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部采金大军中,到底有没有淘金女?我问了几个部和去过西部采金场的人,都说有。那么,到底是什么样呢?我执意想探究这黄金世界里的女人国。
很遗憾,庞大的中国西部,就是乘飞机几个地方转一圈也得儿天时间。别说要到昕有淘金场采访了。而偏偏,那个淘金女人国又在阿尔泰山腹地。除非,你准备三个月时间。有人对我说。
什么,你想了解淘金女的情况?算你走运,我刚从阿尔泰山那儿回来!在北京的一次矿产资源管理会议上,地质矿产部的一位女工程师听说我在采写这方面的材料,于是,主动给我讲起了她的亲身目击记。我如获至宝地打开采访本……我们一行六人到新疆调查群众采矿工作,因为我是女同志,有人便向我介绍说,阿尔泰山有了淘金女人国,这引起了我的兴趣。区地矿局的司机小张却掖不愿意带我去。
那儿可不是男人去的地方!他嘀咕道。
如今不是流行有姑娘的地方小伙子去办事最能成功吗?我说。
其他地方可能是,但那儿例外。小张没说出个究竟。于是我对这例外一直是个谜,进山的路很难走,这是因为严格地说根本就没有路。我们坐的是一部老式吉普车。车子在所谓的路上一一其实是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前进。河床的尽头里是悬崖峭壁。这儿没有公路,没有马路,我们的车只好沿着一条稍为平坦的岩壁向前。不知过了多少座山头,多少道河沟,我们终于看到了阿尔泰山腹地的淘金场。
阿尔泰素有七十二条沟,沟沟有黄金之称3其实,我们地质勘探结果这里至少有一百多条沟河中流淌着富集型的沙金。阿尔泰山以无私的胸怀,拥抱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采金者。它特别纵容那些有使不完劲的男淘金工,把最富有的金沟留给了他们。但阿尔泰又对女淘金者非常厚爱,整个西部上百个淘金场,象阿尔泰山那样有那么多的女性淘金者是少有的。有人估算,阿尔泰山的女淘金者不下万名。
女人需要特殊的自然环境,那一望无际的大干沙漠里她们是难以生存的。女人离不开水,有水的地方她们才去。水对她们有异常的重要性。她们要洗脸,再不讲究的女性也要抹一把脸,不象那些男人可以八百辈子不氣个脸,不洗回脚她们要洗澡,这是夏娃传下的习惯,洁白的身子是不容沾一点泥土与沙子的,身子是她们的本钱;但更重要的是她们要度过一月一次的那称之为倒霉的事,而男人根本用不着。
男人们早已进了那深山的又一条金沟。而她们依然充满希望地蹲在这条溪水长流的沟河两岸。
女人们不象男人那样专心致志。一见有人路过,就叽叽喳喳起来。不过,手里的活根本没受一点儿影响。这时晌午时分,天有些热,但并没有到热得非要脱衣服不可的地步厂可淘金女们则穿得很少。当然没有人在干活时穿裙子不过,她们下身穿的裤子都很特殊:有裤管,但都不过膝盖。下面的那部分有的显然是磨破掉落的,有的则不是。长裨腿不方便,这多好!一位年轻姑娘正在用剪刀剪掉她那条很新的工作服的下半段裤腿。扎头巾的人是普遍的,可也有些俏姑娘蓬松着长发,那黑色的瀑布,随着有节奏的摇簸动作,显出一股醉人的美只是汗水太多的缘故,她们上身穿的衣服都湿滋滋的。一湿就把女人特有的特征全给暴露在众人面前。她们不在乎。而且因为为了方便,很少有人是里头戴乳罩的,于是,一双双丰满,晃动的乳房清晰可见在你的眼前。太多的刺激反倒弄得一些男人们难堪。我见同行的司机小张就是其中一个,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一看我们的女同胞。我瞅着这小伙子,噗地一笑。也难怪,我们有些女同胞,特别是些中年人显得有些太大胆和放肆,也许是太热的关系,她们有的把胸前第二、第三颗纽扣全放开了,那白白的酥胸与奶字差不多都藤在外边……
