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桓因着知道温景略的性子,心里有把握他不敢不认,所以才跑来皇上这里告状,可没想到,一向温厚的温景略,这次说话竟如此不留余地。
“你们,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桑桓简直都要被气疯了,在自己府中,女儿被人占了便宜,还要被抬去做妾,以后他的脸面往哪搁?
懿轩看着几人的争吵,却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的在端着茶杯品茶。
桑桓转而去求助皇帝,“皇上,求您给微臣主持公道。”
懿轩正在寻思着,这事要怎么让双方都能满意,却见温庭蕴站出来跪道:“皇上,就算您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娶桑清婉的。
我今天去桑府,乃是因着与桑怀瑾的情谊,知道他新近丧母心情沮丧,想去开导他一番,可谁知,竟在桑府遭了那位二小姐的算计。
她们给了我一杯加了有致幻成分的迷药,然后桑清婉再打扮成梓儿的样子引诱我,所以我才会着了她的道。
如此寡廉鲜耻的女子,我绝不会让她玷污我们怀安王府的名声,就算是做妾,也绝无可能!”
桑桓气的脸色干黄,君前失仪,跳脚骂道:“温庭蕴,你这是想抵赖吗?”
温庭蕴跪在地上,锋利的眸子针锋相对的望着桑桓,毫不客气的讥讽道:“桑大人,你那个女儿难道是没人要了吗,非得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逼着我娶她?她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梓儿,却非要横刀夺爱去抢自己妹妹未来的夫君,何等的无耻,我才不要!”
桑桓指着温庭蕴的鼻子,哼道:“好,好,你既然如此没有担当,那我也绝不会让梓儿嫁给你,你以后休想再与我们桑家的人有任何瓜葛!”
懿轩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去看温景略,温景略慌忙表态说:“皇上,不管怎么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如果桑大人愿意,就按照之前微臣所说的,在庭蕴迎娶正妻之后,便可让桑家二小姐过门,如果桑大人不愿意,那这事就请皇上圣裁,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一点也不会推脱!”
话说到这个地步,温家这边怕是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
懿轩本也是这个意思,温景略的坚持,倒是让这事好办多了。
于是皇帝又转而跟桑桓商量道:“桑大人,其实这事并非多么难裁决,世子刚才说在桑府被人给下了药,虽无实据,但此事想必你心里是有数的。
若真是世子起了混心,欺辱了桑家二小姐,那朕无论如何都会让他负起责任,娶桑清婉为正妻。可此事责任并非全在他一人,妾有情郎无意,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让这两人成为怨偶。”
桑桓急道:“可是皇上,臣的二女儿已经,已经……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所以嘛,朕的意思,就让桑清婉给温庭蕴做个妾,如此既成全了二小姐的一片痴心,也不会太为难世子,你觉得呢桑大人?
当然,如过你执意不肯,那朕也只有重责温庭蕴,可这事闹起来之后,二小姐以后的婚事,就得桑大人你自己斟酌了。”
见皇上如此说,桑桓脸色灰败,知道已经不能再强争什么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就跌倒在地。
见他已经默认,温景略慌忙谢恩说:“微臣遵旨,谢皇上隆恩。”
可这个时候,温庭蕴却不服的反抗说:“皇上,您责罚我吧,大不了就是坐牢挨板子,我宁可在大牢里待上几个月,也绝不会娶那个女人的。”
皇帝脸色一沉,温景略已经狠狠的扯了温庭蕴一把,“混账,再敢胡闹,当心回去家法伺候!”
“父王,您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要娶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温庭蕴到底年少气盛,无论如何都不肯屈服。
温景略见皇帝不悦,慌忙行礼说:“皇上,若无他事,微臣这就告退了。”
懿轩点了点头,温景略便强拖着温庭蕴往外走去。
可温庭蕴哪里会就这样算了,还非要理论,到底是让怀安王给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这边桑桓气急败坏,只觉得颜面无存,老脸都丢光了。
皇帝安慰了他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桑桓回到府中,管家一迎上来,他就铁青着脸色吩咐说:“让二小姐到我的书房来!”
桑清婉知道桑桓去做什么了,也许是早就预料道事情不会如她所想的那般顺利,所以在听说桑桓进宫之后,她也没有吃惊。
听到桑桓找她,桑清婉从自己小院里出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张,而是一副铁了心视死如归的样子。
她带着木槿去了书房,桑桓一看见她进来,上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桑清柔歪着头,嘴角火辣辣的痛,但是脸上的倔强神情却丝毫不减。
桑桓指着她,气疯了般的骂道:“你做的好事,把我们桑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为父一直对你抱着很高的期望,你也本该是桑家最尊贵的嫡出小姐,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倒贴也就罢了,到头来人家还不肯认账,要你去做妾!你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去怀安王府做妾,你甘心吗!”
桑清婉原本没什么温度的眼神,慢慢的开始有了生气,“父亲,您说什么?怀安王府要我去做妾?”
桑桓以为她这样做是不情愿,依然愤然骂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你做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下后果?
难道这全京城,就他温庭蕴是难得的好儿郎,其他人就都比不上他吗?你满可以有一个好的婚姻,去做高贵体面的正妻,可你偏偏要做这种蠢事,如今怨得了谁?”
“我谁都不怨。”
桑清婉忽然急切的问:“父亲,那温庭蕴的正妻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难道你做了她的妾,却要让你妹妹去做她的正妻吗,你不仅仅是毁了你自己的前途,你还……,总之,梓儿是没机会嫁入怀安王府了,她的婚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桑清婉忽然含泪笑了,“好,那真是太好了!”
桑桓看到她那失心疯般的样子,吼道:“好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毁掉的,只是你自己的前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