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五雷轰顶,人生顿时失去了颜色,她又说了些什么竟然一句也听不进去,晃过神来,人已经颓然瘫在了红木椅子上。正在后悔这几天为什么不早点联络她,电话里却传来阿霞夹着噪杂夜风的声音:“李子,风好大,好冷啊!”
“阿霞,你怎么跑到了外面,你不是在,你,你那对象家里吗?”我听那风声萧瑟,怕她吹病了,急忙追问道。
“唔,我刚进屋,哇,好大的四合院,我第一次见呢!”阿霞的声音却透着惊喜。
“哦,那就好,你注意身体……”等等!四合院?
我一惊,已经现阿霞的声音正由远及近,跟电话里的合二为一,急忙转过身——身后赫然已经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跟前的阿霞!
我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把她抱紧在怀里。
良久,我才把她放开,想起大川叔夫妇还在跟前,连忙领着阿霞跟金四娘打招呼。谁知,金四娘却不拘小节,早把阿霞让到了她身边坐下,拉着她手说道:“不必多礼,电话里我们已经大致了解过彼此了。”说着,眯着一双凤眼,一边盯着阿霞打量,一边瞄了我一眼,笑道:“我还真想看看,愿意倾尽积蓄给你这出言不逊的臭小子治病的女孩,究竟长什么模样!”
我闻言一惊,急忙想问个究竟。阿霞见我腿脚已经好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直说没有帮上忙,只不愿再提。见我不依,连忙转移了话题,告知我一个重磅消息:耳朵居然结婚了!我一听果然很感兴趣,她连忙拿出新买的手机,给我看了下她在便衣民警陪同下和耳朵夫妇的合影。
只见那新娘满脸幸福,偎依在身着笔挺的西装,人模人样站得笔直,喜笑颜开的耳朵怀里。我眼里只有阿霞,也没细看,只胡乱敷衍道:“两人挺般配啊。”阿霞泯然一笑,告诉我:新娘对耳朵可够意思了。耳朵回到南化后,公司已经停滞,合伙人也跑了,欠下一大笔员工工资,幸好这女孩家底雄厚,二话没说注入耳朵的公司一笔救命钱,才让他的事业重新运转起来。说到这里,阿霞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据新娘私底下跟我说,她倒追了老陈好久,总算逮着了机会把心意传达到他那儿,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喽——”说着,眨巴了大眼睛,只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脸热,趁着大川叔跟金四娘说起耳朵在无名蛊墓里的表现,赶紧小声对她说道:“我的霞美女,回到南化,我就上你家提亲,行不?”这才让她移开目光,低头从挎包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我道:“我本来替你给老陈包了个红包,结果他说你需要钱治病,硬是给我塞回来了。你收着吧。”
我接过一看,落款处那娟秀的字迹,赫然把她自己的名字跟在了我后面。我刚一愣神,沉甸甸的红包已经被金四娘抓在了手里,只听她说道:“给你这小子用了那么多好药,老娘早就折本了,这点礼金,我先拿去补贴家用。”也不客气,直接把红包丢给了大川叔。大川叔左右为难,我怎忍心看他难做,连声说道:“那是,那是!”说着,赶紧使眼神让他收下。他思虑再三,总算是尴尬地对我和阿霞笑了笑,先收了下来。
给我检查了好转的伤腿后,金四娘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表,对我说道:“时候不早了,上完这道药早点睡吧。”说着回屋配药。