正好是欧气当儿,我在一位披长发的姑娘身边坐下。她很壮实,象个足球运动员。哈哈哈,还真给你猜中了,姑娘是个直性子人。我一问,她就跟我聊了起来:我叫李莉,四川大邑人。大地主刘文彩的老乡。不过,我命不好,1977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从县城回到了乡下的家里你问我为什么到这儿淘金?这是个秘密,不过,你是北京来的,见识广,跟你讲讲没关系。我从小就好强,看着村里的男孩到县城上中学好神气,我就暗暗下决心也要去后来真的考上了,并且是重点县中。可我家里娃儿多,阿爹阿妈生我后又生了两个弟弟两个小妹。没法,我一边读书,一边还要三天两天地回家帮着种田。到头来,自然成绩往下坠。哼,看着别人考上大学,我心里好难受,心想:要不是家里拖累,我一定也能芍上大学。可家穷有什么办法!回乡干了一年,越干趣没劲。去年,我跟着村里人到上海做活,那儿的货年人可真冇股劲,他们拼命挣钱,挣了钱就淮备出国留学。许多跟我一样没考上大孕的妹子告诉我,在国外,只要有钱,就能上大学。而且有几个是我熟悉的人,她们挣足了钱出国后真的进了大学。我羡慕死了。上大学是我一生的梦想。心想,在中国,我上大学是没戏了。那就想法出国吧!你一定觉得一个山沟里的农家姑娘想出国留学是可笑的事吧!可我相信,而且我已打听好了,到日本留学办一趟出国手续,大概需要两三万元钱就能办成。真的,在上海帮助代办这类事的人有的是。于是,我暗暗下决心赚足钱,象我认识的几位上海妹子一样到日本留学去。可在上海我帮人家干活,一个月才六七十元,去掉吃饭和买些零用品的就没什么钱可积蓄的了。我回到四川后,听人说这儿有金矿,淘金最来钱,一天有时淘出个金疙瘩就是几千,几万呀!我想,要赚钱出国,看来只有这一条路了。于是,我们就跟着村里几个小伙子来到了这儿。唉,我的老天爷,中国也太大了,从咱四川到这儿整整走了两个月!
家里人知道你到这儿?我问。
不知道。我到这儿一个月后才给他们捎了一封信回去,望着这位脸色晒得黝黑,没有半点知识分子样儿的少女,我不由被那种执著的追求所感染。
你已经来此半年了,你觉得离你奋斗的目标还有多远?我指妁是她淘金所得的收益。
她头一低,对此有些沮丧3来到这儿,我才知道,淘金生涯并不象我们想象得那样美。第一个月,我几乎没上几天工9刚到卨寒地区,我们哪适应得了!一场大病下来,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了。后来干了两个月,是为把头们干的你不知道啥叫把头?嘿嘿,开始我跟你一样。得那场病好后,我就拼咎命想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从早晨四五点钟就赶到工地,一直干到晚上看不到为止,每夭十五六个小时,一月下来,我的小梳妆盒还真觉得沉甸甸的,可是,哪想到,月底的那天晚上,一位河南口音的胖得象诸似的母老虎,带着六七个虎大腰袓的男人揭开我住的帐篷,说让我交费。我感到奇怪,说交什么费呀?什么费?人头费呗!那胖女人说。我不解地反问哪来什么人头费?我没有!那胖女人一听就把嗓门提得高高的!骂道:你这个四川鬼妹子,还真辣呀!如果你不愤规矩,我再重新告诉你一声:凡是新来的,头个月采的金都得交我,这叫人头费!我一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噢,我辛辛苦苦干了最卖劲的一个月所得血汗钱,都白白交她呀!不干!我回答说:凭什么轮到你收费。这阿尔泰山是大家的,就许你们在这儿,别人就不行啦?上帝,我这话可把那胖女人惹火了,她上前一把就揪住我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叫嚷道:臭丫头,我告诉你,阿尔泰山是大家的,可这条金沟,这里的红金台是我们发现的,你要不交可以,那就让这几位兄弟带回去给你清醒清醒,换换身子骨儿。这是什么意思?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这胖女人带着这几个男人要干什么事。只见胖女人的话刚落,这几个男人就象饿狼似的盯着我,有的满脸杀气,有的嬉皮笑脸地步步朝我逼近。瞅着他们的样儿,我凭着自己的敏感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这帮恶棍,我跟你们拼啦。