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白色布单的餐桌布满舞台。
小优,姚月月和高辕的三人晚餐,但只有小优和姚坐在桌前,不见高辕的踪影。
双胞胎姐妹在餐厅里表演戏法。小优和姚沉默地坐着。
姚月月:他把咱们俩扔在这儿算是什么意思?
小优:他是想看咱俩的笑话,让他有点乐子。
姚月月:变态。
小优:他脸上总带着点厌烦的神情,那样子像说:只要别让我厌烦,我什么都愿意干。我看他指望咱们能打起来,或者有一个人耗不住走了,也省了他的事儿。
姚月月:我是不会走的。你是干什么的?
小优:我是个解说员。
姚月月:这不是什么时髦的职业。
小优:我也不是时髦的人。
姚月月:你喜欢那个高辕?
小优:不。
姚月月:用不着骗我,我对他不感兴趣,我只对出名感兴趣。
小优:我对他和出名都不感兴趣。
姚月月:说谎。咱们作个交易吧,我把他留给你,你把机会留给我,怎么样?
小优:成交。
姚月月:成交。我不需要表演,我就是一个作家,你可以去网上看我的博客。我之所以没有成名,是因为我写得不够烂。如果给我机会,我一定能成功,而丝毫不用附上自己的裸体照片来吸引别人的眼球。我唯一要努力的就是如何写得更烂!
高辕:(终于出现,从台后走过来)不需要,更烂的作品我已经写好了,你只要把它的作者扮演好就行了。等你出名以后,再努力去写更烂的东西也不迟。
姚月月:这违反了我写作的原则,我写作的原则是诚实。
高辕:没违反你做人的原则就行了。
姚月月:我做人倒没什么原则。
高辕:那就好。像你这样的美女要是讲原则就太不体面了。(转向小优)小优,这名字不错。我可以写一套纯情小说请你来当作者。
姚妖妖:卖不动的。
高辕:纯情和色情一样好卖,都是故作姿态。(观察小优,背身和姚说话)你的名字必须得改,就叫姚妖妖吧。你已经得到了你要的,现在,走吧。
姚妖妖:成交。
姚妖妖妖娆无限地下。
桌边剩下高辕和小优。
小优:我也要走了。
高辕:(按住她)知道什么时候女人最好对付?
小优摇头。
高辕:就是你知道她要什么的时候。你可以给她,当然也可以不给她。给她,可以让她听话,不给她,会挑起她更大的欲望。你要什么?
小优:这么说你还拿不准?
高辕:是,这就是我让她离开的原因。答案太明显也就没有趣味了。
小优:这是一个游戏吗?
高辕:生命就是一个游戏。我只做爱,不恋爱,只花钱,不存钱,只租房,不买房,因为我不愿面对这个世界,我要跟它保持距离,我要像一个熟练的老手那样掌握世界,在它面前保持无动于衷,不失理智。无论生活在我面前搞什么花样。
小优:你有一个俗人的一切习气。好虚荣,自以为是,朝三暮四,自私自利……
高辕:你把我抬得太高了。
小优:是的。
高辕:为什么来和我约会?
小优:为了“菊花之约”。
高辕:“菊花之约”?
小优:你不知道“菊花之约”?
高辕摇头。
小优:我讲给你听。
很久以前,有个书生范巨卿上京赶考,不想忽染重病,躺在客店里动弹不得。店中主人害怕“瘟疫过人”,对他不闻不问。幸好,客店里住了另一个赶考的书生名叫张元伯,说:“生死有命,安有病能过人之理?”他亲自为范巨卿调理医治,不久,范生痊愈,但却因此误了二人的考期,范生甚感负疚,两人就此结为兄弟。
后来范巨卿辞别张元伯返回故里,当时“黄花红叶,妆点秋光,正是重阳佳节”,便定下菊花之约,约定来年今日再相聚,把酒赏菊。
转眼一年过去,又到九月九。一大早张元伯便洒扫草堂,便插菊花,宰鸡备酒。家里人说,不必着急,路途遥遥,未必应期而至,来了再杀鸡不迟。张元伯不听,从早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太阳落山仍不见范巨卿的影子。家里人都以为范巨卿不会来了,劝他吃了饭安歇,张元伯仍是不理,独自等到半夜。门前人影一闪,范巨卿真的披月而来。两人相聚甚是欢喜,只是面对酒菜范生不食不饮。张元伯细问缘由,范巨卿说道:“兄弟我其实是鬼——我去年回到故里,考试未成便做起生意,日日繁忙,竟然忘了约会之事。到了九月九想起菊花之约,相隔千里已经迟了。寻思无计,想起古人说:人不能日行千里,而鬼魂能之。便拔剑抹了脖子,乘阴风前来赴约。”
高辕:你在吓唬我。
小优:人便是人,会因为俗事忘了情谊,也可能拔剑自刎遵守诺言。现在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