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在州牧府安抚完阴老二后,回到自宅。兰儿例行向他汇报赵二不在时的客来访情况。
在得知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后,赵二想了想,摇头道:“这段日子里出席各种诗会、酒宴已经够多了,还是先休息几天吧!”
随后对唐姬笑道:“这两天为夫就多陪陪你们,好不好呀?”
唐姬还没回答,张宁先调笑道:“夫君能陪我们,嫣自然是最愿意的!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可是最挂念夫君的呢!”
忽然,月儿从门外快走了进来。赵二见状疑惑道:“咦,月儿你不是刚出去不久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月儿先对张宁她们行了一礼,而后把嘴凑到赵二耳边,轻声汇报道:“大人,所有的鱼儿都已经入套,可以收网了!”
“我知道了!”赵二转身对张宁她们致歉道:“抱歉,为夫要立刻出一趟远门,所以……”
张宁很体贴地一笑,摆手道:“夫君,公事要紧。等你忙完回来我们再团结好了!”
唐姬也接口道:“嗯,夫君,你去忙你的吧,不必担心我们!”
赵二十分感动,过去一一拥抱了她们:“我能有你们两个,真好啊!”
告别完了妻妾,赵二想了一下,又对兰儿吩咐道:“之后再有客人来,就说我在休息,或者出去了。”
“是。”
赵二心想,以前自己宅在家中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不见客也是常事,别人不会怀疑。
吩咐完后,赵二与月儿先来到前院仆役房,唤来了五个亲兵。赵二的宅子分前中后三部分,前院住着亲兵们和一些粗使丫鬟、老妈子,中院住着普通侍女、美婢和女卫们。后院就是宅中的主人,即赵二,以及她的妻妾们。三个区域各有门把守,非必要不得进出,像亲兵这种男人,就只能一直呆在前院,中后院是进不去的。
几人又进入宅院里一个偏僻的小屋。亲兵们搬开了屋内一个沉重的大柜子,露出了底下一条密道。
“走吧!”几人相继进入了密道,月儿则没有进入,她负责把柜子搬回原处,继而走出了房门,上好锁。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赵二等人出现在了距离赵二宅子不远处的另一座宅中。
在这里,有一群面色冰冷的男女拿着工具凑了过来,其中男人大多在三四十岁以上,女人则是十余岁到二十余岁之间。他们的任务是给赵二和他的亲兵们化妆、更衣。经过他们的一番打扮,赵二变成了一个一脸麻子的富商,亲兵们的脸庞也变了模样。
改换了装容的赵二等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宅子,乘着临时雇来的马车出了城,直奔平原国方向而去。在改换了几次马车后,他们进入了平原县,不过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先去了郊外一座宅院里。
宅院深处,二十名着装各异的年轻男女早已在此等候赵二的到来。
赵二也不跟他们废话,居高临下地问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左一名男子和右一名女子同声回道:“回禀主人,已经完美完成了任务。”
赵二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夸奖道:“很好!这是你们第一次执行任务,虽然只是担任次要的工作,但没有出任何纰漏,就是功劳一件!”
随后鼓励道:“你们是真正忠于我的人,日后这类暗地里的工作,将会逐渐由你们来掌握。阴组织的那些人毕竟是外人,多少还是要提防一下的。虽然因为能力问题,我们暂时不得不依赖他们,但只要你们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们过他们不是问题。”
二十人同声回道:“愿为主人赴汤蹈火!”