我把手伸向沈头底下的那把用来绞发的剪刀;我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可我不怕,心想,死也不能让那个胖女人和这些恶棍们得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村上的一帮小伙子带着好多一起淘金的赶来劝阻,才算平息了这场事。他们给我求情,那胖女人直到把我辛辛苦苦淘了一个月的金子都拿走后才领了几个贼男走了。事后,我生气地责问同村的小伙子,凭什么把我洵的金子给那胖女人?小伙子们一听,便说:我的好姑奶奶,你知道,如果你不把这份人头费交了,他们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呀?事后,他们告诉我,就在上个月,也是咱四川来的一对淘金夫妇,干了一个月,那佥把爻就来收人头费,那对夫妇跟我一样,说什么也不愿。心狠手毒的金把头就把那男的衣服扒光,用皮鞭抽打,直到皮开肉绽。然后将那女的拉起,当着她男人的面,五个狗男将其轮奸……最后,男的逼疯了,女的虽然没疯,可身子垮了。她想想回家无脸,淘金又不成,一天深夜,便拉着疯男人,俩人一起到后山跳崖了……
想不到,这淘金场也是个惨无人道的不平世界!
既然你知道淘金场也不是个女人呆的地方。可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干呢?而且不光是你,还有那么多女同胞呐!我问道。
李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人总得要活着呗。不管怎么说,淘金虽然苦些,黑道上的人也多,但时间一长你就习惯了。而且也学会了对付的办法。什么办法,她没有说,只是谲秘地笑笑。女人总有自己的秘密。
这么说,你对现在的淘金生活还是很有信心的?
是的。李莉拢着头发,眼望着蓝天,她依然是个充满愤憬的姑娘。我已经千了属于我自己的3个月了。不瞒你说,收入大约相抵我在上海帮工的10倍。这就是说,我如果再拼命干一年,就足够我办到日本留学的出境手续了!
我随手拾起李莉身边的那本沾满了泥沙的日语练习一书,心头不由泛起万般滋味。好一个执著追求的姑娘,好一个现代式淘金女!
李莉很活跃,很能干,脸上还不时露着轻松愉快的笑容。不过,我见在众多的淘金女中象她这样的不多。她们的脸大部分都是阴沉的,仿佛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
不错,山坡上,有位刚从河沟里上来喝白水的淘金女则神智有点不大正常地向东边发呆地望着。李莉告诉我,她叫王亚妹,河北人,今年21岁。可她出嫁已经3年了,是位有两个孩子的老妈妈了。
她是想她的孩子,都快想出病来了!
孩子多大?
一个3岁,一个才4个月。
这么狠心,4个月就舍得扔在家里,自己跑那么老远来淘金?我说。
李莉打断我的话,说:你不知道。她是被家里逼的呀!王亚妹家里穷,怪父亲还非要让她嫁给有钱的人。18岁那年,她被两头牛的彩礼换到了小镇上的一户小贩家作媳妇,男的是拐脚。可这家还就这根斜苗。公婆盼孙子就象发了疯似的。王亚妹怀孕后简直把她宠到象后宫的娘娘。可是,待儿媳妇生产一看,是个女的,这公婆气得3天没吃饭。硬要儿子再让媳妇生产。王亚妹一边带着头胎女孩,一边要干重活,第二胎怀了4个月就滩产了。公婆哪甘休呀,又让她怀,并扬言,不给他们生个孙子,就不认她是儿媳妇。王亚妹一把眼泪,一把汗水地等待着10月怀胎。知,她的命就这样不好,第3胎生的还是个女孩!出院的那天厂公婆就没有让她回家。从此,王亚妹就成了个流浪女。前个月,她听说这儿淘金能冇条活路,便跟若一群人搭了一辆煤车从石家庄来到了这阿尔泰。她可是人在金山心在家呀!一个苦命的女人,才21岁,就象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你是大城市里人,你说说这中国的妇女干嘛儿千年来一直这般奴性而没有进步呢?