阿霞听了,怕影响治疗,连忙起身告辞,说去找间旅馆下榻。大川叔正欲开口,拿着药盘回到中厅的金四娘一听,已经不由分说把她按回座位,不悦道:“这怎么成,我金家有的是房间,还不至于让客人到外面去住。”说着,对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老总管吩咐到:“老福,还不赶紧给杨小姐收拾个厢房。”
阿霞一听,想了想,冷不防涨红了脸,冒出一句:“不用麻烦了,我,我跟李子挤一个房间就行!我俩,已经彼此许下终身了!”我闻言一愣,随即心头一热,忍不住扣住了阿霞的纤手。金四娘闻言,打量了我们一番,还是叫住了老管家,说道:“既然如此,这最后一道药,你去帮他换吧,老娘困死了,先去睡了。”说着把药盘递给阿霞,交待过用法后,瞟了大川叔一眼,和他一前一后回里屋去了。
阿霞则跟我回到厢房,帮我涂好药后,竟然贤惠地帮我打好热水,准备服侍我洗漱,我受宠若惊,享受着这暖心的待遇,不由自主把眼神聚焦在了阿霞温柔的俏脸上,再也移不开了。阿霞觉后,绯红了脸笑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我一愣,连忙嬉笑着回答:“也没,只觉得你好像我娘。”
“滑头!”阿霞闻言,被我逗笑了,嗔怪道:“讨厌,看到人家漂亮就说像你娘。”——这是哪部经典港片的台词我大约已经记不清了,但此情此景下,我俩能想到的,唯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执手相望,画眉纹黛,莫过如此。
阿霞刚想去倒水,早被我从背后抱起她,轻轻放到床边。我对她笑笑,随即学了她,重新打好热水,像之前她服侍我那般,扶她坐定,涨红了面,帮她擦脸、洗脚。梳理完毕后,我俩并排躺在床上,一时脑中空白,只胡乱想些旧事,不知如何进展到那关键的一步。
“唔,要试试吗?”我鼓起勇气——做这种事情,总有人要先起个头。
“嗯,好吧。”阿霞的脸已经通红,那模样儿,完全就是一个娇羞温顺的小媳妇!
然而有些事,或许真是无师自通的。灵肉交接的一刻,我只觉万籁俱寂,冥冥中仿佛只听得到自己急切的心跳声,随即感受到阿霞胸中也传过来一阵类似的搏动,本能牵动了我们越靠越近,越抱越紧……
两颗心跳动的频率,也逐渐合在了一处。
行过周公之礼后,阿霞明显妩媚了许多,我见她醉眼朦胧,脸上还泛着红晕,若然还在回味之前的温存美好,不由捉住她修长柔美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平躺在床上,忍不住调侃她道:“怎么?是不是在想,‘早点跟我在一起就好了,白白浪费了若干大好时光’!嘻嘻。”说着,坏笑着只眯了眼瞄她。
“你还说,让我等了你这么久!如今扬眉吐气了,也不知怜香惜玉……”阿霞假蕴真喜,轻轻锤了我几下,娇躯还在随着呼吸轻喘起伏着,闻言微微颦眉,羞赧地嗔怪我道。
“哎呀!霞美女批评得是,我这不只想把这几年错过的份一口气补回来嘛!是急了点,急了点。”我见她埋怨我,不由得有些内疚。我俩虽然年纪都不小了,却都是尝禁果,初时配合难免生涩,所幸这男女之事尚能兀自领会,辗转再三,总算也是水到渠成。
“李子,对不起哦,连累你丢掉了工作……”阿霞见我一直深情地凝望着她,忍不住说出了心事。
“算了,大不了跟你开个夫妻店。”我见她自责,心生爱怜,自然不会再责难她。况且,这消息,我前几天就已从罗晓丽口中得到了确证,心里也早放下了包袱,只没想到阿霞反倒如此挂记。见她还在忧伤,赶紧岔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起来,我们这一趟,到头来还是遗留了很多未解之谜啊。目前看来,风水周策划了整个事件应该是没有错。他和米老板估计早就去过洞穴,拿到了遗落在罗刹洞的那只图腾,然后才去忽悠了赵主任,组织咱们陪他深入险地。他的目的,难道真只是剩下几只图腾罐子?”
