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到处都是黑白相间的条形码。
超市里,家庭主妇们对《床的叫喊》议论纷纷。
各种各样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态和目的购买《床的叫喊》,把《床的叫喊》和他们的牛奶、牙膏、拖鞋一起带回家。
高辕带着姚妖妖在人群中穿行,得意非常。
姚妖妖向高辕卖弄风情。
集体合唱《消费时代的幸福生活》。
新闻发布会。
记者:请问姚妖妖小姐,您是处女吗?
姚妖妖:你舔过自己的手指吗?我想告诉你每舔一次感觉是不一样的。
记者:请问姚妖妖小姐,在你的新书中写到了所能想象的各种各样的性体验,对不起,我不愿意使用性交这个医学词汇,那么您如何有此丰富的体验?
姚妖妖:在您的想象里丰富的体验更多,只不过您比我虚伪,比我更仁义道德,男人讲仁义道德多半是伪君子,女人讲仁义道德多半是丑八怪。
记者:你难道不认为您的大作《床的叫喊》是一个低劣的裸体垃圾,令人作呕,平庸下流,糟糕透顶,无聊至极,是对文学和人类智力的嘲弄吗?
姚妖妖:也有人这样评论过托尔斯泰,贝克特和川端康成。性感无罪,做爱有理,我认为在我们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每人每年有50个性伴侣是极正常的。
记者:请谈谈你的性体验写作?
姚妖妖:了解男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上床,谈情说爱大可以删繁就简。
记者:你是在公开提倡滥交吗?
姚妖妖:我肯定不是在提倡贞洁。贞操观是对女人单方面的道德诉求,是一种以性别区分的双重道德标准。
记者:你的新小说销量惊人,一个星期已经卖到了40万册,你高兴吗?
姚妖妖:这说明我说出了大众内心隐秘的欲望和被压抑的本能。
记者:您是指窥淫癖?
姚妖妖:把女性作者转变成色情的对象是男性社会的传统,我早有思想准备。
记者:你觉得婊子和牌坊哪一个更重要?
姚妖妖:我愿意回答这个带有侮辱性的问题。婊子是牌坊的通行证,牌坊是婊子的墓志铭。谢谢各位。
记者:姚妖妖小姐,请问什么时候还可以再采访你呀?
姚妖妖:要采访我,必须先和我上床;在床上能用多长时间,我就给你多长时间的采访。
众哗然。音乐起。
所有记者作鸟兽散。
高辕在舞台一边大笑。他一只手拿着大把的报纸,一只手搂着姚妖妖。
高辕:这个故事的悲剧意义在于什么?(读报纸)《青年报》娱乐版标题:“垃圾作品,令人作呕”。确实如此。《纽约日报》评论员文章说:“平庸下流,姚妖妖现象并非个体现象,它是中国当代社会缺少责任感的群体代表。”够了,这回卖火了!“一个星期就卖掉了60万册!文学类作品排行榜遥遥领先!由大陆最著名电影导演抢先买下版权,下半年开机”说明什么?我们让存在得以升华,获得意义;我们赋予时间和空间本身并不具有的情节性。是什么使我成为这样一个怪物?是还是不是?那是个问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年轻时的反叛风格,钝化成拒绝与时俱进;还是毅然决然地成为自己曾经瞧不起的人,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有利于我的心脏和心灵?
医学史上曾经有一个病人生活在怪诞的妄想之中,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煎鸡蛋。他拒绝坐下来,因为他担心会把自己弄碎,害怕蛋黄会溅出来。所有高明的医生用镇静剂和药物平息他的恐惧都无济于事。后来一位医生从认可他的妄想出发,建议他带一片面包,想坐的时候就把面包垫在屁股底下,这样他的蛋黄就不会溅出来了。从此这位病人手里一直拿着一块面包。生活正常多了。聪明!一个星期已经卖到了60万册,大众审美就是一堆臭狗屎!s!我现在就是那个找到一片面包的医生,小心,蛋黄别溅出来!这个故事的喜剧意义又在于什么?下面我给大家唱一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假如我们拒绝真理》。
高辕唱歌。
姚妖妖加入,众记者合唱。
小优出现,以她的爱情主题加入歌唱。
高辕周旋于小优和姚妖妖之间。
高潮时,高辕突然晕倒。
众医生上场,抢救。