这些人就是赵二自己培养的地下力量。是委托乐毅收容了不少根底清白的孤儿,先进行几年的忠诚训练,而后才开始技能训练的。
现在他们受限于训练时间短的原因,能力并不算强,只能执行一些最基础、最次要的工作。但只要假以时日,他们就能够提升到足够高的水平,纵使不能过阴组织,也不会差太多。
赵二可一点也不傻,不会把地下工作完全交给一个中立组织,古今中外的统治者都没有这么干的。拥有一支自己的力量才能让人放心。
离开宅院后,赵二进入了平原国的军营,随后,无数传令使节从这里奔出,前往青州各郡的其他军营。
数日后,平原国郡司马王朝、渤海郡司马宗宝、济南国郡司马刘川、齐国相刘备(本来齐国应该是赵正负责的,无奈赵正伤未完全好,只好由刘备亲自执行)相继接到军令,开始调动手中兵马。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赵二又要出兵去打谁了。而平原国、渤海郡、济南国、齐国四地的不少豪门世家却愕然现,自己的宅院以及郊外的豪宅、田庄、坞堡都被这些原本应该对抗外敌的青州军给包围了起来。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这些世家能够组织起的反抗极为微弱,几乎是瞬间失去了抵抗力。在强大的武力逼迫下,他们只能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他们中有人愤怒地质问这群丘八想干什么,然而这些青州军人没有回答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而在平原国这里,赵二等人忽然展露了身份,进入了郡守府,而后借助这里的笔墨文书,向整个青州宣布了一道惊人的大消息:
平原x家、xx家、渤海x家、济南x家、齐国x家、xx家……长期以来同袁绍勾结,背叛赵二,妄图里应外合献出青州。现在已经被找到证据,这些家族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公开审判,明正典刑,或处死、或送入牢狱,永不释放。他们的财产亦会悉数充公,收入青州府库。
这一消息震动了整个青州,甚至周围数州的人以感到震惊不已:这个赵双飞居然玩了这么大一出,好手段,好魄力!
赵二此时坐在郡守府里,对月儿冷笑道:“这些叛徒,他们看本官这半年来都没什么动作,以为本官是蠢的,天真地认为本官没现他们的鬼蜮伎俩,所以松懈了。却不知本官时刻都在盯着他们,等着他们露出马脚。现在好了,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对本官不忠!”
月儿也附和道:“是呀,大人最明智了!龙凑之战时那么诡异的情况,大人会看不出端倪?”
这就要从去年底的龙凑之战说起了。当时赵二的部队正在与麹义的部队正面对战,这时从青州军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即袁绍麾下张郃部。若不是赵二早早命太史慈率领预备队在后方待命,那么那一场仗很可能就会输了。
如果双方交战的位置是在其他地方,那么若背后出现敌人的伏兵,赵二只会认为是敌人将领隐藏得当,谋士计略高。
但这次却是在平原国,是在赵二自己的地盘内!
要知道赵二自己的地盘可是被经营多年,无论是平时各乡亭的巡逻队,还是战时赵二埋布四处的无数哨探,都不是摆设。就算是一两个逃犯都别想轻松隐藏起来,更何况张郃的那支大军!
那可是近万军队,其中还包括了一千骑兵!这么多人,每日消耗的粮草就是一笔大开销。在赵二自己的地盘上,在无数侦骑、哨探的眼皮底下,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赵二大军身后,那就不是他们自身隐藏得好可以解释的了。
那必然是因为青州这边有内应才能做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内应,至少要多个大世家联手方可!
现在赵二知道了,那些人都是早在龙凑之战开打前,就依靠那些世家的掩护,而偷偷潜入青州,分散隐藏在各世家的私宅里。
待到麹义的正面部队攻入青州后,他们才集结起来,然后在龙凑之战打响后,迅迂回到青州军背后,实施了伏击。
而且这些人的计划还并不仅仅是如此。一旦在龙凑之战袁绍取得了胜利,那么接下来,渤海郡、济南郡、齐国等地与袁绍勾结的各大小世家们就会纷纷跳出来,率领家兵竖起反旗。他们将以有心算无心,从内部起突袭,迅击溃当地的守备力量,并控制各地城防,推翻赵二的统治,让袁绍来接管青州!