“我看不见得。”阿霞见我问她,想了想,说了她的看法:“周师应该去过两次,那个墓穴。第一次就是他被狼追,逃进瀑布那次,我觉得他在那时就得到了图腾罐子。只是,我觉得他精于卦象,却疏于法门,那盗洞,应该不是他打的。”
“你是说,是其他人把图腾罐带到的中层,被风水周正好劫了胡?”想起风水周在墓中表现的种种可疑,我也觉得他虽然有点本事,但体力和特长的确不像是能打出平滑大洞的好手。
“嗯嗯,据我推断,周师第一次进洞时,应该还有其他人在洞穴里。‘他们’打好盗洞,打算把上层的图腾带到下层解封盘瓠,不想途中起了变故,结果被偶然闯入的周师拿到了罐子。”阿霞顿了顿,借着说道:“周师逃跑时可能是忙中出错,打破了罐子。那些人看罐子碎了,就没继续找他麻烦。近年,周师估计是利用八卦盘,根据图腾罐子上雕刻的信息,推演出主室里应该另有所藏,就找了给雪山顶微波站送粮食,又刚好吃过实心肉的米老板,第二次进了墓穴。只是,他们没料到,中层被多年来长大的巨型尸花鬼藤给堵死了,因此才想到找文物办的工作队,利用设备和人手,重新找路下底层。”
“等等,这么说来,从顺序上,应该是这样的,”我根据阿霞的推断,终于补充出一个完整的时间线:“先,有一拨人封印了盘瓠;然后,另一伙人要解封盘瓠;结果,在他们拿到一个图腾,运到中层时,遇到了意外;也不排除,暗处还藏有其他人!总之,这些人生了争斗,这时风水周拿走了图腾,逃跑时打碎了罐子;后来他现了盘瓠封印的秘密后,又先后找了米老板和我们,希望能把封印盘瓠的匣子里的宝物照出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封印盘瓠的是什么人呢?想要解封它,以及阻止它重新降世的又是些什么人呢?”
我惊觉谜团越来越多,一个接一个接二连三地涌现出来,让我一阵头大。阿霞见我百思不解,而事情又没有头绪,只得劝我看开,毕竟,我们已经离开了那要靠佛光引路才能到达的秘境。即便有再多线索存在,也不可再探究竟了。我闻言只得放弃,索性和她一起闭目养神,尽情享受眼下的甜蜜,不再让那些烧脑的事情找自己闹心。
思绪平复后,我偷眼看向身边的阿霞,见她玲珑剔透,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只觉又来了兴致,忍不住从侧面把她搂在怀里,沉浸在她自然的体香中,试探着请示道:“媳妇儿,那个,方才怕你吃疼,尚未尽兴,不如,我们趁热打铁,再洞房一回?”
阿霞见我改换了称谓蜜言求她,喜上眉梢,怎忍心拒绝,绯红了脸刚想答应,却又怕失了矜持,美目含羞间早芳心默许,嘴上却不轻饶,只道:“看你猴急的,小心生出一打小李子来,吓着你!”
“正好,小时候我妈生我时奶-水不够,结果只能靠米浆果腹,生一箩筐小李子的话,我还能跟着他们一起沾沾你的光!”我着了阿霞挤兑,不禁一乐,索性嘴贫到底,反而逗起她来。
“大坏蛋,你想得倒美!”阿霞见我盯着她傻笑,眼光不时往她胸前移去,不由得羞红了脸,卷了被子背对我转过身去,低声嗔怪道:“耍流氓!不要脸!”
“娘子此言差矣,我俩乃结夫妻,跟自家媳妇儿行云雨之事,有利于安定团结,能增进幸福和谐,又怎么能算是‘耍流氓’呢?”我逞着嘴快,信口开河,胡乱扯出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竟把两眼迷离的阿霞说得一时语塞,半天才反应过来,嘴硬道:“谁是你媳妇儿?你都不跟我求婚,反倒是我非要请你娶我似的……”
话虽这么说,阿霞还是架不住我撩拨,与我再度灵肉合一,共赴巫山去了……
春宵一夜,何止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