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祺直接下令说:“来人,他太吵了,把他给我带下去。”
接着,便有两名配剑的士兵跨进门来,二话不说,架着王夷辅就想离开。
可王夷辅哪里肯同意,挣扎着跳脚骂道:“你干什么,凭什么要把我和我娘子分开,你是不是看上了我娘子的美色,你这个恶棍,还不快让人放开我!娘子,你快跑啊,这人不怀好意,你快跑啊,唔……”
王夷辅被人堵着嘴巴拖了下去,桑梓目含警惕的望着萧祺,见他无奈叹道:“梓儿,你回来就好,渡月轩早就打扫好了,一直在等着你回来,你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萧祺正要转身吩咐人,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见蕙心气喘吁吁的跨进来,一看到桑梓,便眼泪汪汪的垂了嘴角,神情激动道:“小姐,果然是你,你没事我真的太高兴了。”
桑梓勉强露出一个笑来,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祺见状,便问:“这是蕙心,你从小到大伺候在身边的丫头,你连她也不记得了吗?”
桑梓摇头,越加的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垂下头去。
萧祺只好吩咐说:“梓儿的头部受了伤,很多事不记得了,你先陪她回去休息,等会我会让大夫过去给她好好瞧瞧。”
“是。”蕙心答应着,眼底虽是惊诧不已,可到底没有多问。
桑梓随着蕙心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墙角放着的那把凤尾琴,不觉就停了脚步,这东西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它一样。
萧祺见她驻足对着一把琴出神,想了想便说:“这是你从小抚到大的琴,也难怪你会看着眼熟,如果喜欢,等下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必了,多谢,王夷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请不要为难他。”
桑梓目含期待的望着萧祺,见他点头笑道:“不过是个呆书生而已,我不会将他怎样的,你放心便是。”
得了他的承诺,桑梓便随着蕙心转身出了门。
回渡月轩的路上,蕙心几次想从她手里将那个小包袱接过去,可是桑梓始终婉言谢绝了。
蕙心提醒说:“小姐,自从在颐州,您和殿下走散了,简兮就去四处找您了,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暂时联系不上她,不过我想如果她知道小姐您回来了,肯定也会很快赶回来的。”
“她……也是从小跟着我的吗?”
蕙心忙应道:“是的,我和简兮都是从小就跟着小姐的,不知小姐见到她的时候,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桑梓没有回答,却在心底已经对那丫头生出些许好感来,她失踪了,那丫头一个人在外奔波找寻她的下落,或许,那才是值得她信赖之人。
渡月轩院子不小,除却两处堆砌精美的假山之外,还有好大一个荷塘,这个季节,正是荷花盛开的好时候,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清幽的荷香。
假山上流水潺潺,院中遍植高大的树木,行走在这大片的绿茵之下,桑梓觉得十分惬意,顿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居所,若在夏天,倒是个不错的避暑场所。
“小姐在外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我这就让人烧洗澡水,您先洗洗身上的风尘再说。”
蕙心殷勤的张罗着,沐浴的东西还未准备好,徐大夫倒是先提着药箱来了这边。
桑梓让他给自己把了脉,徐大夫留了药方,又嘱咐了几句,便回去跟萧祺交差了。
而此时的大厅里,萧祺还在耐心的等待着,眉头紧锁,明显有些不悦。
艽爷在一旁思忖道:“殿下,您说那丫头,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萧祺不置可否,“那天她摔下马的时候,我确实亲眼看见她的头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梓儿落水的时候,似乎是已经昏了过去,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日子,我如此担心的缘故。何况,她在我们面前装失忆,哪是那么容易的?”
艽爷想想也是,便不再言语。
很快,徐大夫回来,萧祺最先问他,“怎么样,梓儿她身体还好吗?”
徐大夫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殿下不必忧心,虽说有些不妙,但也不是大事,不过是脑中有淤血,可能暂时的忘了许多事情而已,等吃几天药,慢慢的也就会好起来的。”
“这么说,她并不是装出来的。”
萧祺心情复杂的来回走了几步,忽又释然了般说:“也好,过去的十几年,她心里只有仇恨,想来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美好记忆,忘了就忘了吧,让她的人生重新开始,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艽爷也叹道:“是啊,最好是把不该记着的人和事都忘掉,以后,她才能安下心来。”
……
桑梓沐浴完毕,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见蕙心正在桌上翻看着自己的包袱,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声,立刻又慌乱的将那包袱拢在一起,然后转身挡在身后问:“小姐,您饿了没,我让人去给您准备点吃的?”
适才她的举动,已经被桑梓看在了眼里,她有些狐疑的问:“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翻我的包袱?”
蕙心忙尴尬的笑道:“小姐,我不是……,您忘了吗,从小到大,您所有的东西都是奴婢帮着打理的,奴婢只是想把您的衣服放进衣橱里而已。”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以前怎样就算了,以后,你也不要随意乱翻我的东西。”
桑梓说完,抱着包袱进了内室,剩下蕙心尴尬的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还是跟了进来,小心的笑问:“小姐,我去厨房看看,给您端些点心来,还有,我得去告诉厨房一声,等会让她们做些你爱吃的菜。”
桑梓淡淡应着,“好。”
蕙心出了渡月轩,便直奔萧祺的书房而去,也许是因为太紧张,也许是因为太兴奋,她竟然就忘了敲门。
艽爷见她就这样闯进来,立刻就冷了脸色斥道:“越来越没规矩了,殿下的书房,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萧祺却一眼就看出了蕙心的异样,没有出言责怪,只是挑眉问:“何事这样着急?”
蕙心怯懦的看了艽爷一眼,这才行了礼,悄声道:“殿下,适才奴婢帮小姐整理包袱的时候,发现殿下一直苦苦找寻的兵符和令牌,就在小姐的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