才回答道:“我是雌雄同株的植物。”
“唉,真可惜,我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女鬼呢。”闭嘴说道。
“说正事吧,”圣树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可以回到地面上来,用根须发声消耗有些大,隔着泥土也不好交流。”
“当然可以。”卢卡说完,在挖掘机的面板上找了半天,皱着眉说道,“这东西没有掉头的按钮啊。”
“他们似乎都是坐在椅子上,用椅子下面的火药,原路弹回去的。”闭嘴提醒道。
“火药?你是说这个吗?”多兰用藤蔓灵巧的从座椅下面掏出几个金属圆桶,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空的啊。”
“啊,我忘了!”卢卡一拍脑袋,“地精每次下来之前都要往里面补充火药的,我刚才没想起这事。”
“那怎么办?”闭嘴歪着头问道,“我们爬回去?这一段横着的还好说,后面那一截直上直下的,我飞都不好飞。”
“我来帮你们一把。”圣树说着,从泥土里探出无数根须,轻轻托住挖掘机,又在上面缠绕了起来,形成一个球型的外壳,把他们三个完全包裹在里面。
“哟,你还给我们留了个窗户。”闭嘴把头探到一个圆形洞口说道。
“别碰那东西!”卢卡说晚了一秒钟,鹦鹉已经沾了一鼻子的粘液。
“我觉得你们可能会想看看沿途的风镜,”圣树解释道。“这样,地下的泥土就不会再落到你们身上了。”
“这有什么风景可看啊?除了土还是土。”闭嘴低头想要在卢卡衣服上擦鼻子,被狠狠瞪了一眼,转头把粘液都蹭在了多兰的身上。
“好了,赶紧走吧。”卢卡实在很想回到地面去,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圣树的根须微微震动,竟然没有顺着原来的通路,而是直接向上,一路破开泥土,冲向地面。
一股清新的海风吹来,树根构成的球体抖动一下,根须纷纷松开,缩回地下。
卢卡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又溜达几步,活动一下一直弯曲的腿脚。
多兰从椅背上松开藤蔓,走过来说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应该醒过来了?”
“不,”圣树的声音从树干里传出,“他们还在睡着。”
“为什么?”多兰转过身去,“那个什么力量不是都被吸收了吗?”
“预言之力不会造成催眠效果的。”卢卡摇了摇头,“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会沉睡,我觉得,她应该知道答案。”他指了指面前的树塔。
“是的,”圣树说道,“你们到顶层来吧,来曾经放置导向之石与永恒之火的那个房间。我在那里说话会比较省力,把声音传到下面去消耗实在有点大,你们知道的,我现在的状态比较虚弱。”
卢卡点了点头,回身先解除掉自己和多兰身上的缩小术,然后在树塔脚下来回看了一圈。
“能不能再让我搭个便车?”他抬起头对着树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