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恒一发话,陈奥顿时哑口无言。皇帝都说了,他还能拒绝么?
陈奥黑着脸,朝坐在一旁的曹义瞪了一眼。只见曹义脸上似笑非笑,也正朝他看过来。陈奥已经可以肯定,今天的一切,肯定都经过他们事先安排。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往他们挖的坑里走的。
如果说宁玄晨请他讲话,只是会让他丢脸的话。陈奥相信,后面还会有更加危险难缠的花招。陈奥咬了咬牙,四面一打量,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射过来。
这些目光有的兴奋,或许这些人当真以为能从陈奥这里收获什么关于武学的道理。更多的人,是一种戏谑嘲弄的眼神。他们都知道,陈奥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只不过是一个花架子,算不得数。既然有人想要让他出出丑,大家也就乐得看热闹。
陈奥咬了咬牙,心想,无论如何,先把眼前这道难关对付过去再说!
他的大脑急速运转,思索着该说些什么。但想来想去,依旧是一片空白。书到用时方恨少,陈奥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自己居然连一句比较经典的话都想不出来。
宁玄晨似乎早知道陈奥不可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怪笑道:“陈大侠或许需要准备一下,既然这样,咱们还是耐心等等吧。对了,我听说金刚门的横练功夫数一数二,咱们就请金刚门的高手为咱们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如何啊?说不定咱们的武林盟主看了这个节目,一下子就有灵感了!”
众人都听出来他在说笑,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在这个场合笑,实在有些不妥,大多数人只能强忍着,把脸都憋红了。
陈奥本来就有些来气,突然听宁玄晨说到什么胸口碎大石,脑子里灵光一闪,开口说道:“胸口碎大石?这种雕虫小技,也能拿到这个地方献丑么?亏你想得出来!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你连这种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还是别在天下英雄面前露丑了,赶紧下去吧!”
陈奥的话同样引来一阵哄笑。笑过之后,众人也寻思起来,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似乎的确有点道理,有点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句话是陈奥忽然想到的电影台词,随口诌了出来,想不到还真唬住了不少人。但他能想到的足够装逼的话似乎也就只有这一句,说过之后便只有再度沉默。
几百号人都静静地等着陈奥再有什么名言警句蹦出来,谁知场面再度尴尬。好在愿意帮着陈奥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上一次进京接受了赵恒接待的那十几个掌门人,可以说是陈奥的拥趸。他们以杨飞虎为首,都觉得自己上一次之所以能有面圣的荣耀,乃是沾了陈奥的光。而且这一次武道大会,陈奥本来也只是请了他们。因此,他们在心理上自觉高人一等,自然也不能让人看低了陈奥。
杨飞虎率先出列,大声道:“说得好!盟主不愧是盟主,说出来的话,真是发人深省啊!”
话音刚落,旁边便有人附和:“没错!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而真正的高手又不屑于使用蛮力了。往往一招之间,就已经决定生死。正所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关键就在一个快字了!”
这两人起了头,又有许多人发表看法。这些人拍马屁的成分居多,让陈奥欣慰的同时,也不禁脸颊发烫,心想,老子不过随口胡诌,你们居然能引申出这么多道理,这份本事,可以说放眼武林无人能及了!
宁玄晨面色微变,显然没有想到场面会脱离自己控制。寇准虽然也安排了些人接应他,但毕竟不可能拉拢太多人配合自己。此时与杨飞虎等人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而大多数人自然是选择沉默——默默地在一旁看这一场好戏。
宁玄晨忽然大声说道:“好!盟主说得好!其实我们武夷剑法的要诀,就是一个快字!本派剑法练到高深处,一招可出十八剑。区区不才,练不到如此地步。不过如今一招也可以使出十来剑了。陈大侠,想必您的剑法造诣一定十分高妙,可否给大家演示几招?”
陈奥一愣,心想,这人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
他自然是不肯演示的,那就是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但他也不想太示弱,便故作大方地笑道:“宁掌门说笑了,今天乃是一场武林盛会,是大喜的日子。尤其在陛下面前,咱们岂可舞刀弄剑,伤了和气?”
宁玄晨不依不饶,又说道:“盟主过虑了,咱们本来就是武人,耍刀弄枪才是本分。想必陛下不会介意的!”
赵恒果然笑道:“不错不错,今天的武道大会,本来就是为了弘扬武学。大家切磋武技,本也没什么不好。”
陈奥郁闷非常,偏偏又不好表现出来。宁玄晨见皇帝也赞同他的说法,顿时趾高气昂起来。而那些要跟他一道为难陈奥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有的说:“陈大侠,我这套祖传拳法也是以快拳出名。不如请您来指点一二!”
有的说:“盟主,在下自幼习练轻功,想与您切磋一番!”
这些人大多是一方门派的首脑,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杨飞虎等人听说过这些人的名头,知道自己没有胜过这些人的本事,如果再强出头,不过是自取其辱,于是都沉默下去。
陈奥无可奈何,又不能当真去跟他们比武较量。丢脸倒是小事,万一这些人得了曹义的授意,在切磋的时候暗中下手,自己这条小命肯定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抬眼去看寇准,只见寇准起身对赵恒说道:“陛下,陈大人既然能当上武林盟主,必然是有惊人的艺业,深藏不露。今日机会难得,何不请陈大人让大家开开眼界?”
他一说完,方白石和曹义都跟着附和。陈奥心想,你们这几个缺德玩意儿,真想把老子害死么?
赵恒并不知道陈奥连半桶水都算不上,笑道:“陈奥,你就上台跟他们切磋切磋,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陈奥哭笑不得,心想,先前忘了跟老赵说,自己根本不会半点武功了。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龙青苹,顿时灵光一闪,笑道:“陛下,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打起来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微臣出手不知轻重,万一伤了各位大侠,可就不好了。知道的人知道是我莽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陛下开这个大会,是为了祸害武林人士呢!微臣有个好主意,既能让大伙儿赏心悦目,开开眼界,也能避免许多不好的后果,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