我笑笑,反问她你说呢?
要我说,就是缺乏自身的独立意识和追求意识——也许是。不过,当中国这块国土上还存在着封建的土壤,妇女的这种自身独立意识也许永远得不到根本的确立。同样,追求意识也依然带有浓重的封建性。你能说,就连你在内,来到这儿淘金,就没有包含着一种对富有与金钱的追求成份。我对这位淘金女中少有的一位思想者这样说。
李莉直率地承认。不过,她依然坚持:她的追求是高层次的。可我在接触了众多的淘金女中,包括李莉这样自认为是高层次追求者在内,几乎所有的淘金女在她们踏上淘金这条充满冒险的道路上,大部分是出于人自身土了生存和摆脱困境的一种最基本和原始的追求,而并不象男性淘金者那样,许多人是出于过于崇拜金钱的贪婪心理。由此,相比之下,女淘金者耍比男淘金者所抱有的幻想和依附性就更大。她们把自己的命运死死地系在淘金上,淘金的成功与否,对她们太重要了。
然而,事情往往这样,寄希望越大的,就越容易使自己陷入绝境,越缺乏独立生存的可能。我了解到,除了少数把头之外,每一个淘金女都有一本渗着血和泪的帐。
李莉又给我介绍来另一位淘金女。这个淘金女约三十模样,说话动作活象个男人。她也是四川人,一开口就可以证明她又是个典型的封建型家庭农奴。我叫张阿彩么子啥讲的,我那口子老生病,医生说要花好多钱好多钱才能把病治好。我一个女人,靠几亩田能挣几个钱么?听人说这儿金山上有挖不完的金,就跟着来了。
你真的觉得这儿能赚大钱?
啥子大钱哟!不过,总比在家里种地要好!
你估计什么时候才能供得起你男人治病呢?
嗯,干好了,还有一年半载的!干不好,就得二三年。
你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罗?
没信心咋办?到这儿一趟就得一两个月,总不能来了就走。既然来了,就得达到因的!
足啊,每一个淘金者都有她们的。她们就是为了心中的目的,来到这儿,并在为实现自己的目的含辛茹苦,甚至不惜一切。
在李莉她们所在的这条金沟,长约二里,近万人的河边,你一群,我一伙,彼此都象互不相识似的,既不打招呼,又不互相走动。一群人就有一个固定的地盘。李莉说,这些人中来自四面八方,各有各的一帮子,很少朱往。帮子中有大,有小,大多是以同乡人结盟,也有自愿凑在一起合盟的。帮头就叫老大。老大一般都是大伙推举出未的,或者有威望或者是第一个到这儿的人,或者是淘金詣手。新来乍到的初看看不出在一帮帮中还有什么等级之分。而事实上,一个帮就象一个国中之国,淘金场是个大国,帮子是小国。小国里有君主,君主就是帮头,下头是按淘金的工作程序来分等的。那些刚入伙,没有经验,或者手脚笨的人,厲最低等级。他们只能干些刨沙,挖沙的重活、累活,分的钱也最少,一往往干一个月连金子是什么样儿也没见着。其次是蹲在水里,握着铁锹,端着簸箕或竹筐的人,他们的任务是淘沙。淘沙是个技术活,成担成筐的黄沙在簸箕或筐子里筛滤,最后剩下少许黑里发黄的沙粒。这些沙粒俗称砂金,在阳光底下能隐约见得黄色的反光。
淘沙动作简单,可得学会把握火候,重了沙子全跑了,轻了沙子出不去。有的人淘一天,簸箕或筐子里啥也没留下,这样的人会受到降级,也就是只好去干刨沙,挑沙的屯活累活。淘沙人收入高于挑沙,刨沙人。淘出的沙金被槊中送到一间小屋里,这道工序叫选沙。选沙人把沙粒放到一块倾斜的石板上,石板上有一道道不深的细纹。夹着清水的沙粒经过石板,那些沙金就落入细纹之中,选沙人一般都是淘金老手,有丰富的经验,等级也髙,收入也高9最后一道工序,一般都有老大亲自干,或者由老大带几个可靠的,经验丰富的人一起干。这道工序叫吹沙。即把选沙人送来的黄色沙金放入一个象簸箕似的铁器里,一边往上抛沙金,一边对费抛起的沙金吹气,这样,沙金里的沙子被吹到地上,而真正的金子则落入铁器。吹沙是门高技术。口重了,会把金子一起吹走,而掉在地上的金子是无法拣的。口轻了,落入铁器里的仍然是沙金。