当然,事实上即使龙凑之战赵二败了,他们的目的也很难成功。因为赵二在龙凑之战中只投入了平原、渤海两郡的力量。即使袁绍全灭了那支军队,只要赵二能够逃脱出来。那么其他各郡的兵力就会在赵二的号召下继续抵抗下去。
在本土作战之下,赵二甚至可以动员出几十万大军来,他们会将袁绍的部队包围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让他们有来无回。
只不过那样一来,即使胜利了,青州这边也势必损失不小,腹地各郡的生产活动会遭到严重破坏,青州的经济水平瞬间就会下滑一个台阶。
这是赵二所不愿意看到的。
要知道,原时空汉末三国时期,蜀汉为何能以一州之力,对抗曹魏的北方十州?就是因为曹魏手里的州虽然多,但是因为经过多年诸侯混战,各州都变得残破不堪。而益州长期以来没有战乱,力量完整,这才能够在力量上不输对方。等到诸葛亮秉政时期,北方各州的力量开始渐渐恢复,双方的力量差距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弱小,胜利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这也是为何诸葛亮为何要坚持频频北伐的原因,因为如果不趁着双方差距小的时候努力击败敌人。等差距大了,就彻底没希望了。
赵二在这几个月里,并没有闲着,他一方面在积极参加世家们的联谊活动,一面派阴组织暗中调查青州各地的世家,尤其是平原国的。
经过这半年来的调查,赵二惊奇地现,与袁绍相勾连的世家居然如此之多!仅仅是渤海、平原、济南、齐国四郡的世家中,就有近半数与袁家有牵连。就连没有参与此次叛乱的乐安、北海、东莱、泰山四地,也有相当多的世家与袁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让赵二不得不感叹这四世三公的号召力的确是强得恐怖。
好在青州并不完全是袁家的天下,还是有相当大部分的世家是保持中立,或者亲近赵二的。
赵二联谊世家,既是为了拉拢那些仍然忠于自己的世家,增加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度,也是为了麻痹那些心怀不轨的世家,令他们放松防备。
而阴组织在调查他们的同时,也在努力搜集各种证据,力求能够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公开审判,让其他世家说不出话来。这种背叛大罪,换了谁主政都是无法容忍的,其他世家想替他们开脱都开脱不了。
世家这个阶级,既要利用,也要防备。平时我可以交好你,并让渡一些利益给你们。但这些也不是白给的,你们要用你们的忠心来回报我。如果你们胆敢背叛我,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容情的。
一个月后,审判并未结束,因为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赵二只好又延长了一个月,最后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算彻底把这事弄完。
青州各地的监狱开始变得人满为患。于是赵二紧急下令青州各县立即开工扩充监狱面积,至于因此花费的钱粮多少,赵二并不关心,因为相比起查抄世家所获得的家产,这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世家们的财产分为三个部分:流动资产,即金银钱币饰之类可以立即变卖的资产。这些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收进府库就是。
固定资产,即田地、宅院、商铺、作坊之类的。田地会被暂时划归青州官府名下,而后再分配给新收入的流民以及立功的军士。宅院和商铺、作坊则以拍卖的形势卖给青州的其他世家和商人,这一行为赢得了其他世家的不少好感,因为如果没出这事,他们想正常拿下这些产业,可就要费老鼻子劲了!
最后就是奴仆、侍女之类的活人资产。这些人将被解除卖身契,在各地官府登记造册,恢复为自由人,并分一笔安家费,任由他们自谋生路。之后他们愿意种地的,分土地;愿意做工的,分工具;仍然愿意为奴的,自行去找新东家卖身,官府不干涉。
赵二也知道这些奴仆里有对主子极为忠诚、想要找赵二报仇的。赵二虽然不怕他们刺杀,但还是出了公告:你们的主人都在牢里做工赎罪,如果你们欲图不轨,那么你们主人在牢狱里就会受到更多的折磨,你们看着办!
这公告的效果如何,赵二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青州的经济水平大幅度上升了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