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律面上一愣,不明所以地望向无双,她怎么忽然问他关于这件事。要知道,南冶皇子就是那个黑衣神秘人,而他曾应下让黑衣神秘人将南华皇子当药人,为的不就是自己吗?所以,他自然是服用过那制出的药物,才会让南冶继续下去。
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情,闻人皇后并不知晓。现在她又在自己的身旁,若是让她知道…所以,南律以为无双想要与他说那关于黑衣人与南华的事情,眉头一皱连忙打断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好全了再来与朕说!”说完这句话,南律竟然转身就准备离去,但是身子却是在闻人皇后旁顿了下,似是要等闻人皇后与无双说句话之后一同回宫。
无双一愣,她还没有说什么呢,怎么这般就急切地要走了?但是当她望向南律的动作后,立即明白了过来,也就不再多开口说什么。原来,这个父亲也没有他表面上看的那般无情嘛…
最为懵逼的当属闻人皇后本人了,以她统领后宫多年,那敏锐的感觉告诉她,无双与南律这段对话不正常,而且还是不能让别人知晓的。否则为何那般急切要过来探望无双的人,就这么在无双问了一句话之后,便转身要离开?而且看皇上的架势,竟然是打算等她的意思?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难道…闻人皇后忽地脑洞大开,方才无双提到的是什么药物,难道,皇上他…
很显然,闻人皇后是想歪了。
其实,南律并非是多爱闻人皇后,生怕她知道会怎么他。而是觉得闻人皇后这个一国之母当了那么久很好,而且与无双之间的关系又不错,还总是有意无意地缓和他与无双之间的关系,这个聪明劲,深得他心,若是忽然变了,他会很不高兴的…
在南律的眼神催促下,闻人皇后不得不快速地对着无双吩咐了一些事情,并且说些让慕离注意的事项,这才与南律一同离去。
不得不说闻人皇后的叮嘱很是及时,这让没有当家主母的慕族,不知该做些什么的慕离一下子便懂了不少。连带着对待闻人皇后的面色,慕离也从以往的冷漠到了些许的柔和。
当南律与闻人皇后走后,房内的慕族长自然也是离开,将空间又留给了小两口。至于他,方才闻人皇后说的一些事,他也在都有听到,所以,他现在开始可以好好地为慕离安排一些照料无双的事情。
“方才夫人看出皇上有什么问题?”其他人会想歪,以聪颖著称地慕离可不会想错。再加上他与无双之间的默契,所以在无双提到药物的时候,他便知道无双大概是发现了什么。
“我在想…蓬莱皇室为何历来暴戾?”无双嘴角邪气勾起道。
见无双露出这样的神情,慕离心中一阵柔缓。这样,就代表了她真的是没有什么事了才是。幸好,没有事。
……
回到皇宫的闻人皇后,心头一直缠绕着方才在无双那里带回来的问题,特别是她与南律回宫路上,南律一脸心事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太过在意了。于是,招来心腹,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些什么。
心腹女官听完后,立即颔首应下,这才转身离去。
闻人皇后见心腹女官下去了,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后知后觉中,这才开始内心欣喜起来。无双有了身孕,她可也是即将要当外祖母的人了…
随后,闻人皇后想到什么般,笑着又叫来一些宫女,命她们与她一同前去她的库房收拾一些东西,她可要好好为她的这个外孙准备些好东西送过去。很快,南律的不对劲就被闻人皇后抛之脑后了...
至于那心腹女官,其实,闻人皇后并没有让心腹女官做什么多复杂的事,只不过是多注意一下南律近来做的事。又并非会危及闻人族或者她的事情,闻人皇后自然不会多做准备。只不过,她不知道她这无心插柳却偏偏柳成荫…
再说到南律,他回宫之后便将众人直接挥散下去,独自一人前往了一座荒废许久的宫殿。
‘吱呀’一声,南律将房门推开,望着那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地南冶,眉头狠狠皱起。
不错,南冶最终没有死去。再怎么也是皇室中人,所以南冶在见到慕离他们破阵进来,救了无双后,就要气血身亡之际,被皇宫侍卫统领直接喂入了一粒药丸。随后,趁着慕离将无双带去慕族时,悄然按照蓬莱皇的意思,将南冶带来了宫中这处宫殿。
蓬莱皇为何会知晓黑衣神秘人身份,自然也是慕离当时为了逼南律将那会阵法之人请出来,所以全盘托出,告知南律有多危险。否则,谁知道要跟南律周旋多久,又不是没看到南律与慕离二人相处时的情景。
至于南律为什么要救南冶……
“父…父皇…他,他们…”南冶听到打开门的声音,惯性地抬首望了过去。见进来之人是南律,连忙开口唤道。自从他被皇宫侍卫带来这里后,除去他们给他服用了不少能够促进血液再生的药物,直接冲淡了他体内原本的毒素。到现在,就连一口水都未曾让他用过。
所以…既然是父皇救了他,父皇定是对他还有父子情的,他,一定要让父皇好好惩治那些侍卫!