淘金井四道工序,四个等级。刨沙,挑沙者一月一般只拿二三苜元。淘沙人是其的一倍。选沙人又是淘沙人的一倍,而老大和那些千吹沙的人则更高。在淘金场,出力最多、最累者其收入与出力最少,最轻的老大等是成反比的。这种等级观念,有着浓重的封建色彩。可在淘金场它是天经地义的,谁要是违法,将受到严厉制裁。听说,有一位淘沙者在她那道工序时,发现了一块几两重的狗头金,趁人不注意时擅自藏了起来,后采被帮里人发觉后,老大不仅没收了狗头金,而且将其开除出帮。据说,这种人再到其他帮里就会没人要。看来帮规还很严。可那些老大到底独贪了多少金子又有谁知道,谁开除她呢?帮法同样只对庶民,不对州官也。
淘金场内除帮派中的等级外,还有金场的最高统治者,那就是淘金场的大把头。大把头统治着所在的整个金场,很袋一国之中的君主,所实行的是中央集权制。大把头手中苻军队一帮雇来的打手,有监狱挖的土洞,里面又黑又脏且满是虫蛆。有的老大和不听规矩的淘金工,把头就有权处罚,轻则罚钱,重则体罚,或赶出金场。发现窃金者,数额大,情节重的处重刑,甚至被处死。体罚者一般被扒光衣服后示众3天,并扣罚全部钱财,犯死刑者,把头在执法时一般很秘密。当把头准备处死谁时,此人会突然从帮中失踪,失踪者大多不是被扔进万丈山崖下,就是活埋在大沙漠里某个根本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所以,淘金场上所有的淘金工,包括各帮的老大都害怕大把头。大把头的主要收入来自于新伙计的头月所淘的金,这叫人头费。另外是各帮老大每月的上贡,仅这两笔收入,就足可以使大把头成为整个淘金场的最大富有者我发现,在李莉所在的这个女人国里,虽然女人占据绝对多数,但在众多的人群中,也可以找到不少男性。李莉悄悄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她们这个淘金场的大把头所雇来的人。他们有的是大把头的面首,有的是专为帮助大把头统治海金场的打手。这些男人在这个女人国里为非作歹,什么坏事都干。他们想找哪个女人睡觉,你就别想逃过这一夜。每些淘金女不愿意:他们不但体罚她们,而且没收其钱财。大伙来这儿就是为了洵金释钱,钱是命根子,所以,有开始不从的人也只好听任这些畜生的摆布了。
李莉长叹一声:女人嘛,就是这个命!
我感到悲哀。可好象大伙对此并不特别反感。因为我见洵金场人女人们跟那些恶男依然有说有笑的。
李莉显得比我更有见识地笑笑:她们大多是结过婚的人。吃惯了晕的人太久不吃能不着慌吗?
她说得让人脸红。不过一想她的话也许是有点道理。早听说,没有哪个淘金场在性爱这个问题上是封闭型的。性开放,是所有淘金场的一大特点。这恰恰正是因为淘金场是个十分单一、枯躁的禁区。
西部淘金潮的女人国,就是这样一个血与泪、希冀与毁灭、追求与梦幻、香花与青梅并生并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