不得不感慨一句,事到如今,南冶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允许任何人践踏的尊严。想着的,永远都是让别人不敢再冒犯他…
南律见南冶话都说不周全,眉头一皱眼底尽是嫌弃。虽说南冶现在血液里的毒素清的差不多了,但,到底还是怕继续有影响,所以南律此时还是蒙着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
“药物研制出来吗?”南律冷漠地问向躺在床榻上的南冶,他之所以会让侍卫留下他的命,只不过是为了问那最后的药物研制如何。虽然说现在有着无双在的时候,他不会多发暴戾症状,但是,若是有根治的情况,他亦不愿错过。毕竟,为了这件事,他可是准备牺牲了南华的…
南冶因为属于苟延残喘,所以说话很慢,就这么长时间,一句想要让南律惩治那些侍卫的话都未说完。忽然被南律打断,又听着南律说的话,望着南律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忽地,他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他还在想什么?抱着什么幻想?那些侍卫若是没有他父皇的许可,敢这般对待他吗?为什么他竟然还不死心…
“哈…哈…哈…”南冶忽地笑了起来,只不过因为他现在的情况,那笑声听起来比哭和惨叫还要瘆人。
南律眉头又是一皱,见南冶已经缓慢地转过了身子,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心中忽地涌起了一阵怒意,暴戾异常。
最后,南律还是紧紧地攥起拳头,硬生生忍耐下去了。这种程度地暴戾,他还是可以控制的。但是他若是再待下去,自己也说不准还能不能控制下去了。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就行。若是他想通了要见朕,再拆人来通知!”南律转过身不再望向南冶,关上房门后,南冶便听到了这么一句。
原来…只要自己不死就可以了,南冶心中一阵悲痛。他倒是不想如了这个他孺慕多年的父皇的愿望,可是如今的他,还真是想死都死不成…
在与无双对峙的时候,他可是为了加快黑血流淌,毒气的扩散,总共捅了五刀,而正好,这五刀除了他的一只腿完好,其他的都已坏死…
还真是…生不如死呀!
……
“南冶皇子呢?”小两口依偎在床榻上,无双忽然开口问道。
慕离闻言这才想起来,当时因为无双倒在了他的怀中,他一慌哪还在意其他事物,所以,他并不知道南冶皇子现在是生是死。
“为夫将你抱回之时,他还未曾断气。”这恐怕是慕离所能回忆的极限了。因为当时南冶皇子与无双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亦不远,他的眼角处还是能容得下南冶皇子的存在的。
“嗯。”无双点了点头,也是明白慕离为何没有注意到南冶皇子,一时内心中又有着些许愧疚。毕竟,她让他担心了…
于是,这个无关紧要地话题,也就随着夜色正浓而被埋没掉了。直到……
“南冶那个家伙在哪?!”这道急切地声音,一听就很有某人的特色。某人总是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传了过来。而某人便是蓬莱国二皇子,南倾。
“?”此时无所事事,因为慕离地勒令必须待在不离院不可乱走动的无双,大老远听到南倾的话,满眼尽是疑惑。南冶皇子的去向,不是应当问当时善后的皇宫侍卫们吗?怎么跑来慕族来问她?
“皇宫那些侍卫说是没有见过南冶那个家伙!”似乎是看懂了无双无声地疑问,南倾怒气冲冲地说道。
无双蓦然就一个激灵,脑海里一闪而逝一个念头,只不过太快没有抓住。
“当时的情形,相公他眼里只有本夫人一人的安危,又怎会去关注其他人的情况。”无双想不起来一闪而过的念头,只好保守地对着南倾回道。
“这倒是奇怪了,尸体也没有一个,难不成人还能凭空消失?”忽地,他似乎想到什么,抬首就望向无双的方向。会不会是这位姑奶奶当时被毒素折磨地不爽,于是直接‘毁尸灭迹’?他可是记得无双身上有那种药物的…
无双显然是看出了南倾心里的话,冷冷地望了眼南倾后,便转首望向别的地方,心中却是开始寻思着方才那一闪而逝的念头是什么…
南倾见状也没多在意,其实他方才那般大喊大叫也发泄了不少怒气。之所以来问南冶的下落,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心里不爽,那家伙害得她皇姐担心受怕那么长时间,只是想着若是在慕族,他便再揍上两下罢了。毕竟,他今日来慕族,可不是为了这事!
“听说,你这身子有喜了?”南倾又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但,他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却是很佩服无双的。
在昨日那般情况下,竟然还敢以身试险。听皇姐说,有喜的女子,她们初期都是很危险的。怎么就到了这人面前,好像那危险期不存在了呢?这让他又不得不想到了在大萧时,无双的另一个江湖身份。不愧是享负盛名的邪医!
“嗯。”听到南倾说到自己的孩子,自然无双对待南倾的态度也是转好了起来。这一声应,倒没有了以往的清冷疏离感。
“恭喜啊,恭喜!”南倾笑嘻嘻地说道。
“多谢。”无双也回以嘴角一勾。
“对了,说到谢,我还要多谢你呢!”南倾忽地想到了沈羽飞因为无双的原因,已经成了星老的徒弟,只等过几日他身体好了之后,便跟星老去习武,他就很是激动。
星老啊,那可是皇室长老,不仅位高权重,武术学识都非常人可比,小羽飞以后跟在他的身边,定当前途无量啊。
“小羽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无双秒懂南倾的意思,毕竟小羽飞经历这场祸劫还是因为她,能有这样的结果,她也能少些愧疚。
“这小家伙可是福大了!”南倾笑道,说到他的外甥,就如无双听到他人提到她腹中孩子一样,眼底尽是柔情。
“南悦公主之后有何打算?”提到了沈羽飞,就不能不想到那个在南冶放黑血散发毒气时,死去的沈闻。原本,无双是不打算让他这么快死的,最起码,也要等南悦公主与他和离以后…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时候那么混乱,谁还能管的上他?
南倾听到无双说起这事,他的眉头便狠狠皱起。得知沈闻死后,南悦便通知了沈府的老爷和夫人,随后开始为那个男人着素衣食素膳。
他是想让皇姐脱离沈府,还将沈羽飞之事乃沈闻所做,告知了皇姐与沈府老爷和夫人。沈府的老爷没有说什么,夫人却是一直骂骂咧咧,当然,骂得并不是南倾,她还没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